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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副模样实在很滑稽,曹季海努力憋笑。「你老实说,你跟香姊去垦丁三天两夜,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你为什么会伤到腰?」
「不就说了是冲浪失误吗?」
「少来,你冲浪是老经验了,怎么会失误?」曹季海不信。
「你难道没听说过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我只知道你这症状和姿势,跟我一位朋友很像,他号称「一夜七次郎」,每次他向女友「证明」他对得起这个外号后,隔天走路就像你这样。」曹季海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俊脸满是揶揄。
曹亚劭哼声。「你朋友是肾亏,我这是运动伤害,差很多。」
「运动伤害不一定和肾亏有关,肾亏却肯定会导致运动伤害啊。」曹季海斯文的镜片后闪着限制级般的光芒。「碧海蓝天气氛好,你们白天穿得少少的玩水,晚间一起过夜,我就不信你坐怀不乱。」
「你以为我们是青蛙,到了水边就要交配吗?」嗟,思想龌龊,曹亚劭嗤之以鼻。
「呃,所以,我们不用期待「小青蛙」的诞生了?」
「什么青蛙,连蝌蚪都没有。」曹亚劭没好气。
「那爸要失望了,其实是他要我来探你口风,希望你学大哥的榜样,对香姊积极一点,手脚快点,先有后婚也没关系,他已经在翻农民历,看适合嫁娶的日子了。」
「……他是怕我过了保存期限还是怎样?干么这么急?」他们交往还不到一个月,老爸帮他冲什么进度啊?
「他不是怕你过期,是怕香姊被人抢走,他太喜欢香姊了,你们好不容易有点进展,他当然急着要你们定下来。」曹季海轻咳一声。「他还说,反正我们家有三兄弟,哪个娶她都一样,你再拖拉的话,就让我娶香姊,他也很赞成。」
遭到一记犀利的瞪视,他立即申辩自清。「我把香姊当成准二嫂,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就算你有也没用,她的心思一向只在我身上。」曹亚劭浅笑,不禁有丝骄傲,他不爱炫耀,但若说她的死心塌地没有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就太矫情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可以收起那种得意洋洋的思心表情了,那——你们的进展究竟如何?」
老爸成天叨念着要夏香芷当儿媳,他也挺欣赏这位气质优雅的邻家姊姊,不过还是尊重当事人意见,只要二哥喜欢,他是乐观其成的。
好不容易两人真的交往了,可是,这几天他仔细观察二哥,总觉得二哥的内心别有文章。
「……现在到底是爸想知道,还是你自己好奇?」
「是我好奇。」曹季海咧嘴笑。「你们牵手了没?吻了几次?到几垒了?」
「我干么跟你报告?」曹亚劭抓起抱枕扔弟弟。「你这宅男是不是独身太久,开始产生变态思想了?窥伺别人的感情生活会带给你快/感吗?」
「现在讨论的是你,你不要岔开话题,快说,你们进度到哪儿?」
「第一,我不会跟你说,这是我和香香的隐私。第二,我尊重她的意愿和感觉,得要她同意,我们才会发展到下一步——」
「尊重?你现在在讲尊重?」曹季海嗤地笑了,「所以香姊不肯给你牵手,你就连她一根手指也不敢碰?她不肯让你吻她,你真的就不敢造次?」
「是又怎样?」弟弟讽刺的笑容让曹亚劭不悦。
「你真的爱她吗?」曹季海不笑了,语气凝重。「男人对喜欢的女人,第一个念头不是尊重,是占有,你口口声声说尊重,但我看不出来你对香姊的爱和热情在哪里?」
最隐晦的心思陡然被刺中,曹亚劭变了脸色,强自掩饰。「两个人交往又不是只有那档事,尊重女方并没有错,成天想着那档事,那是色鬼,不是爱情。」
「不,看到女人就想那档事的,才叫做色鬼,交往之后不想那档事的,那叫做貌合神离,心里有鬼。」曹季海意味深长地道。「你没有拿尊重当挡箭牌,而是真心考虑香姊的感觉,这样是最好,希望你是真的爱她,而不是拿她的感情来取暖。」
看二哥骤然铁青的脸色,他想叹气,果真让自己猜中了?
