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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生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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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就算阿生不喜白玉,也是没关系的”,他的嘴角蔓开笑容,虽然有些苦涩与无奈,“我只需守着你,守着你就好了。”

苏忘生不接腔,苏白玉也不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忘生回首去看,苏白玉闭上了眼,发出了均匀的呼吸,长睫软软的趴在他无暇的面上,鼻翼挺翘,薄唇泛着水光,面上始终噙着微笑,这是一张极其俊美的面容,美到任何人看去都会怦然心动。

她向外望了望,月色正浓,便悄悄起了身,将被褥盖到苏白玉身上,迈开步伐出了破庙,揣了一把匕首偷偷朝衍京城门方向跑去。

怜儿,她要救怜儿!不能再让怜儿为自己受那样的对待!

这里离衍京城门不远,跑步半个时辰足矣,她步子极快,一股脑的向前冲。

到达城门后,月亮隐在了云后,万物大地间变得更加昏暗,城门的守卫全部撤了去,只有怜儿孤影形单的被绑在了城门上,苍白的脸色透明到几近消失。

苏忘生带上黑色蒙面,拔出匕首,心中思诌着,此时无人把守,正是救怜儿的好机会。

她想都没想便冲上前去,走到城门前,她扔出匕首,一招中,绳顺力而断,怜儿虚弱的娇躯便往下掉,忘生张开双手,将她抱在了怀中。

“怜儿,我来救你了,怜儿,怜儿……”

忘生心酸唤着,拍打着怜儿的面颊,“怜儿,别怕,我带你走,找最好的大夫医治你,你要撑住。”

“来人!抓住他——!”

霎时间,传来一声厉喝,黑暗的城门前瞬间出现了数把光亮,守卫们举着火把从城门中冲了出来。

“抓住他——!他来救人质,一定知道罪妃的下落!”

又是一声厉喝,忘生把怜儿背在肩头上便开始朝回的方向奔去,她没料到城门夜深还有把守,只为了救怜儿冲昏了头脑。

将怜儿吊在城门外,来相救之人除了苏忘生不会有第二人,这倒是西连夜用的极好的诱敌之计。

苏忘生只跑了几步已经开始频频喘气了,她大病初愈,还未全部复原,此时再背上怜儿根本是难以负荷。

一把利箭射来,她脚前被石子绊倒,摔倒在地上,怜儿与她一起栽倒落地,忘生痛的皱起了眉头。

身后火把越逼越近,有短箭频频射来,她已来不及逃脱了。

她困难的向前跑,躲在了一人高的草丛里,正当此时,眼前出现了身着碧色衣裳的女子,她蒙着面,可忘生依然能看得出那是谁!

“青碧!”忘生唤了一声,“青碧,救怜儿!”

青碧不耐打掉她的手,“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都已经快死的人了你还救她做什么,扰我睡眠就算了,扰了公子就是大错!”

青碧背上怜儿,“快走,对方人太多,再不走就逃不掉了。”

忘生站起身,随着青碧朝远方跑去,“白玉呢?”

“公子……”青碧撇撇嘴,脸色一阵怪异,不自然道,“他吩咐我来救你,在庙中候着我们。”

忘生心中的大石才落了下去。

那方守卫攻来的地方传来了打斗声,忘生回头去看。

青碧恶狠狠威胁,“再不走,我就摔死我背上的人!”

苏忘生连忙回头,“我随你走,快些回去,要救怜儿!”

青碧脸色沉暗,带着忘生和怜儿回破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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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庙中,并未见苏白玉的身影,忘生急道:“白玉呢?到哪里去了?”

“你在乎公子死活吗?你半夜跑出去想过公子的感受吗?要救人也不知知会一声,你自己跑出去知道公子有多担心吗?公子他自己一个人留在……”

“青碧”,苏白玉出现在门前,打断了青碧的话,进了屋子,额头上有一层惫,“还不快救人。”

忘生转向苏白玉,“你到哪里去了?”

他坐定,脸色有些惨淡,却还是笑着,“我一直在庙外候着你们,谁道等错了方向,听到声音才慌忙赶回来。”

“怜儿如何?”他看向怜儿,问青碧,“能治好么?”

