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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儿……我好想你……啊……如今女儿回来了……回来了……我知道,是你……定是你啊……”霍纤一的手刚一触及陈王的额头,陈王一把就抓住她的柔荑,按在胸口,微眯着眼睛,巴巴的望着霍纤一:“……孩子是……是爹爹对……不起你啊……如今,总算是好了……你回来了,爹爹再不让你……吃苦……”
霍纤一听的迷迷糊糊的,自己不是他的义女吗?想来陈王喝醉了,把她和他已经逝去的孩子搞混了,本来还想着问两句的,可是陈王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霍纤一从陈王手心抽出自己的手来,手上还残留着陈王掌心淡淡的体温,蓦然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站起身来不自觉的就帮助陈王掖好被角,在房间里踱了踱步子,回转身再看向床榻上沉睡的陈王,此时若是动手却是最好的时机。就算陈述守在门外,可是现在房间里并无旁人,只要她动完手,即刻回自己容萱阁,然后从那边溜出王府,却不是一件难事。只是一想到陈王视自己如亲生,她就狠不下心来动手。暗暗的咬了咬牙,脑海中突然又想起陈王刚才那一番断断续续的酒话,转身出了房门,朝陈述藏身的方向看了看,再回头看向四周,却看见另外两个方向也藏有两个暗卫,微不可查的低头摇了摇,暗自唏嘘,幸好自己没有动手。
转身本来想要离开,却不知不觉走进了陈王的书房中。
望着那幅和自己颇为相似的画像,情不自禁的摸向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取了出来,摊在手心,轻轻的抚摸着那温润的玉质,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仅和先王妃长的那么相似,身上又有着和她身上一模一样的饰物呢?
正在疑惑间,耳边一个声音喊道:“清音,清音,快回来……”
刚开始霍纤一还以为是错觉,不置信的在房间里来回的搜索着,可是房间里空无一人,耳边的喊声却是越来越清晰起来,那声音像是徽的,还有宫的,羽的,那声音越来越响,好像就真实的在耳边,他们像是有极重要的事要和自己说。
霍纤一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颤,好像是被蛊惑一般,直挺挺的就出了书房的门,直接往院门口走去,灵儿本来已经有些倦意,见到霍纤一终于出来了,揉了揉眼睛,就喊道:“小姐!”
“恩!”霍纤一双眼呆滞的随口应了一声,就直直的往前面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灵儿费解楞了楞,等霍纤一都走的远了,才慌忙提着灯笼跟了上去。
等灵儿也走的远了,陈述才从树上飞身而下,望院子里睨了两眼,又望向霍纤一的背影。
那清音果真不简单,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可是却能在浓重的夜色中,发现他的藏身之处,而且还隐有挑衅的意思。当初世子被那丫头迷惑,他本想找王爷来拆穿那丫头的伪装,却不想连王爷也被那丫头给惑住了心神,如今那丫头最后离开的时候申请木讷,怎么看怎么让人心里起疑?难道那丫头是被人施法控制了,也就是说,王爷和殿下也是被这异教邪法给迷了心智吗?
江湖上自是不乏这样的法术,比如摄魂术!被施以摄魂之术的人,前程往事都尽数忘记,只记得施法之人口述心述之经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清音被人施了法,还是清音被人利用对王爷和殿下施了法呢?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便是,无论是那一个被施了法,那对于陈王府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清音,清音,你还记得你的血海深仇吗……”徽的房间里,徽盘腿坐在床榻中间,口中喃喃细语。左边是宫占据最重要的发功位置,右边是羽,两个人都盘腿而坐,单手推上徽的肩头,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口中跟随者徽的低语,不断重复着:“清音,清音,你还记得你的血海深仇吗?他是你的仇人,他杀害了你的家人,云隐要完了,族人要完了……”
清音回了院子,也不和灵儿说话,直接就进了自己的房间,从里面把房门拴的死死的,灵儿茫然不解:“小姐,你怎么了?”
