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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该来台北的。”

她想家了,也想念朋友的笑声,想念老家四周那片紫色薰衣草,更想念妈妈煮菜的味道。

不想哭的,眼泪却无法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回到华厦风尚大门前,却突然不想回到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家,空荡荡的,感觉不到人气。

所以,她就一个人呆坐在大楼外的花圃旁,没想到,正巧遇到去超市买东西回来的时晁鈗.

原本时晁鈗想要装作没看到她,但新雅宣却主动开口唤住了他。

“有事吗?”

“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我要说的都说过了,你还没有把自己的感情整理好吗?”

“你误会了,我只是要跟你说声恭喜。”

“恭喜的话,等到订婚宴上时再说吧,我会邀请各部门职员参加,你也来吧。”

他真的这么残忍吗?他怎么会以为她有那种勇气去参加自己喜欢的人的订婚宴?

“抱歉,我不能去,只好先在这里跟你说声恭喜。”

“是吗?好吧,我收到了,还有其他事情要说吗?”

时晁鈗继续装冷漠,但看她虚弱的模样,他的心又满是挣扎,甚至一度想要把她紧紧揽进怀里,告诉她,其实他爱的人是她,可当他一想到她和董必升的关系,怒火又不由自主地张狂燃烧。

既然决定要切割,就该彻底结束,他只是要让她明白,他不是她可以玩弄于股掌的男人。

“嗯……没有了……”新雅宣一再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能哭。

“我走了。”

“嗯……”她缓缓点点头,但他走了两步后,她又开口,“执行长……你幸福吗?”

“当然。”时晁鈗负气地回答。

“那就好,再见。”

说什么再见,就算他和别人订婚,他们还是住在同一个社区里,他也还是她的上司,见面是必然的。

又往前走了好几步后,他突然觉得不太对劲,猛地转过身一看,原本坐在花圃前的新雅宣,早已经起身走向她住的那一区。

他实在不愿多加揣测她那句“再见”背后的意义,但她说话时的表情和语气,却让他有一种永别的沉重感。

“再见……应该没有特别的意思吧……”

又是新的一天,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赶着打卡上班,一切看似平常,元扬集团的办公大楼里也不例外。

企划部的会议正要准备进行,这是主管与企划部的例行会议,各组员要向执行长报告手边正在进行的工作进度。

通常这样的会议,每个人都得参与,除非请假,否则不管旧人还是新人,都不能例外。

但是,会议上却不见新雅宣,根据游惠妮的说法,新雅宣最近时常早退请假,是个不怎么上进的新手。

“新雅宣是迟到还是请假?这么重要的会议为什么不参加?”时晁鈗一脸不悦。

“报告执行长,新小姐辞职了。”经理看执行长脸色不对,紧张的马上报告。

“辞职?”

她所谓的“再见”,就是这个意思吗?因为要离开这里,所以向他道别?

时晁鈗的心不由自主地隐隐作痛,“她为什么突然辞职了?”

“好像是不习惯台北的生活,想回南部,还说她不适任这份工作。”

“她的确不适任,老是出状况要人替她收拾烂摊子。”游惠妮在一旁搭腔。

是因为他对她说了那些话,她才想离开的吧?

想到新雅宣说再见时的表情,时晁鈗顿时觉得如坐针毡,一颗心飞得老远,接下来的会议他根本无心主持。

“经理,接下来就由你来主持。”说完话,便起身就要走。

“执行长……”游惠妮紧张的想要拦人,但高经理却突然把解说的工作交给她,让她无法把话说完。

时晁鈗匆忙离开会议室,边走边交代江正哲,“今天的行程都帮我排开,有紧急的事情再打手机和我联系。”

离开公司,他马上飞车回到华厦风尚,虽然他也住在这儿,但还是得按照程序登记为访客,才能到其他栋楼拜访拽。

就在他告知管理员要找新雅宣时,管理员却说:“新小姐走了喔,她刚刚交代过,如果有访客要找她,就说她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她的家在这里,她不住这里,是要去哪?”时晁鈗难掩激动。

管理员很无奈的摇摇头,“拽的私事我们哪能问那么多,新小姐是拎着行李走的,我猜会不会是要回老家去?”

“她走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喔。”

看来问再多也只是白问,管理员说的没错,他没有权利过问拽的私事。

新雅宣没车,如果真的要回南部就得搭车,可是,她会搭什么车呢?高铁?火车?还是客运?

三选一,机率是三分之一,他去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扑空。

“可恶!”

他很愤怒,但这回是冲着自己来的,是他造成这样的结果,能够怨谁?

新雅宣终于走了,这样的结果不就是他要的吗,那他为什么还这么心痛?

不对,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想要新雅宣,一直以来都没有改变过。

第9章(1)

新家在南部的大宅盖得像栋别墅,还有一大片的花园,花园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花卉,最多的当然就是薰衣草。

新雅宣的父母都是务农的,两个哥哥也是农业博士,别人说务农会赔钱,但是两个哥哥把农业当成企业在经营,而且经营得有声有色。

对新家来说,新雅宣是个宝,她最好哪里都不要去,就算在家当米虫,也绝对不会饿死。

那一大片花园就是要让她玩的,为的就是怕她闲在家里太无聊,让她可以有点事情做,也恰巧她对种植花卉很有兴趣,所以,每次放假就是在花园里拈花惹草。

回到老家,呼吸到熟悉的空气,新雅宣绷紧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她绝口不提在台北发生的事,就是伯父母和兄长替她担心,更怕他们去找时晁鈗算帐。

“我就说嘛,闻着花草香长大的孝,怎么住得惯台北那种地方,到处都是钢筋水泥,有什么好……”

新爸在一旁碎碎念,新妈马上打岔,“你到底要念多久?孩子回来就好了,还不快点去田里,货车要来收菜了。”

新雅宣的大哥经营农作物产销,先在自家工厂做第一步处理,再分发到全省各地,是极大的农作物供应商。

新雅宣的二哥则负责通路,两兄弟在南台湾创造出农业奇迹,让大家看到就算务农,也能造就亿万富翁。

“我去好了。”

“女孩子晒得黑抹抹的能看吗?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你留在家里帮我煮点心给农工们吃。”

“喔。”

种花不也一样会晒得黑抹抹的吗?老妈的想法有点自相矛盾呢!

但她不是个会唱反调的孝,她从小最讨人喜欢的,就是她很听话。

厨房是女人的天下,没有男人在一旁打扰,母女俩才能讲悄悄话,知女莫若母,新妈总觉得女儿这次回家好像有点怪怪的。

她虽然一直带着微笑,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却常常发呆,和以前开朗的模样相差很多。

“在台北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

“有的话要说喔,不然被你爸和你哥他们知道,事情可不是用讲的就能结束,他们就怕你少一根寒毛,老实跟妈说,你是不是被欺负了?”

没想到老妈会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新雅宣心一惊,本来菜刀落不是要切萝卜的,没想到手一歪,切到自己的手指头,鲜血直流。

新妈一看,吓得差点昏倒,“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去拿药箱!”

“不用啦,从外头拔点草药敷一敷就好了。”

新雅宣从小就学神农尝百草,所以对于草药懂得也不少,什么草药可以治什么症状,有时像这种小伤,她还是比较相信古早的治疗方式。

拔了些草药捣碎,放在棉布敷在伤口上,没多久血就止住了,但是,外伤容易治愈,心里的伤却不容易愈合。

“血止住了?”

“止住了。”

“好吧,那你就在客厅休息吧,点心我自己煮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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