青碧探了探她的口舌,又把了脉,摇头,“至多活到明日清晨。”

苏忘生脸色一白,抓住青碧的手,“你说什么!我不信!我要到城镇中去请大夫。”

“我自小习医术,你找多少个大夫都是无用的”,青碧甩开她的手,“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话,你守着她说吧,明日,她就是一具死尸了。”

青碧口中的决绝语气,让忘生心口一痛,她知道,怜儿确实是治不好了。

于是,便握起了怜儿的手,泪水簌簌的掉落。

苏白玉一脸担心,伸出手想去安抚,被青碧一把抓住了手臂。

青碧望着他苍白的面色和满额的细汗,一脸担心的握到他的脉像处,随即,睁大眼眸,“公子你中了……”

白玉摇头,拉着青碧出了屋。

“让阿生与怜儿单独待着,你我到马车中候着。”

说罢,不容置喙的走了出去,脚步有些踉跄,青碧望着,一脸担心的跟了上去。

第五十八章

君上宫。

西连夜袭紫锦衣袍坐在桌前,半眯着眼睛望着眼前跪着的女人,手指搁在桌面上,轻轻叩敲着,“你越来越大胆了,朕没吩咐的事,也敢做了。”

“皇上!臣妾只是想帮皇上寻回妹妹!”苏娉婷跪倒在地上,额头匍匐在地面上,“臣妾再也不敢了,皇上饶了臣妾吧。”

他收回手,眼中一片平淡,“朕只是让你拷问下落,没让你将人挂在城墙上。”

“朕一向讨厌他人自作主张”,西连夜收回手指,望着苏娉婷笑了,“芙蓉妃,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苏家,还是为了朕,或是……为了你自己呢?”

苏忘生开始觉得囫囵颤抖了。

如今高高在上的这个男人,她根本摸不透,就在她以为自己全全胜利的时候,这个男人却亮出了自己的獠牙与狠毒,让自己不敢靠近。

“城门风光倒是不错”,他立起身,“你去观光三日,如何?”

说罢,一挥袖,朝外吩咐着,“来人,将芙蓉妃绑在城墙上三日再接回宫,将那芙蓉宫,改为冷宫罢。”

西连夜俯视着苏娉婷,“以后你那里就将清静的很了,还是好生热闹三日吧。”

苏娉婷睁大惊恐的眸子,被侍卫们拖着下去了。

“皇上——皇上——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她凄厉的喊着,挣扎着,西连夜没有多看一眼,挥袖朝书房走去。

西连夜招来侍卫,听着他们的汇报,点头沉思着,淡然吩咐:“将朕的丑妃带回来,记住,勿要伤害她。”

几位大内高手领命,隐到黑暗中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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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为怜儿换上干净衣裳时,看到她的肩头刺有一个“士”字,是用火钳烫印上去,她眼神动了动,便也没多想,将怜儿安葬在了庙后的空地上,拜了三拜,道:“怜儿,你放心,主子不会让你如此无辜丧命的。”

作为刽子手的人,终有一天,她会全部还复于他!

他!西连夜!

她握紧拳头,咬紧了唇,纵使是喜欢,也因他的绝情让心中更加冰冷而绝望,她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喜欢他!不要爱上他!

他,只是个魔鬼而已!

“阿生”,苏白玉站在她的身后,一身素净的衣裳,面上有着惆怅的感慨,“对不起,没能救了怜儿……”

苏忘生摇头,站起身来,朝马车方向走去,“我们启程吧。”

忘生回头看了一眼白玉,发出无比坚定的声音,“离开衍京,越远越好。”

绿窗冷静芳音断,香印成灰,可奈情怀,欲睡朦胧入梦来,远似去年今日,昔日与否,恨是不同。

马蹄声在空荡的驿道上行走,这是一个极其寒冷的冬日,这个冬日,漫长的彷佛一个世纪。

又是一个雪飘的极其凄美的冬日,此刻,又在下雪了。

驿道上的梅花争相开放,正是簇锦艳丽,团团的拥挤在一起,霎是显眼。

她坐在马车中,脸面探出布帘,死死盯着窗外的梅花,移不开视线。

曾几何时,那个人与她同坐同骑,抱着她的腰身,抬起手,摘下一枝梅花,插在她的发髻上,带着她永远也忘却不了的笑颜轻言轻语。

“香韵冷梢几树花,不及笙漪一枝鲜。”

“朕的小阿丑,真是比花香,比花美,是个实实在在的小妖精……”

朕的小阿丑……

这句话现今想起,不知该心酸还是该苦笑,她,不是他的,从来都不是。

或者是,她从没有一刻,进入到他的心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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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城门刮着呼啸的冷风,城门一抹妖治的银飘过,他所到及的地方,地下的守卫便如闭上眼,纷纷倒下,安安分分的睡去了。

城门上立着的银色如同奈何桥上绽放的冰璃花,美丽媚然的眸子带着讪笑望着吊着的人,比女子还要多上几分媚态,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薄唇一动,发出酥骨娇声,“小美人,我一早就提醒你了,害人之心不可有,毒计更是要当心反噬,现在,可不是奏效了?”

