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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箐一身血色沾染的紫色素衣出现在苍夜王朝的宫门口,立即便有一小队的侍卫朝她冲了过来,将尖锐的霸王枪枪尖对准了她。
“什么人?”领头的侍卫首领怒斥方箐道。
方箐缓缓地朝腰间探过去,侍卫们个个戒备地盯着她,以防她使出什么飞到暗器。谁料到她拿出来的是一块玉佩,一块标志苍夜帝王的雕龙玉佩。
“拿去给你们的卫帝,就说方箐来苍夜王朝做客了。”
那领头的首领半信半疑地盯着她,却又不得不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他接过方箐手中的雕龙玉佩,朝她抱拳一礼道:“那么请姑娘在此稍候,待在下前去通报一声。”他朝他的属下们眼神一使,示意他们要继续盯着方箐的一举一动。而后他朝宫门内急急地冲了进去。
苍夜王朝的御书房内,烛火摇曳,静谧而清冷。
狂野不羁的少年帝王,安坐在龙椅上,他正凝注着大臣们上奏的奏本,啪——奏本在他手中的朱笔御批之后,叠放到另外一处,他摊开下一本,盯着上面的墨迹,偶尔浓烈双眉展开,偶尔皱紧那浓烈的眉峰,偶尔他冷硬弧形的唇线扯动流光,偶尔却紧紧地抿着。身侧伺候的太监已经眼皮开始打架,不时地伸手捂住嘴,打了打哈欠。
忽而他闻听到御书房外面有些动静,心中刚刚诧异,少年帝王狂野的双眉皱紧了,他唇瓣扯动不悦的光色,微微从奏本上抬眸,那子夜黑瞳中掠起的暗流电光,犀利而精锐。“小路子,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皇上。”小路子听到少年帝王的吩咐,他嘴角一抿,脸色沉了下来。他从玉阶上下来,直朝门口奔去,心中对那个不识相的臣子或是妃子不满着。谁都知道皇上批阅奏折之时,不喜任何人前来打扰,此刻来人,小路子本想狠狠地瞪他一眼,却待看清那人的面容,他赶紧将那人拉扯到一旁,悄悄道:“罗侍卫长,怎么是你?你难道不知道皇上此刻正在批阅奏章吗?此刻皇上是不见任何人的。”换成别人,他早骂过去了,因为是罗侍卫长,一直都是谨守本分,未曾差错过,所以小路子是奇怪,自然也就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罗侍卫长面有难色道:“实在是事情紧急,不得不向皇上来禀告。你看这个——”罗侍卫长将方箐交给她的雕龙玉佩往小路子眼前一晃。
小路子立即双眸惊诧,他盯着此物道:“这个玉佩皇上不是在望月楼的时候赠送给落月王朝的宁王妃了吗?怎么此时会到了你的手中?”
罗侍卫长抱拳道:“宫门口来了一位素淡紫衣女子,她将此物拿出,让在下通禀皇上,说方箐来苍夜王朝做客来了。”
方箐?!小路子一听到这个名字,顿觉耳熟。前几日,他好像是从皇上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而且看皇上的样子,心情很好。小路子觉得此事很重要,他当下接过罗侍卫长手中的雕龙玉佩,面带笑容道:“罗侍卫长,说不定这次皇上还会奖赏你呢。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去禀告皇上。”小路子带着雕龙玉佩进了御书房。
回身,他朝正等候他回禀的少年帝王身前施礼道:“启禀皇上,原来是罗侍卫长有重要事情要向皇上通禀一声。”
少年帝王从奏本上横了横他那桀骜不驯的深邃黑瞳,刀锋雕刻的侧脸线条,明显地冷沉着。“究竟是何事?”他淡漠地放下手中的奏本。
“回皇上,宫门外有一紫衣女子,她自称方箐,带着皇上的雕龙玉佩说是来苍夜王朝做客来了。”小路子将手中的雕龙玉佩一亮。
少年帝王盯着那玉佩,他蓄满千瓦电流的眼眸,在烛火中,瞬间亮堂了起来。
