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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谁?”终于,还是有人开口问了。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刚刚才从他们前头晃过,手里挽着蔚城里最有名有才的贵公子上了二楼,一身朱红,艳丽无双……

可,真的无双吗?那眼前这位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是怎么回事?

瞧她这身丝绸衣衫,虽然剪裁简单,却作工细腻,要价不菲呵,活脱脱也是个大户人家,更别提这位姑娘那浑然天成的尊贵优雅,容颜虽冷,比不上她们家那位妖娆名花,却更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我要找那位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她在哪儿?”冬艳没理会她们深吸口气又瞪大眼的模样,淡问道。

“你是……”

“她姐姐。”这一点,应该很容易看出来吧?

她朱冬艳和妹妹朱芽儿是双胞胎姐妹,因父母被强盗给杀了,她们一路逃,拼命的逃,却还是走散了,她被霍师兄捡回去,醒过来已是七天七夜之后的事,妹妹早就不见了。一直到她被上官云领回去,假装是他以前失踪的女儿来收养,上官云还假装好心的帮她找妹妹,却在日后成了控制她们两姐妹的大坏蛋,她儿时便被上官云亲自带去目睹妹妹中毒后没解药的惨状,上官云要她听话,否则她妹妹将生不如死……

那段回忆,她每次想起都会泪湿枕巾。

那是一段令她心痛的过去,这么多年来,她不敢再相信谁,更别提去爱上谁,她的心封锁了,因为怕受到更大的伤。

她和妹妹,十几年没见面了……

第9章(2)

冬艳微微闭上眼,想象着等一下看见妹妹时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才想着,就看见一位全身朱红的美姑娘正站在二楼冷冷的看着她,那表情,像是恨,像是怨,像是要把她千刀万剐……

“芽儿……”她唤她,想上前。

“你给我站住!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仙姨,找人把她给我轰出去,一步都不准踏进飘仙楼!”朱芽儿说罢,转身离去。

“等等……我是来送药的!芽儿,你不必再受苦了!姐姐我已经帮你拿到药了……”

朱芽儿身形一顿,诧然回眸。“你知道我中毒?”

“是,所以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很努力想要帮你拿到解药……”

“笨蛋一个。”朱芽儿嘲弄的打断她。“我的毒早就解了,你不知道吗?真是个傻丫头啊,你走吧,我朱芽儿的人生里不需要你,也不想再看见你,马上滚出去,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哈哈哈,”朱芽儿狂笑出声。“真是可笑啊,你在都城里吃香喝辣,倒是被那老家伙耍得团团转,哈哈哈……”

朱芽儿笑到都快岔了气,头也不回,不再理身后那个她恨极的女人。

冬艳愣愣的伫立在当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心,碎成一片又一片,怎么拾都好像拾不回来……

当冬艳回到阎家堡,已经是第三天午时。

她全身上下都因这几天在马车上颠簸而疼痛和疲惫不堪,当珍丫头扶她下马时,她又是一阵的头晕目眩,珍丫头急慌了,赶忙上前搀着她。

“你们终于回来了!”阎家堡守门的人一见到珍丫头扶着堡主夫人下马,赶紧跑过来通报。“堡主大人正找夫人找得急呢。”

冬艳苍白着一张脸。“堡主回来了?怎么这么快?”

“因为堡里发生了大事,不知是丢了什么东西,霍爷下令全堡封锁,连一只蚂蚁都不可以出去,还要堡内所有人全部都到广场集合,一个都不准漏,由霍爷亲自一个一个检查过,没问题的人才可以恢复正常工作。”

珍丫头听了瞪大眼。“由霍爷一个一个检查?检查什么?堡里又丢掉什么重大的东西?”