“爹爹可不是让你来说风凉话的!”苏娉婷恼怒的脸色有些狰狞,“先放我下来再说。”

被那些贱民们观赏一天,嘲笑一天不说,一想到苏忘生会回到皇宫里,她就有抓狂的怒气在胸中积攒。

“三日时间未到,怎能放你下来呢?这样吊着三天才能好生记住这份教训啊!”男子细长的手指捋起自己一缕长发,唇边带着高深莫测笑容,“梁相托我来看看小美人你……可有什么嘱托?”

“爹爹倒是了解我!”苏娉婷冷哼一笑,“师爷转告爹爹一声,我已得知了开启的方法,要我告知可以,但是,要让苏忘生永远回不了宫中!”

“哦?你知晓了?”他目光有些怀疑,盯着苏娉婷的面,“可不要骗梁相哦,那后果也是十分严重的。”

苏娉婷心虚转过脸,语气却还是理直气壮的,“自然是真的,是我那日拷问过来的结果,还能有假?”

“让她回不了宫……那你的哥哥,苏白玉呢?”

“我不在乎!”她昂起头,脸上带着轻蔑笑容,“我们三人毫无血缘关系,谁都不会在乎谁,师爷懂吗?”

“啧啧,有趣!”他笑,“我会转告师爷,只不过,小美人你回了宫后便被立即打入冷宫,又有何用呢?”

“苏忘生若回来了,我就全无希望;若她永远不回来,我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苏娉婷话音落,那银色飘渺着离去了,只留下一声诡异而妖媚的笑。

苏娉婷弯起嘴角,三天的屈辱,对于得到西连夜来说,算不得什么!

只要能除去苏忘生,她忍便是了!

马车颠簸,苏忘生手中拿着怜儿留下的一只簪子发了好久的呆,身旁的苏白玉正襟坐着,闭着眼轻寐。

出驿道,青碧勒停了马车,掀开帘子道:“公子,殃城到了。”

苏白玉睫毛一动,睁开了眼,动作十分缓慢,在忘生看来,甚至有些迟缓。

他扭头对忘生笑道:“阿生下车吧,咱们在客栈里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

忘生收了簪子放到怀中,跳下马车,望向了这称作殃城的地方,离衍京有半天的车程,是较为繁华之地,门罗卓雀,各式各样的穿插在人群中,市集里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自是一片热闹景象,桥梁上胭脂粉笑,清水湍流。

夕阳西下时分,日光下沉,交接在桥下水面上方,如同泛着橘色光芒的月盘在漂流。徐徐微风吹过,苏白玉下了马车那,顷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桥旁的苇草也开始随风微微晃动了。

苏白玉与青碧乃是真面目视人,只有忘生还保留黑炭一般的书童装扮,青碧牵着马车,三人徐徐前行,沿路上有不少女子情不自禁望向苏白玉,暗送秋波。

行至客栈,她与青碧住在了一间房里,苏白玉面有疲惫,回房歇着时,再三嘱咐青碧,要好生照料着阿生,风寒未愈,要青碧请大夫到房中为阿生诊治诊治……

青碧答应了他所有要求,他才喟叹一声回了隔壁房中。

白玉一走,关上房门,青碧便伸着懒腰躺上了床,斜了忘生一眼,“坏女人,我累了,要歇着了,你最好别吵我!”

忘生坐在凳前,没搭腔,也不说话,只是掏出了怜儿的木簪细细的瞅着,心里念着怜儿的好,一阵阵酸疼在心口处波动。

青碧坐起身瞅了她一眼,跑到她身边,望见她手里的东西,怒道:“你怎么还带着死人的东西,真是不吉利,怪不得我总觉得不舒服,晦气晦气!”

忘生将簪子收到怀中,“我不想与你吵架,你不是要睡么?今晚你睡床榻,我睡地铺。”

“我本来就打算睡床上,还用你说!”青碧挑眉,忽然凑近忘生起疑,“你怎么这么好心,难不成其实要故意让给我,明日再给公子告状,然后要公子罚我?”

“我没那些闲情逸致!”忘生抬起脸看着她,“我不会做主动伤害他人之事,你大可不必随意揣测我的意愿。”

“不做主动伤害他人之事?”

怜儿眼角一抹讪笑,“那你对公子做的事,又是什么?”

忘生陡然喉中如同被堵了棉,一字也发不出来。

青碧坐下来,翘起腿,为自己沏了杯茶,自顾喝起来,“我本是自己一人游山玩水,可在见了公子后,就改了主意,决定跟随她,你可知为什么吗?”

