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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心头闷钝地响了一声,问凤清:“憬集在邺城还有认识的人?”凤清摇头,憬集别说在邺城了,就算是在这个浩荡的天地间,除了他与凌钰,恐怕也没个认识的人。郭嘉心里头有些不可名状的慌乱,他对凤清说:“你到她常去的地方找找。我再回去看看。”
“一个时辰后在这里碰面。”话音一落便转身走了。凝香从厨房中出来,听见郭嘉的话,便问道:“憬集怎么了?”
凤清抬了眼睑看着凝香说:“不知道。我出去找找。”刚跨了一步突然想起来,又看着秀眉微蹙的凝香:“你不会跑了吧?”
凤清这话问得直白,他心里也隐隐有些发闷,担心憬集是不是出事了,便没多拐弯抹角。凝香倒是不介意,知道凤清此时心急,言简意赅回道:“不会。”
凤清不放心地又叮嘱一句:“我们在邺城中没有什么认识的人,若是有人敲门,自己留个心眼儿。”凤清这话说得着实多余,凝香在花楼呆了那么些年,心眼多着呢。不过凤清是担心那些在邺城中徘徊寻找凝香的人找上门来。
凤清径直去了深巷中凌钰的楼阁,楼阁孑然屹立,在一片空茫的黑暗轮廓模糊不辨。凤清四下看看,走了进去,楼上楼下看过,也没有憬集的影子。他站在伸出屋檐的楼台上,双手撑在及腰的阑干上,心想,憬集能去了哪儿呢?
看着黑灯瞎火的巷子,远远的入口处有弥散的烛火光亮,那是外面街上酒楼茶肆外挂着的灯笼投射出的光。凤清烦躁地“啧”了一声,蓦然觉得自己好笑。憬集说不定在哪里玩儿着呢,现在夜幕刚至,时辰也不算晚,憬集指不定等会儿就回来了,他在这儿火急火燎地不知道找个什么劲儿。
凤清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咬了咬牙,只得怪郭嘉大惊小怪,害得他以为憬集出了事儿。凤清暗笑自己脑子笨,被郭嘉端正的神色给唬住,便浑身轻松地回了家中。凝香饭菜也没做了,正坐在吊床上出神,见凤清回来,忙站起来说:“你走了我才想起,下午去市集买菜的时候,听说城里失踪了好几个女子,都是容貌美艳的女子。”
凤清拧了下眉毛,仔细想了想憬集的模样,他私以为憬集的容貌算得上端正,但是美艳,就差强人意了。他在四海九界是见多了美人的,尤其他们凤凰一族,闭着眼睛挑出个女子也非等闲之容。凤清心里这样想着,却还是转身疾步走出去了。后来他想想,在人间这地方,憬集的模样的确算得上是美艳了。
憬集今早离开,将他昨日在街上骑走的那匹马也带走了,记起昨晚说是要牵去“似云来”客栈交给谁?憬集也没说是把马交给谁,凤清见街上人来人往,若是憬集真被人掳走了,出了什么好歹,他还拿什么脸见凌钰。更何况憬集是凌钰计划的重中之重,若是有差池,他还真是不要再见凌钰的面了。
凤清见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心想这样找人也未免太为难他了。憬集常去的地方不就是郭嘉住的地方?这还有什么好找,凤清抬头看了看天,空荡荡的黑暗,一只鸟儿都没有。他四下仔细找找,果然是一只鸟儿都没有的。凤清不悦地皱了下眉头,这天气是越来越冷,这飞来飞去的鸟儿是越来越少。
凤清是晓得憬集的,别看她平时做事好像很精明、对陌生人防备心重的样子,但是心眼子不多,要是有人存了心要对她怎样,轻而易举就能得逞。
凤清一路去了似云来客栈,客栈外挂着写着大大的“栈”字红灯笼,在夜晚微微的风中飘来晃去。大堂里吃食的客人正多,凤清开门见山将一吊钱叩在了柜台上,正撑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大堂中座无虚席的掌柜身子登时一颤。凤清直接问道:“今天可有一位姑娘来这儿找过人,还牵着一匹马?”
掌柜的被凤清这一问,自然就想起了憬集,毕竟牵着一匹马来找人,目标也挺大的。于是掌柜的将自己的手覆在了钱币的另一头:“有。而且我还知道那位姑娘找的是谁?”说着将钱币往自己的面前拉了拉。凤清拿开手,掌柜的将钱币一扯,便落在了他装银钱的抽屉里。随即在大堂中逡巡:“最里面靠墙那桌的那位紫发的小公子。”
凤清抬眼看去,心想:憬集什么时候认识了个这么奇特的小子。看样子也就**岁的模样,还能帮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围?凤清又看见了孙策,又想应是孙策帮了憬集解围。
孙策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这边,眼神都不偏一下:“有人在看我们这边。”孙权抬头便看去,正对上凤清的眼神,凤清本是稀疏平常的神色朝着孙权兄弟走去,没料想孙权冷漠的眼神与他对上,一时间心里咯噔了一下。暗自腹诽:憬集认识的这孝子不简单啊。
孙策两兄弟见凤清直直朝着他们走去,对视一眼,心想他们的身份在邺城本是没有危险的,否则孙权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将眼睛与头发堂皇地露在空气里。于是两人决定静观其变。
凤清说明来意之后,孙权抿了下嘴角:“我今早没见到她,是客栈的掌柜将马交给我的。”
孙策见凤清几不可查皱了下眉头,问道:“憬集姑娘怎么了?”凤清心想他们既然能帮憬集解围,与憬集在洛阳时候就相识,现在找憬集多一个人始终都是好的。于是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昨晚城中好像失踪了几个貌美女子,所以我担心憬集的安危。”孙权这句话听罢,稚嫩的脸上摆着一本正经的表情,点点头说:“像她那样,的确容易被掳走。”孙策微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凤清听孙权这样一说,点了点头,轻声呢喃:“难道憬集的确是长得好看?”
孙权听见凤清的话,说:“我是说她比较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