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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洛霆脸色铁青,紧紧地盯着她,想起她和夜祺在一起时的情景,他越想越怒,越想越痛,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臂,用力一拉,紧紧将她箍住,狠狠地吻下去!
“呜……”笛安安惊慌地晃动脑袋,剧烈地挣扎。
她越是挣扎,就越是激起了欧洛霆心中的占有欲,他的吻一次又一次地错过她的唇,凌乱地落在她的脸颊。
笛安安只觉头脑混沌,他逼得她透不过气来,她用力地推开了他,由于巨大的惯性,自己也摔倒在了地上,她坐在地上难过地哭了起来……
欧洛霆无助地盯着她,想不到她的反映竟然会如此强烈,一种彻底失去她的恐惧在脑海里无止境地蔓延,将他折磨,他身子微颤,薄唇微启:“安安……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走?我妈妈犯下的错为什么要让我来承担?!我是爱你的!我的真心难道你看不到吗?这些日子我过得有多么痛苦!你是怎么忍心的?!!”
笛安安双手抱膝,被他的质问弄得更加难过,身子因抽泣而颤抖,她的头脑里一片空白,心也如撕裂般痛苦……
夜祺的车缓缓地靠边停下,车窗摇下,他单手托腮,深邃而温和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两个人影上。她果然来了。她瘦小而狼狈地坐在地上,这一幕,刺伤了他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过得有多么痛苦?我痛苦得快要死掉了……”他绝望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浮现几抹血丝,声音低哑,“爷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医生说他很有可能熬不过一个月了……爷爷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和明美结婚……你知不知道我的痛苦与无奈呢?爷爷是我最亲最爱的人!你也是啊!!”
笛安安的心就像刮骨一般的痛!痛得铺天盖地,痛得难以呼吸!她抬起泪眼看他,嘶喊着,“你所承受的痛苦,我也一样在承受……”
“是吗?!”欧洛霆根本就不相信,他摊摊手,咆哮地说:“我看到你和夜祺形影不离,恩爱的很呐!你也会承受痛苦吗?你的痛苦在哪里?!!”
“我用生命护住我的孩子!!可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这个世界间消失!!这种痛苦你能体会吗?!!”笛安安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你说好的保护我呢?!说好的让我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呢?!请问欧先生幸福是什么?!!承诺又是什么呢?!!”
她的质问,好似一把锐利和刀.在欧洛霆的胸口!
他沉默了,无言以对了,连呼吸都痛了!
笛安安大大的眸子里没有焦点,她双手环膝紧紧地抱着自己,仿佛是冷得瑟瑟发抖,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难过,面前明明是自己最爱的人,可她却给不了他一个拥抱。
欧洛霆朝她走过去,单腿跪下,双手握住了她肩膀,一颗冰冷的泪水滚了出来,“安安,可不可以回到我的身边?可不可以跟我离开这里?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是妈妈的问题……”
笛安安被他扶了起来,她脸上挂着泪痕,看着他怔怔地问:“霍明美呢?她怀了你的孩子,你答应过我会处理的,和她结婚就是你的处理方式吗?”
“对不起……”欧洛霆喉咙又疼又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再说些什么。
笛安安任由他握着肩膀,泪水一颗接一颗地滚落,情绪却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喃喃地说,“我们已经结束了……再也回不到过去。”
“你还记得吗?你跟我说过,要陪着爷爷共度晚年的,你说能够陪伴爷爷的日子是短暂的,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会很长很长……”欧洛霆目光痛苦,唇角苍白,紧紧地盯着她,“你还说过,我是上天赐予你最好的礼物。你说,你不希望我这么辛苦,因为你不需要太多惊喜,你说能够跟我在一起,你会觉得很幸福……”
“不要再说了……”笛安安绝望地闭上眼,情绪激动地捂着耳朵,“我不想再听……我什么都不想听……”
欧洛霆却用力将她拽入怀里,死死地抱住了她,“安安……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不远处的驾驶室里,夜祺脸色肃穆清冷,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原来他对笛安安是特别在乎的。看到欧洛霆抱着她,他竟然这么不爽。
很快,笛安安推开了欧洛霆,夜祺也打开了车门,朝他们走过去。
模糊的视线无意中落在夜祺上身,笛安安心口一窒,想躲却躲不及。
夜祺站定在笛安安面前,抬手替她拭去泪痕:“乖,上车去。”他亲昵地推了推她。
笛安安心里的痛一点点凝紧,转身往夜祺的车走去……
欧洛霆僵硬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夜祺清峻完美的容貌,干净出尘的气质。让欧洛霆心中在怒吼,血液在燃烧。
直到看着笛安安上了车,夜祺才将目光收回,温和的声音里带着丝淡淡忧伤,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他盛怒的脸庞,“如果你真的还爱她,就应该理解她,我相信她心里的苦一定不是你能想像到的,她只是来看看爷爷,你应该帮她。”
“轮不到你说话。”欧洛霆单手插兜,一双剑眸含着几分淡漠:“我和她之间的感情注定一辈子也断不了,只要还会遇见,永远都是两败俱伤,你没看见她的眼泪吗?所以你不可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她。”
夜祺挑了挑眉,掩饰着心酸,“你就这么自信?”他挑衅地告诉他,“最近忙于婚礼,都忘记调查我们的进展了吧?告诉你,我们已经同居了。”会炫耀,一点也不像夜祺。
怒火席卷着欧洛霆的大脑,他紧盯着他,最后嘴里蹦出几个字:“那你可得看好她了,哪天要是她失踪了,我保证你一辈子也见不到她!”只要爷爷过世,他就带着她离开,不管她愿不愿意。
夜祺蹙了蹙眉,他明白他的手段,笑意温和,“那好,我现在就去守着她。”说完,他转身离开。
欧洛霆缓缓地攥紧了拳头!目光沉如死水!
