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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宣远这才想起了这个风靡京城的人物,“赤玉价贵”的风潮,还是让姬宣远很快就想起来这个小宋宋琦。.
从赤乌十年,姬宣远为了平衡言郑二族,不得不贬谪了一些官员,其中就有小宋宋琦。
舒尔却显得异常兴奋,“他好像和我从前印象中的样子有些不一样了,可是看起来好像更好看了。”
人们总是对于有才华的人多几分崇拜和宽容的。
舒尔的脸上泛上了一阵潮红,带着几分兴奋和高兴,可是却又说不出这种高兴和兴奋应该源自于何。
小宋的出现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街上的行人们纷纷停下来看这个传说中能够和潘安相提并论的美男子。姑娘们更是兴奋极了,话题都纷纷转向了小宋,最叫姑娘们兴奋的恐怕就是小宋现在无妻的情况了。
连舒尔听了都有几分感慨,“这样的人儿,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他了。”语气中仿佛还带了几分惋惜。
姬宣远听着好笑,“怎么,难不成舒尔心里喜欢的还是小宋这样的?”
“那倒是没有。”舒尔摇摇头,“我觉得他有才华,和陆老师一样有才华,可是看起来却都那样的孤独,明明是仙人一样的人物,看起来好像是被这个尘世就这样给困住了一样。”
“被尘世给困住了?”姬宣远听见这话,好像生出了什么感触一般,“的确是天妒英才吧n着总得有几分不如意,可是哪能什么事情都能随心遂意的。”
“连爹爹你都不能吗?”舒尔先是有几分失落,觉得如果连姬宣远都没能事事如意的话,她就更没有可能了,这是件很让人焦虑的事情。但忽而就好像明白了什么,“就好像爹爹你和姐姐的事情一样,总要被那些‘老夫子们’训得满脸唾沫是不是?”
舒尔所说的“老夫子们”就是谏台的那些年长一辈的官员,总是喜欢板着一张脸训人,连舒尔都曾经因为假扮太子的事情而被谏台的一些官员抓住不放,最后来回为了这个事情牵扯了两个多月,姬宣远不得不将舒尔的封号降了一个品级,这事情才算是完了。为此舒尔还愁烦了好一阵子。
当然舒尔抽烦的可不是封号降级的尊严问题,而是因为封号降低了之后,封地就少了一千户,舒尔觉得自己的俸禄少了,不够她将来要吃嘉庆子吃个过瘾。.为了这个理由,舒尔愁眉苦脸了好一阵子,谏台的官员们看到她这幅模样,还以为她是真心知道悔改,至此之后要改了骄奢之气,都很是满意,回头在册封太子的时候,又提议给舒尔加了一个封号,就成了永国公主。
小宋引起的骚动迟迟都没有退去,舒尔吃完了饭就坐不住了,一定要出去玩,于是就拉着淮扬跑了。姬宣远也不担心,舒尔跑出宫玩的次数,怕是他连数也数不着了,而且淮扬在身边,是能护住舒尔了。
姬宣远看见舒尔这样风风火火地牵着淮扬的手就跑出去了,一脸的无奈和宠溺,“真不知道将来要什么样的人才能制得住舒尔这样的脾气,这些年也亏得淮扬这样护着她。淮扬也是个好孩子,能文能武,对舒尔又是全心全意的好,只可惜生错了地方。否则,舒尔和他站在一起还真像了。”
淮扬这些年对舒尔的好,不仅皇后、徐妃、舒尔和安随,连姬宣远都是看在眼里的,连姬宣远自己都承认,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人能对舒尔比淮扬更好的了。
“将来就算舒尔嫁出去了,淮扬是一定要带着去的,我心里想着让他做一个公主府的管事。”
舒尔和淮扬自然不知道这些话。
舒尔站在一个小铺子的前面不肯挪步,那铺子里却和其他的铺子不一样。旁的铺子里都是门面兴旺,人来人往的,可是只有这个铺子里,却是无人问津。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好像所有人都走过这个铺子的时候都会绕道而行,而且有几分为恐怖之不及的感觉。也大概是托了这个奇怪铺子的福,在拥挤的人群之中,舒尔和淮扬还能占在一个相对宽敞的空间。
舒尔歪着头打量着这个奇怪的铺子,里面黑洞洞的,可还是能看见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形,舒尔轻轻往里面探头出去,淮扬连忙拉住了她,“别这样!小心点。”
然后就很自然地将她护在了身后。
舒尔听他这样说,连忙就躲在了淮扬的身后,“那,你也,小心一点啊!可是吧,我们不是出来玩的吗?为什么要在这里好像做贼一样啊?”
