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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的相公跟以前不同了,这个男人是真的在乎自己,有心与她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彼此的心意也终于结合了。
“相公……”她出声唤道。
瞿仲昂身躯一晃,猛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睡着了。
“……相公。”
听见妻子的声音,他定睛一看,见湘裙轻哂地看着自己。“你醒了……”先将手心贴着她的额头,总算如释重负。“烧似乎退了,太好了。”
她想要坐起来才好说话。
“慢慢来……”瞿仲昂伸手帮忙。
湘裙温顺地说:“多谢相公。”
“怎么突然跟我说话这般客气了?咱们可是夫妻。”他失笑地说。
“以前的相公可不会这么说。”湘裙掩唇笑着。
“你……真的想起来了?”
“是,相公,不管是意外发生之前还是之后,全都想起来了……”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悲喜交集,喜的是找回过去,悲的是也记起令她难过的“秘密”。
“想说给我听吗?”他听得出湘裙嗓音中的痛苦。
“相公真的愿意听?”
“不管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说出来给我听。”既是夫妻,无论是喜怒哀乐,都要一起分担,瞿仲昂已经懂了。
湘裙看着不再像过去那么遥不可及的相公,总是好几天才能见一次面,想要多看他几眼,多说几句话,又怕会惹他不高兴,终于可以敞开心胸,说出埋藏多年的心事。
“在十二岁之前,我总以为再怎么调皮,或是不乖,每次都挨娘一顿打,他们还是我的爹娘,不会不要我的,所以有恃无恐,那些年真的过得好快乐……直到那一天,我在爹娘房外听到一个秘密,这才知道自己不是阮家的人……他们也不是我亲生爹娘,我更不是大哥和二哥的妹妹……”
原来真是这个缘故,瞿仲昂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在相公专心的凝听,以及眼神鼓励下,继续往下说——
“我听到娘……说我太不听话了,等过两年,就要把我卖给人家当小妾……因为不是亲生女儿,所以说得一点都不在乎……以前总是想大哥和二哥是儿子,爹娘自然对他们好,我是女儿,早晚要出嫁,以后就是别人的了,当然没那么关心……直到听见这个秘密才明白过来……我真的很害怕,所以告诉自己以后要听话,不要再惹爹娘生气,这么一来,就不会被卖了……”湘裙说出十二岁时的自己,心中的惊恐惧怕。
“从那一天起,我努力当个听话的女儿,乖乖地待在房里学女红,不敢再到处乱跑,可还是每晚作着噩梦,天天都在担心会被爹娘给卖了……直到几年后相公上门提亲,有这么好的亲事,他们当然马上答应,可是等我嫁进门之后才知道……”
瞿仲昂苦笑地接腔。“自己嫁的是个傲慢自大,又自以为是的男人。”
原本流着泪的湘裙顿笑了出来。“这可是相公说的。”
“我承认过去确实如此,不过以后不会了。”他用袖口帮妻子拭泪。
“我担心达不到相公的要求,当不了一个柔顺听话的贤妻,到时就会休了我,这么一来,不只娘家回不去了,更怕再也见不到璇玉……所以拼命地忍耐……无论受到任何委屈都要吞下去,不能顶撞、不能回嘴……”
湘裙哭到不能自己。“可是我越是不敢反抗,越是怕做错事、说错话,公公婆婆就越嫌我畏畏缩缩,更不满意我这个媳妇儿……爹娘和大哥、二哥的野心越大,越是予取予求……相公……更是离我愈来愈远……”
他让泣不成声的湘裙靠在胸前,轻抚着她的背。
自己也是造成妻子痛苦的凶手之一,这让瞿仲昂更加自责,也决定要用往后数十年来弥补她。
哭了好久,情绪总算缓和下来,湘裙擦干泪水,再次仰起头来,双眼虽然红肿,不过已经恢复笑脸。
“可是在失去记忆之后,这些恐惧和不安都不存在,可以做回原本的自己,说想说的话,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不用顾虑太多,就算面对二哥他们,我也可以理直气壮,只要他们说得有理,我才愿意帮,想用威胁恫吓,我也不怕……”她很轿傲地拍着自己胸口。“这才是我,真正的那个我,只是压抑太久了,连自己都忘了,相公,你知道吗?”