上了车,驾驶室里,夜祺递给笛安安纸巾,刚才欧洛霆的话还是扰乱了他的心神,那一天不会太远,是不是爷爷过世以后,他就会带安安离开?他突然有些担忧。
尽管安安不会同意,因为她还有家仇未报。是不是到了那个时候,安安就会告诉他真相?
“你见到爷爷了吗?”夜祺收回思绪,侧目看她。
笛安安摇头,一脸的沮丧,“我也没想到会遇见洛霆。”她的情绪平复多了,估摸着这个点他应该在公司才对。
“以爷爷现在的身体状况,你随时去欧家,不是见着他就会见到那个女人。”夜祺有些心疼地劝说:“我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去了,他们会给你很多伤心,很多难堪。”
“可是顾老师说爷爷活不了多久,最多一个月……”笛安安鼻尖一酸,又难过起来:“我好想抱抱他,真的好想抱抱他……”
车子还没开出多远,又靠边停了下来,夜祺握住了她的手,“那是你的家,是你的爷爷,以后去叫上我一起,咱们光明正大地去!”
“夜祺……”笛安安震惊地转眸看他,一脸沮丧:“主要是爷爷会误会我的目的。我又不想让他知道真相,我想让他走得安心一点。”
“有我在,就不存在误会。”夜祺淡雅笃定地说:“我们在一起了,你还图欧家什么呢?我跟爷爷说,你是我的,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想到爷爷,笛安安还是忍不住哭了。
“爷爷不是喜欢种花养草吗?”夜祺唇角上扬,声音低柔好听,“那我们就去木屋,把我最新研究出来的那些品种全都送给爷爷,我们为他介绍讲解。”
“……”她难过地咬唇,“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夜祺肯定地说,“欧洛霆她妈妈不会阻拦,她知道你才是继爷爷之后唯一的欧家继承人,那个女人还没有进门,她没有发言权,我想欧洛霆也不会为难你,最主要的是有我陪在你身边,我不会让欧家人欺负你的。”
“夜祺……”他对她这么好,她该用什么回报呢?
夜祺重新发动车子,径直开往了医院,在那里,还有她牵挂的另一个亲人。
病房前,夜祺轻轻推开了门,牵着笛安安出现在病房里的时候,蔚丝雨的心又开始无声地碎裂,金少辉顺势握住了蔚丝雨肩膀,他温柔体贴地问:“丝雨,咱们下去吃点东西吧?你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个门了,出去透透气也好。”
夜祺目光定定地落在蔚蓝身上,并没有看向旁边的她俩,只听见了离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他心底的某根弦无端地拨弄了一下。
笛安安向苏向晚询问了情况,苏向晚告诉她,蔚蓝中途醒来过,但只有短短五分钟,他觉得头痛,医生又建议他闭目养神,现在已经沉睡了。
听到这个消息,笛安安特别高兴。
苏向晚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安安,恭喜你有哥哥了,你有一个健康的哥哥,你再也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你也有亲人了!”她知道,这是笛安安从小到大最渴望的事。
笛安安轻轻抱住了她,将下巴轻轻磕在她肩膀上,“向晚,我哥哥就拜托你了,爷爷生病了,医生说他最多活不过一个月,我想去陪陪爷爷,陪他走过这最后的日子。”
“是洛霆的爷爷吗?”苏向晚紧张地将她推开,满脸忧心,“你别去找难堪了,我看新闻说他妈妈回来了,而且他要跟霍明美结婚,你还去干嘛呢?他爷爷那么大堆人伺候着,你去不是自找难堪吗?他们会为难你的9有霍明美,你没必要去看她的脸色。”
“向晚……”笛安安还难以启唇,她的好意她心领了。她现在还不能告诉她真相。笛安安牵着她的手,解释地说:“我自有分寸的,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照顾好哥哥,把他的情况随时告诉我,因为我们去陪爷爷的时间可能会多一些。”
“你们?”苏向晚有些疑惑。
“我和夜祺。”笛安安还是坦白了。
苏向晚不知道她们这是唱的哪门子戏,她将目光落在蔚蓝身上,对她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她知道,安安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医院长长的走廊里。
夜祺和笛安安并肩走向电梯。
“你没有告诉向晚吗?”夜祺轻揽她肩膀,有些心疼地询问。这么大的秘密一个人压在心里,肯定很难受。
她的声音懒洋洋的,仿佛下了决心般说,“只要爷爷还活着,这件事情我就不会再告诉任何人,以爷爷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我只想让他在最后的岁月里,走得安心。”
“可是却给你自己留下了人生最大的遗憾。”夜祺叹息着摇头,“这样的遗憾,是一辈子也弥补不了的。”
笛安安唇角上扬,心中隐痛,“明天我要跟爷爷照张合影,然后把它放大,挂在床头。”低了低头,眼里又是一汪泪水。岁月无情,这恐怕是唯一留住爷爷的办法了。
“我帮你们照。”
“好。”
医院不远处的咖啡馆里。
蔚丝雨透过落地窗,看到夜祺的车缓缓开出医院,这么久,她一直在等,等他的车,等关于他的一切,摇下的车窗里,笛安安侧目看夜祺的样子映入眼帘。蔚丝雨阵阵心痛……
金少辉则望着她怔怔出神,这些天,她心情一直不好,身体也渐渐垮了。他很心疼。
“丝雨,你哥哥能醒来,已是可以肯定的事。”金少辉轻轻搅拌着咖啡,安慰她,“所以你别这么忧伤。”
“我忧伤的不是这个。”蔚丝雨思绪渐渐拉回,她低眸,将目光落到握住银勺的手指上,“哥哥醒来又怎样?蔚家早已不是蔚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