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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的说:「你在胡扯什么,你知道你是花楼卖身的姑娘吧,别搞错了,我是你的客人,是你应该好好伺候我、哄我开心,而不是我该哄你……」这女人肯定不是什么红牌姑娘,凭她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表现及个性,这辈子想红很难了。
「什么叫你是我的客人!你以为我想巴着你吗?如果你真是我的客人,我还不媳李爷的打赏了,要不是师父一定要我诱惑你,我才懒得理你!」
气到火冒三丈的月书弦,竟口无遮拦的把绝对不能说出的秘密给公开了。
「你师父要你诱惑我?」轩文睿顿时坐正了,她口中的「师父」两字引起他的注意与戒心,「你不过是个花楼姑娘,哪来的师父?」
他出身炎教,从小就浸染在从不缺乏阴谋算计的武林里,所以她的话让他联想到美人计,不由得多想,连酒都醒了大半。
轩文睿的脸色冷沉,眼神也转为犀利,整个人变得严肃起来。他出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口气狠戾的说:「说!你到底是谁?你的师父又是何人,为什么要派你来诱惑我?你们又有什么目的?」
被他抓住的手臂一阵剧痛,月书弦才猛然惊醒。
啊!她刚刚都说了什么?
惨了惨了!她的真实目的怎么能让他知道?她居然在一气之下统统忘光光了。
这下子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应付他啊?
看着某人一脸怀疑的表情,再感觉到他身上越来越危险的凶暴气息,月书弦灵机一动,急中生智的说:「我不就是百花楼的姑娘嘛,师父当然就是教导我的妈妈了。为了让大爷们能满意我们的服侍,我们可是连床上功夫都特别拜师学艺呢,而妈妈要我诱惑你还能是什么目的,自然是希望你能喜欢我,替我赎身,好让妈妈赚到更多的银两啊!」
你懂吗你懂吗?你就是妈妈眼中的肥羊,所以才要我诱惑你!她努力想装出一副专业花娘的样子。
她心里其实是很紧张的,她的说法正确吗?有够像一个花楼姑娘吗?她刚刚可是把金师姐教过的给统统用出来了,应该可以蒙混过去吧?
而他没有回答,月书弦只好死命的甩起手,娇声的说:「轩爷,你快松手,你握得我这么大力,让我的手好痛,要是等会手臂红了青了肿了,变丑我就不能接客,你要赔偿我吗?」
虽然她要他松手的理由是假的,可手很痛是真的,话说到后面,她恳求的声音带上一丝委屈的泣音,连眼眶都变得红红的,竟让轩文睿心里感到有些不忍。
他口气放软的说:「抱歉了。」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态度有些动摇。
据他观察,这个姑娘的睥气大、个性又冲,说话及反应也很直接,怎么看都不是个城府深、精于算计的人。
若真有人想使美人计害他,应该不会派这样的人来,那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所以是他多心了吗?
她真如同方才的解释,要诱惑他,是想从他身上赚到更多的银两?
虽然他的手已经放松了抓住她的力道,却没有放开她,他心念一转,手转为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并伸出另一只手把她的衣袖猛然拉上去。
感觉手臂上一阵凉意,月书弦惊慌的叫出声:「啊!你要做什么?怎么可以随便掀开姑娘家的衣袖。」
听到她的斥责,轩文睿不禁嘲弄的说:「你是花楼的姑娘,都不知陪过多少客人了,身体也早就被人看尽、摸尽,怎么还会在意这种小事?」未免也太矫情了。
「呃……这……」月书弦的小脸红了又白。
她暗地斥责自己,怎么又做出了不符合现在假扮身分的反应了呢?