“咣”的一声,那黑影之中就出现了一张人脸。淮扬觉得自己心里跳了一下,而舒尔已经叫出声了。淮扬立刻就把舒尔的嘴给捂上了,眼前的那个人虽然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可是他却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感觉,反而隐隐约约还会觉得有几分亲切。
“小姑娘,你已经在我这个店铺的门口站了很久了,是不是要进来看看?”
那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淮扬和舒尔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消瘦的轮廓,比山羊胡略长一些的胡子,当中还夹杂着一些花白。眉目中流露出算计的精光,淮扬刚想要拒绝,可是舒尔却已经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啊,我也好奇,这么灰暗暗的地方,都能卖些什么?”
淮扬还没来得及拦住她,她已经一脚踩了进去,淮扬连忙跟上。
老人点了一只蜡烛来照亮,舒尔这才看清了铺子内的情况,宽阔的铺子里竟然只有一只风筝,舒尔便生了好奇心,那风筝的样式却不像是平常都能看到的那些,相反,却像是一幅文人画。两只山鹊在对着地上的一只野兔鸣叫示警,两只山鹊一只腾空飞来助阵,一只据枝俯向鸣叫,并向闯入者张翅示威,野兔知道这是威胁性不太大的鸟类,无需像遇到鹰隼那样紧张,故伫足回首张望,神情动态倒是十分逼真。舒尔不禁叹道,“是幅好画。”
舒尔自己就是学画的,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画的珍贵性。可是用在风筝上,的确有几分可惜。
“小姑娘,你喜欢吗?”
“喜欢!”舒尔连忙回头来,“老爷爷,你出个价吧!”
老人却把眼神放在了淮扬的身上,眼神中仿佛有几分意味深长,良久回头对舒尔道,“这幅画老夫不要钱了,你让你的情郎留下一副墨宝,这只风筝老夫就做主张送给你了。”
淮扬先是一愣,正想要解释,“不是……”
舒尔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好!”
“可是……”
“哥哥!”
淮扬的所有防御立刻溃不成军。
“哥哥,我真的喜欢这只风筝。”
“好!”
那老人的眼神便柔和了下来。
淮扬站在铺子内,面对铺在桌子上的宣纸,一时却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舒尔怕老人站着太累,将老人扶着坐在藤椅上躺下来,“老人家,你的铺子里为什么只有这一只风筝呢?若是卖掉了,可不是就没有了吗?”
“这里只卖有价值的东西。”老人的皱纹爬满了整张脸,只有眼神却还是明亮的,“也只卖给有缘人。”
“那我和哥哥就是这只风筝的有缘人了吗?”
老人没有回答,却反问舒尔,“你看得出来这只风筝上面画的是什么吗?”
舒尔点点头。
“那你知道这幅图想要说的是什么故事吗?”
舒尔摇摇头。
“这幅画的名字叫双喜图。”
“双喜图?”舒尔看向那幅画,“难道是因为两只喜鹊所以叫双喜图吗?”
“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个双喜还有另外一层用意。”
舒尔表示不能理解,“这图上的山鹊是要警告这只野兔已经侵入了他们的领地,而画中的野兔也许有几分害怕,可是看得出来山鹊更多的是虚张声势,根本伤害不了它,也最多就是吓了一跳而已。这三者之间看起来根本都没有一处能看得出来有‘喜’这个字,何况还是双喜呢!”
老人却回头看了一眼淮扬,淮扬正对着舒尔的背影看得出神,猛然被打断,就好像是初次做贼却被人当场抓住一样的难堪,连忙收回了眼神。
舒尔却浑然不知,朝着淮扬粲然一笑,“哥哥,你快一点呀!我好像要把这只风筝拿回家去,不然爹爹和姐姐就要着急了。”
淮扬只轻轻应了一声。
思索良久,淮扬才在那张宣纸上,提笔而就。
沉阁明楼皓腕雪,凌澈绘惊鸿。旸康形愧不若箜,何处附崇。不令花有好颜色,袭人、泯荣。
镜台合欢漫舞裳,嚣嚣奏青虹。柔怀情中不似冢,空谷穿凶。常使雁落而月珑,漠然、意浓。
淮扬将纸收好递给老人,那老人也很爽快,让淮扬自己将风筝给取了下来。
舒尔拿着风筝蹦蹦跳跳的,说不出有多高兴,淮扬仿佛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也不由得心情也畅快了几分。
可是拿着那么大一只风筝,势必是不能再去街上游玩了,被人挤坏了风筝,舒尔可是舍不得的。舒尔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哥哥,你刚刚写了什么啊?我刚刚都忘记看了。”
“以后再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