宫门外,方箐等候已久,她淡然的子眸飞过一道焦虑之色。然就在她准备上前再次询问之时,远远的,红色的宫灯摇曳而来,在那通明的两排宫灯中央,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印染进方箐的淡然子眸。那个熟悉的狂野帝王,浓烈双眉之间,隐隐透着一股桀骜不驯,一双子夜般幽沉的透彻黑瞳,此刻光华闪烁,灿若明星。
他看着一身血衣的方箐,风尘仆仆,面含焦虑之态,他眼瞳中飞起一道惊诧,而后沉寂,浓眉锁起。“方箐姑娘,果真是你。”他早已听闻鸾家一族被御天麒所灭,鸾玉辰带着安陵公主逃亡凤舞王朝,而鸾玉卿逃离了宁王府,更名为方箐了。
方箐见到帝王龙颜,她淡然的子眸浮动一道亮光,而后她朝着他单膝跪地。“方箐此来,有事恳求卫帝,还望陛下应允。”
卫山而眼见方箐跪在他的身前,他狂野不羁的双眉高高挑了挑,她这一跪,事情非同寻常。但是见她一身血衣,跪在冷风中,那坚毅不拔的神情,隐隐透着势在必得的决心,让他不由地眸中微震,而后他龙袖飞扬半空,一挥手,扶起方箐道:“起来换了你这身衣衫再说。”
方箐起身,淡然双眉微扬,她唇瓣微扯,淡然道:“多谢卫帝。”无论她恳求的是何事,他已然松口,那么她就有希望了。
卫山而派人替方箐换了一套干净的宫衣,回身来见,那素淡清冷的女子,气质冷然出尘,飘逸随风,如初见的那般,慧黠灵敏,眉宇之间,自信光泽隐隐透出。
他狂野浓眉扬了扬,朝着方箐道:“坐吧,现在有什么为难之事,但说无妨。只要朕可以做到,朕一定助方箐姑娘一臂之力。”
“谢卫帝。”方箐淡然子眸飞起一道水色,她静静地凝视着卫山而,唇瓣扯动。“我想要陛下的还魂丹。”
她此话一出,御书房内,突然沉静了下来。小路子在旁侧惊诧不已,他心中暗道,这个女子实在太放肆了,这帝君的还魂丹岂是她说要就能要的?
然卫山而桀骜不驯的黑瞳此刻却平淡无痕,他视线淡淡地落在方箐清冷的面容上,开口问道:“姑娘想救何人?”若唤作是其他人,明明知道他跟她也只不过是望月楼的那一面之缘,凭着一块雕龙玉佩,根本不会来开口向他要求这根本是没有胜算的要求。所以,她定然是毫无选择了,冒着万分之一的可能来到这里。相对而言,若非所救之人对她非常重要,她这辈子定然不会踏入他苍夜王朝的皇宫半步。所以他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令她不顾一切,深夜来到他的皇宫,开口便是问他要还魂丹。
方箐此时也不想隐瞒卫山而,一来她觉得没有必要,二来她要急着拿还魂丹回去救鸾玉辰,所以她坦言相告道:“小女子实话相告,此来要求还魂丹,是为了救我大哥鸾玉辰的性命。”
卫山而精锐黑瞳中的那道困惑之色沉了下去,他狂野双眉展开,朗笑一声。“原来如此。顾念兄长,情理之中。”何况鸾家就剩下鸾玉辰一脉香火,作为他的胞妹,自然不顾一切了。
“那么不知卫帝——”方箐看着眼前的狂野帝君,她不知道能不能从他手中得到还魂丹。要知道,他们只有一面之缘,这么重要的救命神丹,他肯割爱吗?
谁料到卫山而眉宇皱都没有皱一下,他朗笑道:“方箐姑娘千里迢迢而来,深夜在朕的御书房做客,朕怎可不顾念姑娘的一片诚意。”
“谢谢你。”方箐淡然子眸之中,水光浮动。她此次前来,抱着千难万难也要排除,势必要拿到还魂丹,没有想到她一开口,眼前桀骜不驯的帝君竟然应允了。
旁侧的小路子张大嘴巴,他的眼睛都快突出来了。陛下怎么会答应?怎么会?他简直难以置信,但是又不得不信。
“小路子。”卫山而沉声唤道。
“奴才在。”小路子收敛惊色,他忙上前应声道。
“去,安排快马两匹,朕要出宫。”卫山而狂眉扬起道。
呃——
“皇上,这个时候?”深夜出门?小路子再次被震道。卫山而精锐的眸光淡淡一扫他的面,小路子马上道:“奴才这就去准备。”他慌乱地退出御书房,心中纳闷着,皇上怎么对这位叫方箐的姑娘如此特别呢?