对,她现在是一个花楼姑娘,不该会介意这种小事的。
她缓缓的深呼吸试图让自己镇定,并不停告诉自己要放轻松,记得她现在是一个花楼姑娘。
「是,我是花楼姑娘,可今天是我第一次接客,我的身体从没被人看过、摸过,所以当然会不习惯了。」
话说完,她感到有些羞怯,不自在的低下头。
轩文睿则愣了下,脱口就问出:「你还是处子之身?」
第3章(1)
花楼姑娘不都是卖身陪客的吗?可眼前的女子却还是清白之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轩文睿感到很惊讶。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直白,你这样问我……我该怎么回答你?」
虽然在心里不停提醒自己,她的言行反应务必要符合现在假扮的身分,可听到他这么直接的发问后,月书弦的小脸还是不争气的烧烫起来。
看着她羞涩万分的样子,满脸通红,连小巧的耳梢及优美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一层薄薄的绯红,竟有种异样的妖娆惑人,轩文睿只觉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急跳了两下,感觉有点口干舌燥。
他强行想镇定,脑中急急转着,很快有了结论。
之前她身上让他觉得不太对劲的地方,突然都有了答案。
原来她是从未接过客的清白姑娘,也就是所谓的清倌人,所以她才会有别于他见过的那些花楼姑娘,身上没有一丝俗气的风尘味,反而还保有难得的天真烂漫。
这回李爷还真是下重本,大概是想好好招待他这个贵客,和下一任的炎教继承人拉好关系,所以特地挑了尚未开苞过的清倌人给他享用。
或许李爷是一片好意,但他实在消受不起。
他不是没上过花楼,成年后也在与人应酬时去过几回,但他一直很讨厌花楼姑娘虚情假意的刻意奉承。而当他在偶然间得知,许多花楼姑娘身后不得已的苦处后,他更不想欺凌她们了。
蹂躏欺负那些命苦的女人,非大丈夫所为!
因此他上花楼应酬顶多饮飮酒、看看歌舞表演,却从不留宿。
现在李爷却挑了个清倌人给他,让他颇为无奈。
看着依然嘟着小嘴的月书弦,轩文睿松开她的手,口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怜惜说:「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把你捏伤了?我的手劲大,要是弄伤了你,我身上有带药可以帮你治疗,所以才会掀起你的衣袖。」想到眼前的女子从没有接过客,根本还是一个黄花大姑娘,再想到他听过那些花楼姑娘的身不由己,若有选择,哪个女子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任人玩弄,他对她说话的态度就温和许多。
月书弦揉了揉发红的手臂,不太在意的回道:「原来是这样,不过用不着你费心啦,要是真受了伤,我自己配的药疗伤的效果,一定比你身上带的药有用多了。」
「你自己还会配药?」轩文睿再度感到吃惊。
「呃……」月书弦狠狠咬住自己的唇。又来了,她又忘记了,在离门里学艺,配药虽然是基本功课,可一个花楼姑娘哪会学这个?
她连忙圆起自己的话,「嗯,对啊,我们百花楼的姑娘得要学习配药,这样才能更好的服侍大爷们。轩爷不会不知道吧,比如那些壮阳的、能让人金枪不倒的,还有能让床事更加尽兴的那些药啊……」
她边说,心里却感到惊险不已。
好险出门前,金师姐给她恶补了一堆有的没的。
虽然不是一开始就决定要用花楼姑娘的身分接近他,不过要对付男人天性的那些事都是大同小异,所以现在她还能把话给圆回来。
听了她的回答,轩文睿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你的意思是,百花楼的妈妈不但派人教导你床上功夫,还特意让你学习配药,好让你能在床上更好的服侍恩客……」
这些可都不是寻常的花楼姑娘会学的,尤其她现在还是个清倌人。
「是、是啊,怎么了?花楼姑娘就不能精益求精,力求上进吗?」
花楼姑娘的专业不就是床事上的各种技巧与服务吗?难道她说错什么了?
该死,不会是她刚刚的连番出错,已经引起他的怀疑了吧?
要是被他发现她的真实身分就惨了,听说有不少师姐妹就是死于炎教手中,她该不会就是下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