瞿仲昂用力颔首。“我知道。”他已经听詹大娘说了。
“我不是真的软弱没有主见,也不是好欺负,只是就算想离开阮家,也没人可以投靠,更不知该何去何从……等嫁了人,公公婆婆又不当我是瞿家的媳妇儿,相公老是见不到面,又不肯听我说话,身边连个可以商量的人也没有……”她一口气说完,有些喘了。
他倒了温开水过来。“休息一会儿再说吧。”
湘裙啜了一口。“让我说完。”
“好,你说我听。”他柔声地说。
等顺过气,湘裙才继续说:“可是经过这次的意外,发现自己其实可以很坚强,只要勇敢去面对它,把真正的心意说出来,而不是一味地忍耐,总会出现转机的……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十二岁的孩子,早就长大,不再害怕会被卖了,只是那份恐惧已经根深根固,一旦面对爹娘,就自然而然地心生畏惧,就是不敢拒绝他们的要求,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知道相公会站在我这一边。”
“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的妻子,当然要站在你这一边了。”瞿仲昂终于亲口说出这个爱字,她比面子还要重要。
她不禁想哭又想笑。“我知道……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瞿仲昂将她紧紧按在胸口。“当然不是,你还有璇玉,更有我爹娘,我相信不用多久,他们会完全接纳你这个媳妇儿的。”
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爹娘了解整件事的始束,相信他们会放下成见,以及过去对妻子的误解,真正接受她的。
“我也会努力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瞿仲昂在她眼中看到决心。
湘裙定定地回视他,语气坚定地说:“跟我爹娘面对面,把那个“秘密”摊开来谈,我不想再逃避下去了。”
第9章(1)
又休养了两天,湘裙的精神已经好多了,体力也恢复不少,这才去面对自己的“亲人”。
她早就该这么做了。
“要我跟你去吗?”瞿仲昂问。
湘裙轻摇螓首。“我想一个人去见他们。”
“好,我在这儿等你。”他尊重妻子的决定,有些事的确需要自己亲自去面对,才能打开心结。
于是,湘裙在詹大娘的陪同之下,来到内厅,只见在座的除了阮父和阮母,还有身为建州府知府的大哥以及大嫂也来了。
“小姑来了!”大嫂先看到她们。
二嫂将茶杯搁下。“我说小姑,你要咱们来这儿,到底有什么事?”
“让爹、娘,还有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久等了,因为我有些话想要说,所以才会请你们过来……”湘裙在其中一张座椅上坐下,态度从容不迫地说。“我已经想起所有的事,也找回失去的记忆了。”
闻言,阮兆铭陪笑一下。“那真是太好了,也不枉妹婿亲自陪你走这一趟,算是值得了。”
“二哥说的是。”她温笑地说。
阮母瞧见次子朝自己猛使眼色,这才想到差点把它忘了。
“对了!上回你二哥特地去探望你,跟你谈的那件事,到底帮还是不帮?只不过要你拜托女婿跟市舶司说一声,以后都可以免征舶税,都已经过这么久,总该跟他提了吧?”
已经不再像过去,见到娘就会想到她说要把自己卖了的话,总是畏惧不己,现在的湘裙可以勇敢地迎视,她相信自己可以办到的。
“我已经跟相公提过,也了解了。”
穿着四品官服的大哥阮兆平也赶紧出声请母亲作主。“娘也说说小妹,不过是想当个二品官,这点小忙居然不肯答应帮忙。”
“你听见了吗?”阮母马上朝湘裙板起脸孔。“你大哥好歹也要当个二品官,咱们才会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