“我乏了,你歇着吧!”霍纤一说完,熄了灯,盘腿坐在床榻上,打起座来。
商本来睡着了,可是半夜做了个噩梦,梦见清音满脸是血的伸着双手扑向自己,质问她:“我对你那么好,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还我命来……”
腾的从床上弹气身来,已经是满脸的汗水和泪水,虽然已经是冬天了,可是却觉得房间闷的难受,披了一件衣裳,起身去把窗户开了口缝隙,冷风从缝隙里灌了进来,拂干了商脸上的泪水,带来一阵阵的凉意,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裳,正准备关了窗户回床上,却看见徽的房间里还有灯光,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子时中了,心下疑惑,忙把衣裳穿戴好了,捋了捋头发,趿着鞋子出门去了徽的窗户下,待听清楚里面的动静,商面色一白,再想到自己方才的梦境,心头气愤不已,本来想直接踹门进去,可是又想到现在他们三人都在发功,若是贸然冲撞了惹的他们走火入魔,势必会有性命之虞,这才忍了下来。不过心里却是再也不能平静了。
不知不觉间,商竟然来到了清音过去居住的楠木屋,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子有轻微的响动,轻轻的走上台阶,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却隐约能看见屋子里有一个人影直愣愣的望着床榻发呆,商微有诧异,心间只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是清音回来了?’不过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继而双瞳一收,警惕的质问一声:“谁?”
那人听见响动缓缓的转过头来,借着朦胧的月色,商才看清楚此人正是她的主子,尉容,微微有一丝讶异,脱口而出:“王?”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尉容也很是疑惑这个时辰不应该是睡觉的时间吗,商怎会跑到这里来。
宫他们对清音的所作所为,商着实是不赞同的,可是也知道他们此举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虽然她自从受了伤之后,一直都留在内院之中,可是组织里的事情,宫还是会告知他们知道。云隐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却也是岌岌可危的。有时候仅仅只是在一念之间,就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也是宫他们会冒险利用清音的缘故。可是,以往她一直以为尉容对清音的感情不非比寻常的,可是当初王明知道清音离开之后说不定会有危险,可还是放任清音离开,而没有加以阻止。所以商并不能确定宫他们所行之事,王到底是不是知情的,或者根本就是王授意的呢?毕竟当初王救清音,并欺骗她的身世,她也知道王的确有利用清音的想法。
想到这里,商迟疑了片刻,才小心的试探道:“奴婢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清音浑身是血,张大嘴求我救她……”
商话还没有说完,尉容紧张的朝前走了两步,一把拽住商的胳膊,瞪大了眼睛,质问道:“清音受伤了,她伤的重吗?”
那双眼睛里明明写着慢慢的担忧,后悔,还有愧疚。
商被尉容揪的手臂上的肌肉酸痛,可是也顾不得,尉容的反应已经证明了,清音在他的心目中远远不只是棋子这么简单,看来王对清音的确是有着一种割舍不断的情感的。忙解释说:“王,不过是奴婢的一场梦而已。”
“是梦?”尉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失态,忙松开了商手臂上的双手,口中呢喃着转过身,望着那张清音曾睡过的床榻,床上的一切都保持着她在时的模样,好像,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或者说,不过只是出门玩耍两天,随时都会回到这里,再亲亲热热的叫他‘师兄’!
可是方才被商这么一提醒,尉容紧绷的心弦也绷的更紧了,心房扯的一阵的痛,突然问道:“商,你说她会有事吗?”
会有事吗?如果没有知道宫他们对清音的所作所为,商也只会当先前那个看似真实的梦境仅仅只当做太过思念清音的缘故。可是自从知道了宫他们对清音的所作所为,她还能淡定的相信清音不会有事吗?
徽的摄魂术旁人或者不知情,可是从型徽一起长大的她能不清楚吗?一旦被人施法,受法之人所有的记忆就会被尘封起来,然后一步步的只跟随施法之人口述,心述来相信自己所经历的。然后此法对受法之人的伤害还不仅仅只是这一点。不论施法之人操作是否妥当,都会损伤受法之人的心智,轻者是受法的人永远无法想起过去,将永远都是施法之人的傀儡,更严重的话,便是连施法之人灌输的记忆都会消散,也就是说,受法之人不仅没有过去,便是连明天都不会再有,终日只会惶惶的活在世上。可是这都算不得什么,如果是施法之人不幸走火入魔,那么不仅施法的人性命堪舆,那受法的人,头脑的筋脉也将尽断,也就是说智力什么的都全部都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