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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不想承认,事实却无情地证明,罗定果然能管得住我。
坐在副驾驶座上,我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脚上的鞋子居然掉了一只。盯着自己的光脚丫好一会,顿感惆怅,早知道徒劳,就不那么拼命挣扎了……
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去寻鞋,一抬头,看见杭迹和苏荃挽着手从餐厅里走了出来。两人站在门外的台阶上,有雨水扫了过去,苏荃怕冷似地往后退了一步,杭迹当即体贴地把她揽入怀里,两人目光胶着在一起,然后,杭迹在苏荃头顶撑开了伞……画面唯美得简直像在拍韩剧。
唯一刺目的是,我丢掉的那只鞋就在旁边的台阶上。
我看了看眼前的画面,终于觉得现在冲过去捡鞋,明显太煞风景了,可是我的鞋……纠结中我卡在了车门处,一愣神,雨水乘机从车门外狂扑进来,立刻湿了小半个身子。
“你干什么?”罗定把我拽回到副驾驶座上,关上了车门。
我梦游似地指了指台阶上,说:“我的鞋子。”
罗定看了看我的脚,又看了看台阶上那只孤零零的鞋子,然后一言不发地下了车,再然后便往台阶走去。
他要帮我去捡鞋?
我慌忙摇下车窗喊道:“不用捡了……”声音却立刻淹没在稀里哗啦的雨声里,雨水又开始乘机往车窗里肆虐,我只好关上车窗,默默地坐在车里关注剧情的发展。
透过被雨水模糊的玻璃,罗定的身影还是那样的挺拔,居然没有被雨水褶皱一点,不可思议!
台阶上,罗定捡起我的鞋子,同时成功引起了杭迹夫妇的关注。追随着罗定,杭迹夫妇似乎看到了车里的我。苏荃表情复杂地扯了一下杭迹,而杭迹在面无表情的一瞥后,拉起苏荃往自己的车边走去。
罗定重新回到车上,接过鞋子,我说:“不是说了逃避没用么?为什么帮我去拿鞋?”
罗定脱下半湿的外套,扔在车后座上,脱了外套的罗定,身上是一件简约的白色衬衣。随着他扔外套的动作,胸前结实的线条展露无疑。
擦了擦脸,罗定才漫不经心地问我:“你能做到像一个路人一样去捡起鞋子么?”
我不说话,老实说,想要像个路人一样我现在的确还做不到。
他又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诱人的胸肌,有几滴雨水正好落在了他的胸前……我突然想到了巧克力。
我指了指他的胸前,说:“这样真的好么?”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敞开的领口,擦掉了上面的雨水,说:“给你免费的福利,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了一下,说:“我想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行为有多过分?”
眉头轻轻一挑,他竟然反问我:“有多过分?”
我说:“眼看就要真相了,眼看就要圆满了,结果被你阻拦了,你是故意的吧?”
丫居然很淡漠的“嗯”了一声。
“无耻!”
“你所谓的真相真的有那么重要么?你确定真相以后就圆满了么?”他转头看着我,双眸黑白分明。
我立刻哑口无言,我不确定。
罗定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手指轻叩着车窗,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得到真相以后该怎么办?”
我又愣住了。是的,如果我真的明白杭迹是爱我的,他和苏荃的婚姻是另有隐情。我会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见我一再沉默,罗定突然坐直身体,犀利的目光从我脸上一扫而过:“说不出来了?我来帮你说吧!即使你得到了一个真相,他真的爱你。你也只有两个选择……”
我盯着罗定的薄唇,对他将要说出来的两个选择突然感到无比紧张,好比死刑犯听到最终审判时一样。
“要么你选择不顾一切地重新和他走到一起,要么你就只能让自己更痛一点,再死一次。如果选择前者,你……”他停了一下,嘴角突然沾染一丝奇异的嘲讽:“有足够的勇气么?”
好冷,我情不自禁抖了一下。如果我没有认识苏荃,或许我有勇气……
罗定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重新倚在了驾驶座上:“既然没有勇气,真相还有意义么?”
杭迹和苏荃的车子从一旁驶过。
真相的确没有意义!真相就是杭迹和苏荃非常甜蜜恩爱,而“老死不相往来”的约定,杭迹很轻易就做到了。
我揉了揉眼睛,说:“那个真相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真的!”
他看了我一眼,说:“有时候你淡然得像是整个世界都不重要,有时候你又执着得几近不堪。”
煽情!可悲的是,我的小心脏却忍不住又有了那种被读懂的感动。
必须改变这种被动的境况,我说:“唐秘书呢?”
“你的事情和唐秘书有关么?”
我说:“可是你和唐秘书有关啊!”
罗定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似乎有点尴尬。
我低下头擦着鞋上的水珠,心想果然没有猜错。
鞋子上的水珠擦干以后,我又说:“你现在最该关注地就是唐秘书,你现在和我在一起,很容易引起误会。我最怕被人误会了!”
罗定低头不语。我觉得我的话戳中要害了,他一定正在为自己的行为忏悔。
他却突然问:“你会开车么?”
在我疑惑地注视下,罗定又说:“我今晚喝了酒。”
我一边穿上鞋子,一边轻描淡写地说:“有驾照,从没上过路。”
他居然用更轻描淡写的口吻说:“你来开。”
握住方向盘后,我说:“先送你回家?”
“先回你家。”
我点点头,却不无疑惑地问:“那你怎么回家?”
罗定看着我半天,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你为什么不怕我误会呢?”
手一抖,我发现这家伙真的很邪恶,倚仗着一副好皮囊,动不动就给我挖坑,让我跳,一旦我跳下去了,丫就跳出来,一脸严肃地说:“你凭什么觉得我喜欢你呢?”
很流氓的行为,总是在精神上调戏我。
我装作没听见这句话,一边极为认真地开车,一边认真地思索我身上到底是有什么气质一再吸引丫对我精神上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