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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帮了我这一次，我记着了，便认真回答公子。我并非是你所说的人，或许我们容貌有些相似，但我自己是谁，我还是知道的。”郭嘉一愣，许是没有想到憬集突然这样冷淡。
快到唐姬住的院子，憬集知道郭嘉不能再留下来，她唯恐郭嘉听到她与貂蝉的谈话，便冷了脸色说出了这一番话。
憬集疾步走进院子，推门进去时候往郭嘉方才站立的方向看了看，月亮隐入云层一瞬，再露出来的时候那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见郭嘉不见了，憬集心里竟没有轻松，而是略微惆怅，可又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愿意和郭嘉呆在一起，仿佛相识已久。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大抵就是指的这种感觉。
貂蝉果然是在屋里，月光闯进屋子，笼罩着安坐的貂蝉，她抬头看憬集：“把门关上。”声音回复从前的淡漠，憬集却想起她之前对奉先说话时候带着哭腔的声音。
“你去哪里了？”算算时间，貂蝉已经等了她一会儿了，对于她这么晚竟不在房里自然感到奇怪。
“我去见吕布了。”憬集循着记忆找着位置也坐下，不以为意地回答貂蝉。“你有没有告诉他我的身份?”
貂蝉反问憬集：“为什么我要告诉他你的身份？”
憬集用指肚摩挲指甲，侧耳听了听外面，才对她说：“若是我不回来，奉先恐怕被人打死了。所以你若是告诉奉先我的身份，到时候可别怪我再不辞而别了。”
貂蝉的呼吸伴随着憬集这句话减缓，憬集不再说话，强装镇定等着貂蝉答应她的条件，貂蝉最终还是应了声。
“我不要你杀董卓了，我要你把奉先救出来。”黑暗里，她们看不到彼此的面庞，但是貂蝉的声音仍旧如此清晰的传入憬集的耳中，憬集不知道她是带着怎么的表情说这句话的。
“刘协的意思？”
貂蝉不回答，反而只是问道：“你救了之后，我会告诉你夫人在哪里。凭你的能力，进出皇宫想必很容易。”
憬集不知道她进出皇宫都有些什么办法，不过她知道了唐姬在宫里。在宫里必然有蛛丝马迹可寻，凌钰都找去了，难道还找不到不成？她原本是可以走的了，但是进了这里，若是没有救得了奉先的命，憬集终究是不忍心走出去的。
而且刘协这样将她利用，若是她贸贸然没了影踪，他掘地三尺找她，她难道就不出现在洛阳城了不成?总归还是要找个办法断了像刘协这类人妄图利用她的念头。
“只要救出奉先就可以了。”貂蝉语气中已然有些急切。憬集垂下眼睑，想了想，她本就是要救奉先的，不过貂蝉这么迫切，总不能便宜了利用我她这么久的他们。
“那我问你，董卓根本没碰唐姬对不对？”
“没有。”
“唐姬跳水自尽，求我救刘辩，都是假的？”
“假的。”憬集气得来冷笑了一声，手臂绷紧了压在桌案上。貂蝉冰凉的手探过来覆在她绷紧的手背上，憬集气恼的要挥开，却被貂蝉握紧。她将憬集的手掌翻转，然后搁在她手上一个带着些许体温的瓶子。
“这是蒙汗药，若是饮下会昏睡三天三夜。两日后这个时辰我在这儿后门等你，你将奉先带出来。”憬集疑惑不解，貂蝉纤长的手指收了回去，“我不能再让奉先呆在董卓身边了，我想带他离开，请你帮我们拖延点逃脱的时间。”
轻柔的，乞求的，黯然的的声音，憬集因为气愤，实在不想与她说这些。
憬集将瓶子砰地砸在桌案上，好笑地问她：“我凭什么要帮你？！”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统统告诉你。你在这府里呆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奉先本质不坏的，他没法和董卓斗的。我不忍心看着他······”她们说话即便情绪激动，仍旧压抑着声音，真真算得上是“不敢高声语”，恐惊屋外人了。
话音戛然而止，一声啪嗒声响起，像是一滴水砸在桌案上的声音，这一声砸得憬集脑子一懵，貂蝉原本并非对奉先无情的。
“奉先或许不会愿意走。他想要报仇，否则他不会还想呆在董卓的身边。”憬集放缓了语气说。
“你怎么知道的？”方才那颗眼泪仿佛只是昙花梦境，貂蝉复又警惕。
憬集不得不得承认是自己偷听到的。
“我与奉先渊源甚深，若有机会我愿意告诉你。两日后你只要带他来见我就行，在此之前，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都可以。”
“比起报仇，我更在乎奉先。”貂蝉双手放在门环上，突然轻声说了这句话。憬集心里酸涩难挡，的确被这句话感动了。
“还有，董卓身边的侍女可是你让她去找我的？”憬集坐直身子问道：“是我。怎么了？”
“她死了。”
憬集身子颓唐地萎靡下来。凌钰说过的，这里的每一个人，哪怕是贩夫走卒，无名小辈都不能因她而死，荷香······是因为她才死。这是不是意味着，历史会被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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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
晨光亮起之时，憬集知道都还是昨日的样子，她今天要做的也不过是昨天的重复。她手里还拿着貂蝉给她的那瓶**，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完成自己的任务。
这一日董卓终于解了奉先的禁足，奉先脸上身上的鞕伤也不知道好得如何，但仍旧是咳嗽不止。
与憬集的料想有很大的偏差，这一日发生了几件大事。
董卓上朝之时，耽搁了很长时间，任由刘协与文武百官等着他。佩刀上朝，自有兵刃不可带上朝堂的规矩也被他踩在脚底，刘协心有怒气却不敢多言。
早朝之后，有人来拜谒董卓，实则是刺杀他。
侍女匆忙来禀告憬集，憬集不以为意，一来董卓的死活与她无关，二来则是这乱世里想杀董卓的人数以万计，今日倒出了冒冒失失的出头鸟。想杀董卓而后快的大有人在，他们在屯兵，在养精蓄锐，在储备粮草，仅凭一人之力想杀董卓未免将董卓想得太过简单了。
董卓又设了晚宴，他派人来告知憬集的时候，她撑在手掌中的下巴一滑，指甲险些戳到我的眼睛。
这一场宴会，难道又会如上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