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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御风凝视着苏宜晴,许久才道:“在我眼中,你就是完美无疵的,我之前说过了,一直以来我想要娶的妻子就是你这样的,那么多年,我也见过不少女人,不乏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贤妻良母,只是这些女人或多或少都有各种……也不能说缺点吧,举个例子,真善良的,听到我说的宁表妹之事,就算没胆子破口大骂,心里也是鄙视的,我不愿意被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切实感受的人鄙视,那些在相对平顺环境长大的女人也没办法理解我的所作所为,而你跟他们不同,当年我羡慕赵博阳的就是因为他遇到了一个能理解他处境的人,这个人没有因为他的幼稚的行为而义正言辞的指责,也没有被他的外表迷惑。”
苏宜晴微微闭上眼睛,想起过去不由得有些恍惚,半晌之后慢慢睁开,低声道:“你不觉得从某一方面来说,我很自私么?我只关心自己,不指责只是因为不在意或者说不肯付出么?我见过很多关系破裂的夫妻,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无休止的争吵,而是彼此无视,争吵一味着还在乎,还希望能吵出结果,无视就意味着放弃,什么都无所谓了。”
连御风道:“我不是顺境中长大的天真少年,当年我被宁表妹纠缠着,只觉得很累,若是宁表妹稍微能有你一点点的理智,我也不会觉得那么累,可她偏偏固执的认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其实以她的身体还有性格,就算在宁家没有被人算计,嫁给我也熬不了多久,我能理解你当年的做法。虽然我也希望你当年能做得更好一些,或者说我们彼此都能更加努力一些,也许能少走一点弯路。”
苏宜晴没说话。没发生的事,谁也不知道。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连御风对那个宁表妹没有多少感情,定然不肯尽心维护,也就是一般男人那样,甚至觉得这抽姻,他才是委屈的一方,宁表妹欠了他的,受委屈是应该的。娶过来给她一个名分就已经仁至义尽,之后就靠宁表妹自己了。
其实他要真想维护,以他的能力未必做不到,女人么,心思再重,所求的也不会很多,她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连御风对他青梅竹马的表妹不肯过多的付出,对她却不一样,作为女人或者她该感到高兴。
这是一次敞开心扉的谈话。可无疑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对苏宜晴来说,连御风解决了她的一些困惑,将自己的阴暗面摆在了她的面前。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也希望她能敞开心扉,讲述过去的一切。
但是她无法启齿,她不知道说出来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连御风说他不主战,但是他也承认不是多高尚的人,如果让他知道,她最大的敌人是敌国皇后,夫妻一体,他是否还会坚持不主站?
两国之战听起来很复杂。但有时候爆发点仅仅因为一个人的一念之差,如今的连御风有左右战局的能力。她不愿意间接成为生灵涂炭的原因。
新婚以来,头一次两人间相处冷淡。这跟夫妻吵架还不一样,真要吵起来,一般夫妻吵架,只要一方有意低头,另一方就能顺着台阶下,而他们没吵,反而不容易解决,出于愧疚的心理,苏宜晴越发客气温暖体贴,这种想要拼命弥补的心理显然连御风并不喜欢。
那么着,就到了文郡王孙子满月酒的日子。
前一晚,连御风在外头有应酬,深夜才回来,之后就累得倒头就睡,苏宜晴没有来得及问他一些琐事,这是她第一次以定王妃的身份赴宴得好好准备,当然这也没什么,定王府里人才济济,除绿藤萝草之外,还有几个见过大场面的嬷嬷做军师指点她如何穿戴。
一般来说贵妇除非是特有自信不听人言,或者说想要博出位,否则出错的机会很少,当然太多人给意见想要艳压群芳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关于妆容衣饰方面,苏宜晴绝大部分听取绿藤的意见,或者说她只是稍微提出了一下想要什么风格的,其他就随绿藤发挥,穿戴好之后再询问有经验的老嬷嬷们,看看是否有什么物品违制或者说犯忌讳。
礼物也有嬷嬷准备好,她过了一下目,是一块足金打造的鲤鱼形小手镯,做工很精致,大概会有鲤鱼跳龙门的意头吧,这东西做满月礼应该不错。
用过早饭,穿戴好之后,便跟着连御风一起坐上马车。
车厢内,连御风打量了苏宜晴华丽的妆容,一身的锦衣华服,珠围翠绕,微微叹息,“委屈你了!”