“霍爷没说,大家也都在议论纷纷。”守门的人看着珍丫头又看看冬艳。“你快扶夫人进去吧。堡主说,要夫人一回来就先到大厅去。”

“可是夫人不太舒服……”珍丫头担忧的看了冬艳一眼。

夫人打从去了一趟飘仙楼之后,脸色就十分难看,像是魂都快被收了似的惨白着,问夫人却什么也不说,她只能一路陪着夫人瞧着夫人,学会安安静静不多话,可越瞧却越担心,很怕夫人在路上就昏过去,幸好没有。

“没关系,珍丫头,就先去一趟吧。”冬艳告诉自己要镇定,就算此刻的她觉得身体异常虚弱,就算此刻的她因为妹妹的话及眼中对她的恨意,还一直难以释怀,内心隐隐发着疼,她也不想表现出来。

堡内的气氛很论谲,每个人都在各个角落窃窃私语着,冬艳没有费神去听,也无暇去顾及接下来可能发生的那些或许会对她十分不利的事。

大厅里,只有阎浩天和霍爷、霍桑及柳烟在,阎浩天一看见冬艳便起身,冷漠的眸子像染上了霜,一把扯住她的手便往主屋两人的房里带……

她的皓腕被他抓得生疼,再加上他走得又快又急,让原本就头晕不适的她更是难受不已,她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护住肚子,就怕任何一个碰撞把自己给伤了。

一进房,阎浩天便丢了一套沾上金粉的黑衣到她面前,她看了脸色更加的苍白,不敢相信地瞅着他。

他竟连他与她的房都给翻?

所以,对她,他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信过的吧?

冬艳环视了房间一眼,还好,都很整齐,看来那些丫头们翻完这间房时还顾忌着这是主子的房间,把东西都归放回原位。

“这是堡里的丫头在我们房里找出来的衣服,是你的没错吧?”

“不是我的。”她否认。

“把手伸出来。”

冬艳一怔,下意识想把手给藏起来。

阎浩天走过来亲自抓住她的手,看见她掌心及指尖上的金粉,还有被搓揉得有些发红的手。

看来,她是曾经很努力的想要把它抹去,所以才会把手弄得这么红。她不知道,那金粉是一种极特殊的粉,当初就是为了抓可能会有的盗贼用的,一染上,没有一个月是淡不了也去不掉的。

阎浩天瞪着她手上的金粉,突然笑出声,目光炯炯,直勾勾地扫向她那张总是让他思念不已的容颜。

该说是恨比较多?还是气比较多呢?

她这样对他,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伸手直接把她掐死……

怎能,这样辜负他对她的爱?

冬艳也看着他,他眼底的痛与失望,就算不言不语,也能像把刀割上她的心,让她好痛好痛……

她不愿伤他的,可是注定要伤。

伤可以浅也可以深,他爱她越多,就会伤得越深,这一切,全都不在她当初的计量之内,包括,她爱他这件事。

他心痛,她比他更痛,多想成为他眼中那最美好的妻子,最美丽的艳娘,可是,已经没办法了,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便被发现,她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被当贼似的抓起来,该死的!她真的太大意了!

“这几天出堡的人全被快马召回,整个堡的人都已经被查验,除了你……知道吗?动过那只木雕佛像的人身上必染金粉。”门浩天心寒不已地看着她。“我不止一次告诉自己要相信你,你却让我大失所望。”

冬艳咬住唇,认了。

不认也不行。

“我去过右相府了,听你爹说你当天就离开了右相府,这两天去了哪儿?把图交给谁了?你明着是回娘家,暗地里却是借此把图拿出去交给别人吧?”

她眨眨眼,把泪给眨回去,顿时觉得好想笑。

那只老狐狸真厉害啊,三言两语就可以撇清关系了吗?

“如果我说我把图交给了我爹呢?”

“那你为何要急匆匆的离城?离城之后去见谁?快说!”他紧握住她的手,几乎快把她的手给捏断。

冬艳冷汗直流,泪在眼眶里滚啊滚地,却打死不求饶。

她似乎有点懂了,上官云那老狐狸是要把祸首栽赃给她去蔚城见的那个人,也就是她妹妹朱芽儿?

所以,上官云明知芽儿身上的毒已解,却还是拿药给她带出城给芽儿?目的就是为了不小心东窗事发之后有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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