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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幼小的她曾遭遇的孤单惊恐,他为她心疼不舍,伸手揉了揉她发丝。“你也怕老鼠?”
“我比较怕黑。”
“电还没来,我打电话叫人买些手电筒来照明好吗?”四周仍是漆黑一片,担心她对黑暗心存恐惧,但现下他也无法留她一人出门为她买照明用具,只好这么提议。
“没关系。”杜绘曦轻摇头。他已让她忘了黑暗的恐惧,即使看不见四周,只要感受他的体温和气息,她不再有一丝害怕。
“绘曦,要不要搬去我那里住?”谭劲轻声探问。“那里大楼有自动发电系统,我也会在住处备发电机,每个房间都摆放几支手电筒,你不用再担心停电的问题。”她住的是旧公寓,连电梯都没有,他一直不放心她的居追境,之前提议与他同住却令她生气反感,他才不敢再轻易提起。
“嗯……”杜绘曦轻应,这回竟是同意了。
谭劲惊诧她的回答,进一步小心翼翼的追问:“那……要不要考虑嫁给我?”
杜绘曦心一跳,沉默了几秒终于点头。“嗯。”
谭劲黑眸一瞠,不敢置信她的回答,他霍地坐起身。“你真的答应了?”
“难道你希望我拒绝?”他怀疑的语气令她不免好笑。
“我不许你后悔。”他真想将她方才允诺的画面录像存证。“在床上等我一分钟。”他跨下床,摸黑匆忙走出她房间。
一见他离开,她有些害怕地想喊叫,却只是信任地紧抿唇瓣,双手紧捉床单。
不一会,谭劲己匆匆返回,他只是去客厅及置物的房间拿东西。
其实房间虽黑暗,却能见他拿着手机照明,微小光源映出他模糊的身影,她顿时不再害怕。
谭劲走近她,把一大盒东西放上床,然后与她挤坐在狭窄的单人床上。
“这什么?”她好奇置在自己腿上的物品。
“本来是买给孩子玩的,正好派上用场。”他笑着,将手机交给她,动手拆开包装纸盒、装上电池,床上瞬间出现闪烁的光源。
“啊!”杜绘曦惊谊低呼,低头看着摆放在两人中间发光的大玩具。
不规则的圆盘底座是发光的崎岖岩石,数只不同恐龙随着圆盘缓缓转动,肚子里藏的灯泡闪闪发亮,还会发出低鸣轻吼。
她看着笑了出来。“你又把我当孩子哄?”
他买了许多玩具要给未出生的孩子,就堆放在置物房间,没想到还有这么有趣的奇特玩具。
“也许真是买来哄你的。”他笑道,特地买发光玩具真是买对了。
“这东西不是重点,只是拿来充当烛光照明,我要给你的是这个闪光。”谭劲忽地拿出戒盒,打开盒子,里头躺着的钻戒光芒动人。
杜绘曦神情惊讶,目瞪口呆。
“这是为你特制的钻戒,不是你先前拿来砸我的那颗。”他赶忙解释。她值得独一无二、量身订做的钻石。
“你什么时候准备戒指的?”怎能一下子就变出来?
“知道你怀孕后我就准备求婚,被你拒绝了一次,就只好随身携带,等待时机。”他把戒盒天天放在外套口袋中,早上来时便将外套搁在客厅沙发上。
杜绘曦听了感动不已,此刻他呈上的是诚心诚意地求婚,己没有先前令她反感又觉污辱的铜臭味。
谭劲拉起她的左手,将钻戒套进她中指。“还有个像征恒久的东西,代表我们求婚的信物,也许你觉得不浪漫,若不喜欢可以不接受没关系。”她愿收下钻戒,已令他雀跃不已。
“什么东西?”低头凝视自己指上的钻戒,她心里满溢幸福的暖流。
“藏在盒子里。”他将戒盒交给她道。
她困惑地看着红色戒盒里仅剩白色海绵,略感怀疑地取出海绵,表情不禁一怔。
“这是……”一小块石头躺在夹层中?