他是觉得她做这样不符合自己平素风格的装扮觉得委屈。
苏宜晴装作不知道丈夫叹息的意思,故作轻松调皮一笑,“你不喜欢我今天的装扮么?”
“不是,喜欢一个人,无论她怎么打扮,都觉得是美的。”连御风也随之一笑,可眉宇间还是有着惆怅之色。
苏宜晴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了摸他的眉峰,想要熨平他眉宇间的惆怅,低声道:“女为悦己者容,能为自己喜欢的人打扮就是女子最大的幸福,这不是委屈,只要你喜欢看,我可以天天做如此打扮,也高兴这样,世间女子皆如此,希望让人看到自己美的一面,哪怕是再辛苦再累也高兴,我也不过是一个平凡女子,也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同。”
连御风这才舒展眉峰,握住她的手,温柔道:“你很漂亮,我很喜欢。”
“这就行了。”苏宜晴温柔一笑,“这只是小事,不要为这点小事影响心情。”
“也是。”连御风笑笑,“稍后的宴会,男女分开坐,我不在你身边自己小心点,别委屈自己,这次来的人很多,若是你示弱,别人会认为你好欺负,一切有我,别担心,有人挑衅只管反击,记住你是堂堂定王妃,要维护自己王妃的尊严。”
“别担心,我不会委屈自己的。”苏宜晴很认真的说道,“我也不会让人觉得你娶错妻子,相信我,这点能力我还有的。”
“我知道。”连御风温柔的说着,替她理了理鬓发边的珠花,沉吟了一下道,“文郡王世子妃段氏出身勋贵嫡女,为人也颇有些傲气,可能会为难你,如果遇到委屈,你就提一下陇县水患,陇县是一个小县,但是当地有一种很出名的蜜梨,多数是作为贡品,剩下的提供给京城的勋贵,上次你还让人给果郡王府送了一筐,陇县有一条叫明江的河流过,今年这条河决了一个口子,因此陇县遭了灾,蜜梨产量少了,这决堤的原因是负责河道的官员偷工减料……具体不要说太多,只要提到陇县决堤这件事,让段氏听见即可,不用说太多。”
苏宜晴皱眉,“水患,这不是小事吧?我也不可能避过所有人耳目,单独跟段氏说,万一席间有别人追问呢?喜宴上提这种是不是有点触霉头?”
万一碰到那个惺惺作态的,提起灾民,落下泪来,这场面可不好看,她这个始作俑者是会被埋怨的。
连御风一笑,“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只是找个由头,把陇县,水患,决堤几个字说出来,就可以了,要有追问的,就岔开话题,当然要找不到适当机会,就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苏宜晴还是有些疑惑,这样的事算是朝堂大事,一个后宅妇人在遇到刁难的时候,将这种事提出来反击,真的好么?不过既然连御风如此说,相比也有他的原因,横竖他不会害她就是,那也不必多想。
到了文郡王府,苏宜晴和连御风就分开了,苏宜晴被文郡王府的丫鬟领着去招待女眷的内院,刚走到垂花门,就有一位大概二十多岁的贵妇迎了上来,笑着道:“是定王妃吧,我是你十一堂嫂。”
之前苏宜晴已经通过祥嬷嬷熟记文郡王府的人物关系,文郡王的儿子辈的跟连御风算是平辈,都姓连,按排行的话的确勉强算是十一堂嫂,但皇家人口众多,这样的排行算起来,堂兄弟排到一百多也拍不够,只能按各府排行算,皇家亲缘真的很说不清,有的家族姐妹嫁如同一家远房叔侄的,既是妹妹,又是婶子,多数只能按夫家的排行算,当然这也是十分尴尬的,但古往今来皇家这种事最多。
这位十一堂嫂是文郡王的儿媳妇,娘家姓关,祖父曾官拜大学士,城中有名的书香门第,故而关氏全身上下都透着浓重的书卷气,与别家勋贵女眷很不相同,哪怕是这种场面,她的打扮也是及其素雅的,梳着随云髻,鬓上簪着两朵小小的牡丹花,并没有戴过多的珠翠,娟纱金丝绣花长裙,粉红对襟罩衣,不张扬这就是所谓低调的华丽吧。
苏宜晴旁边的庆嬷嬷露出了一丝不满。(未完待续)
ps:有点事,看来今天只能更一章了,明天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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