曹亚劭不再言语,阴郁地望向窗外,总算看见熟悉的银灰色车辆驶入眼帘,他等待的女子终于回来了。
银灰色房车在夏家门口停下,夏香芷先下了车,准备好轮椅,扶母亲坐上去,阳光很毒辣,她搀扶着孱弱的母亲,额头很快见汗,但她细心的神情没有一点不耐。
曹亚劭见状,就要起身去帮忙,一时忘了自己腰疼,突然的动作害得伤处剧痛,他咬牙强忍,等他终于熬过这波抽痛,走出屋外,夏香芷已经将母亲送入屋内,又出来取车上的物品,一回头看见他,她有些诧异。
「你怎么没待在屋里休息?」
「我在等你。」
「喔,找我有事?」惦记着等她照顾的母亲,夏香芷有点心不在焉。
「没事不可以找你吗?」
他理直气壮的口吻让她一怔,这才想起,他们已经交往了啊,关系不比从前,她有时还会忘了他们已经是情人,她嘴角一柔,软声问:「你的腰好点了吗?」
「很不好,还是很痛,」他臭着脸。
「我早上陪我妈去看中医,跟他们买了一些酸痛的药布,你拿回去贴。」她从车里取出药布给他,他接过,顺势握住她柔软的手。
「你们去哪儿了?我以为你中午就会回家。」
「我妈说很久没去茶园了,想去走走看看,我就带她回去一趟。」
「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开车选你们去。」
「你腰痛,我不想麻烦你。」
「哪里麻烦了?开车又不必花什么力气。」看她神情疲惫而恍惚,似乎有心事,他问:「你还过到什么事?」
「没有啊,我今天的行程就这样。」她挤出笑,忽被他握紧了手,她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他,他目光严肃,但口气温柔。
「你的表情不对劲,你心里有事,对不对?」
「大概是今天跑太多地方了,觉得有点累吧。」她摇摇头,勉强一笑,其实是母亲的病情越来越不乐观,医生暗示她要有心理准备。连医生都已无能为力的事,又何必说出来,让他陪着她伤神?
她独立惯了,至亲的家人一一逝去,都坚强地熬了过来,也不期待从他这边获得支持,但他紧握的手无意松开。
他凝视着她,紧皱的眉宇显得很担忧——他在关心她啊,虽然有点不习惯,她还是很窝心,轻轻自他掌中抽手,露出一个安抚他的浅笑。
「真的,我只是有点累,要是有事情,我不会藏起来不说的。」
「最好是这样。」其实,他猜得出她为何心烦,母亲的病情想必带给她巨大的煎熬,他们已是情人,她有光明正大向他依赖诉苦的权利,为何依旧将所有辛苦往肚里吞?为什么在他身边,还要逼自己坚强?
她彷佛筑了一条隐形的防线,不愿和他太靠近,这种疏离感,令他心疼她之余,蓦地有点焦躁,有点不安的慌。
她用力点头。「我保证——」脸颊被他轻捏一记,她愕然住口。
「我不是想听你保证什么。」他直视她双眸,柔声道。「也不是要逼你说出不想提的事,我只是担心你,想分担你的情绪,不是想给你更多压力,你不愿说就不要说吧,但至少在难过的时候,想想我,提醒自己,还有我陪着你。」
「用想的?意思是要我望梅止渴吗?」她揶揄。
「你嫌这样没有实际的感觉?那这样吧——」他忽地拥她入怀,给她一个紧紧的、扎实的拥抱。
他清爽温热的气息霎时充盈她所有知觉,在他安慰的臂弯里,她被一股炎热感觉梗住了,眼眶泛起点点湿润。
交往至今,他们牵过手,也有几个点到为止的吻,但都不是这样不留余地的热情,这样强势直接的占有,被他毫无迟疑地拥进怀中时,她真的感觉到,他是她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