“三叶虫化石。”
“嘎?”她抬眸看他,不懂他为何送她三叶虫化石。
“三叶虫最早出现于五亿四千万年前的寒武纪早期,直到二迭纪末期才灭绝,存续在古生代将近三亿年的岁月。”谭劲详细介绍三叶虫的来历。
“所以呢?”听完一长串说明,杜绘曦似懂非懂,现在听他谈化石,她已不觉乏味。
“对我来说,这三叶虫化石可是比钻石更久远,更是永流传。”他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道。
杜绘曦霎时心窝热烫,被一块化石所感动,高兴地扬起唇瓣。“另类浪漫,我喜欢。”
其实三叶虫这古生物看来并不浪漫,她却因他赋予的深层涵义,感觉它比手上的钻戒更其价值,开心地收下这个定情物。
也是这时,她才意识到他们一直裸着身子相对而坐,在黑暗中就着恐龙玩具发出的光亮,彼此相互凝视。
她感觉他们彷佛置身在黑暗山洞中、原始的伊甸园里,只有她与他的两人世界。
即使外面文明的光亮仍未照进来,她也已不在意,只要有他在身边,她不介意在任何环境下生活。
她想,将来她肯定愿意陪他一起去荒漠旷野中考古,甘之如饴。
尾声
四年后——
“爹地!爹地!我看到好大的贝壳,来帮我挖。”四岁的小蜜穿着橘色蛋糕裙泳衣,衣服沾上许多泥沙,手拿塑料铲子,从沙滩那边奔过来。
谭劲此时在海边陪三岁儿子玩水,他前一刻才陪女儿在沙滩挖了一小时的沙。
女儿对玩水没兴趣,却很喜欢挖土挖沙,原本住大厦公寓的他们,因为女儿常吵着去中庭花圈挖泥土,因此为了女儿、在征得妻子同意后,全家便搬往附有庭院的独栋别墅,让女儿畅快地在前后院玩耍。
这次来美国,他一方面带妻儿度假,一方面来探视亲戚,昨天住四舅舅家,女儿一个下午把后院花园挖出数个大洞,令他跟妻子又好笑又抱歉,四舅家人见状倒是开怀大笑,没人怪罪可爱的小女娃。
于是,他今天索性带孩子来海边,让女儿可以尽情玩沙。
“爹地刚才陪你挖沙了,现在要陪弟弟玩水,妈咪不是跟着你吗?请她帮忙你。”谭劲笑着对女儿柔声道。
“妈咪挖不动,要爹地一起帮忙,快点来!”小蜜嚷嚷着,神色迫不及待。
谭劲看向远处岸边妻子的身影,她正朝他这方招手。
“快点,我要妈咪顾好我的大贝壳,不能被别人抢去。”小蜜将塑料铲子交给泡在水里玩水的弟弟。“弟弟也来帮忙。”她命令着。
谭劲有些疑惑,却不好拒绝女儿,只得抱起儿子跟她一起奔往妻子站立之处。
“什么大发现得全家出动?”他站在距妻子几步远的距离,对于拿另一支铲子的她笑问。
“可能真的是轰动世界的大发现。”杜绘曦美眸满是惊喜,指指脚边女儿挖出的大洞里,埋在沙土中的大石块。“看起来很像巨大化石!”她兴奋地道。
“化石?!”谭劲惊话,连忙跨步上前,蹲下身往女儿挖出的沙洞里探看。
他大掌轻拂,拭去石块一角,黑眸倏地一怔。“Mygod!真的是巨型化石!”
说着他便急忙寻找工其,与妻子、孩子围在沙窟边,小心翼翼的挖掘。
费了些时间,化石的样貌逐渐完整呈现,谭劲心情振奋,杜绘曦也兴奋不已。
“小蜜真了不起!这可是相当罕见的巨大完整化石,直径约有五十公分!”虽然尚未将整颗化石挖掘出来,谭劲已能确认它的完整性。
“小蜜要上新闻成名人了!”杜绘曦对挖沙挖得超开心的女儿笑道。
前阵子有新闻报导,一名英国五岁小女孩玩沙,挖出一亿六千万年前的巨大菊石,被各国新闻广为报导,想到自己漂亮可爱的女儿小蜜也将被采访,小小年纪就挖出大成就,她忍不住与有荣焉。
原本女儿出生后,她总是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希望将来教导她成为优雅有品味的淑女,不料女儿开始学走路后,几乎成天在沙堆泥地玩耍,即使她曾担心女儿太男孩子气,但谭劲却不以为意,说要任孩子自由开心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