方箐在御书房内,她推辞道:“卫帝,方箐不敢再麻烦你了。还魂丹小女子带回去便可以了,不敢劳烦卫帝相送。日后若有用得着方箐的地方,只要方箐能够做到,小女子一定鼎力相助,万死不辞。”
卫山而双眉狂野地绽开,他朗朗笑道:“朕先不论是不是一国之君,就单单堂堂男儿来说,送你一颗丹药,就要你一介弱女子万死不辞来报恩,可就枉为男儿身了。放心,朕本来就没有想过靠着一颗还魂丹来保命,只是那是妹夫的一片心意,朕不能辜负。如今拿来救一个良善之人,相信妹夫也不会介意的。方箐姑娘千万不要有什么负担,还魂丹虽说难得,但毕竟只是一颗丹药罢了,姑娘不必看得如此严重。朕安排快马,并非舍不得这还魂丹,而是朕的手中只有一颗还魂丹,若是姑娘回去途中遇见高手劫持的话,那朕就没有第二颗还魂丹赠送了,那自然就没有办法救得你大哥的性命了。”
方箐听罢卫山而一番言辞,她眼中水色汇聚,心中感激不尽,想不到他设想如此周全,倒是她太过小心眼了。
“方箐惭愧。”她面带歉意道。他知晓她救大哥心急如焚,一国之君不但肯相赠世上罕见的还魂丹,还肯深夜护送她前往红枫山庄,守护还魂丹。她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只能保持沉默。
卫山而什么话都没有说,他转身进内室换了一套锦衣长袍出来,佩带一方长剑,风度翩翩,玉面俊逸。
小路子此刻已经准备好了两匹千里马,他进来回禀道:“皇上,方姑娘,快马已经准备妥当。”
卫山而浓眉扬起,爽朗地朝着方箐道:“方姑娘,走吧。”
方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他们二人上马挥鞭,在夜色中扬尘而去。小路子担心着帝王安危,他赶紧叫罗侍卫长带着几名大内侍卫跟紧皇上,以免万一。
深夜,苍夜王朝的南大城门咔咔咔地开启了,两匹快马如风一般冲了出来。那淡然熟悉的背影,飘扬在马背上,飘进了一双冰蓝色的清透子瞳中。
“咦?少主,那不是三小姐吗?原来她人在苍夜王朝啊,可是少主,这深更半夜的,三小姐匆匆忙忙的是去哪里啊,还有三小姐同行的那名男子,看上去好像是苍夜王朝的帝君卫山而,奇怪,真是奇怪,他们怎么走到一起的?”一身红色衣衫的女子,诧异地惊见擦肩而过的冷清侧脸。她心中惊奇,口中不由地喃喃道。
霍刚眼见夙烨绝美的容颜越来越沉,他拼命地给红袖使眼色。可是粗枝大叶的红袖压根不明白霍刚拼命朝她眨眼干什么,她还怒视他。“霍刚,你眼睛怎么了?干嘛一直对着我眨?”
他们说话间,南大城门又有一对人马冲了出来,直往方箐跟卫山而的方向而去,很快,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好奇怪哦,这人马分明是苍夜王朝的皇宫内卫,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少主,要不让红袖去调查一下吧。”红袖飞身而起,想夜探皇宫。
“红袖。”夙烨冰蓝色的眼眸沉寂着,他低沉一唤,脸色冷了下来。
红袖立即降落原地,她抿了抿嘴角,她道:“请少主吩咐。”
“掉转方向,跟着他们。”夙烨冰蓝色的眼瞳,一道快光闪过,他从旁侧木桩上解下快马缰绳,飞身一跃,跨上了马背,扬风而去。
红袖跟霍刚立即飞身上马,霍刚沉着脸道:“你没看到少主听到方姑娘跟卫帝在一起,他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吗?我拼命给你使眼色,你却口无遮拦的,你还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少主他心里不舒坦了,你明白吗?”他一挥鞭子,紧跟其后。
红袖先是一愣,而后她怒视着霍刚马上的背影。你这颗榆木脑袋,少主的事情你就看得那么清楚了,你自己的事情呢?她愤怒霍刚是根木头,不解风情的木头。
驾——
鞭子狠狠一挥,红袖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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