忘生摇头,但她对青碧的来历倒也十分好奇。

“那时我到边疆游玩,正值雪夜,就看到公子一个人站在雪中,望着朝南的方向,我躲在树后看,那人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裳,一站就是几个时辰,动也不动,把我惊奇的半死。”

“于是,我第二天又到那人待的地方,他竟然还立在那里,望着南方一动不动,又是几个时辰。”

“第三天,第四天……每次都是这样,一到时辰便立在边疆的城门口处好几个时辰,边疆天气冷风刺骨,每日飘雪,寒冷异常,我终于忍不住上前去问他,你是傻子吗,到底每天待在这儿看什么呢?”

“公子只是笑着,说阿生所在的方向……便昏了过去。我把他救起来,送回到了屋中,他再醒来时,已是形同残废,站不起来了。”

“他腿有箭伤,尚未复原,每日雪中立着,旧伤复发,若不是我及时发现诊治,公子……现在定是坐在了轮椅上了。”

忘生握紧了手上的簪子,垂下了眼睑,“你说的没错,他是个傻子……”

“我知晓你们的事后,就决定一定要跟着公子,青碧这辈子不心疼人,可自从见了公子这样的傻子之后,就想着一定跟随他看看,看清楚,这个人到底有多傻,傻到什么样的地步!是不是天下第一字号傻瓜!”继而,青碧盯着忘生,“然后现在也要看看,坏女人,到底能坏到什么地步!”

“对不起……“忘生低声的,“我只能说这三个字,可是,我依然只能做坏女人。”

青碧看着她的脸面,看了半晌,转视到她手上的簪子上。

“你一直盯着这簪子,是想为怜儿报仇吧?”

忘生抬脸,看到青碧一脸狡洁的笑。

青碧从怀中拿出小包东西,递到忘生手里,“这东西,能助你一臂之力哦!”

“毒物?”

青碧捂着嘴笑,“我才不会使毒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我是个医者,医者懂吗?这只是我药物罢了,只不过无病痛之人用后会有不同反应罢了。”

忘生迟疑着,收下了。

青碧咕嘟咕嘟喝了大半壶茶水,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忘生收了簪子,想了想,站起身,出了屋,敲响了白玉房间的房门。

敲了好大一会儿,苏白玉才开了门,他的脸色有些潮红,呼吸微微絮乱,眼神带着讶异,“阿生?”

“我……我……我有事要问你。”

忘生垂下头,手不自然的背到了身后,苏白玉顿了顿,撤开了身子,笑道:“进来吧。”

她走进屋中,白玉便随着他进了屋,落坐在桌前,倒了茶水给她,“阿生有何事相问?”

她的眼睛落到了他的左腿上,“给我看看……你的箭伤!”

苏白玉望着她,声音极为淡然,“那只是不足挂齿的小伤势,早在宫中时就养好了,阿生看它做什么?”

说完了,笑容那样温柔而恬淡,“天色晚了,快些回去歇着吧。”

话音落,忘生心头一紧,低下头,阴影覆盖了她的面容。

这个傻子,又开始说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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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抬起脸,正正看着苏白玉,“你这么讨厌我,一见我就赶我走?”

白玉身形定了定,清俊的眉间是如水的缱绻神色,摇着头,“你想留到何时都可以,我只是怕你累了。”

她走到床榻前,“你过来。”

白玉走过去,定在床榻前,垂首望着苏忘生,眼中带着满满的询问。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叩门声,小二送来了木盆,里面乘着冒有烟氲的热水,忘生将木盆放到床边,绾起了衣袖。

白玉不明所以,眼中仍然是疑惑与不解,“阿生,你做……”

继而,白玉被推倒在床上了,他的脸色红的如同天边一抹朝霞。

“阿生?”

苏忘生本只想将他推倒坐下,却没想使的力气大了些,他整个人便泛着红润的颊光躺在了床榻上,脸面上有些疑惑与迷醉神情。

她慌忙丢开手,蹲下身,抓住他的腿脚便开始除去鞋袜,旁人看来便是女子要霸王硬上弓的情景。

苏白玉面如火烧,“你……”

“洗脚!不要多想!”她恶狠狠的。

苏白玉愣住,低声笑,坐起身,望着她为自己做这些事,目光变得比水光还要柔嫩,波光水润,一触即化。

他弯下腰,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我怎么舍得阿生为我做这些事呢?”

说着,他便试图拿开忘生的手,“这些事我自己来便好,阿生去歇着吧。”

苏忘生此刻心口里又有些恼了,她抬起脸,语气微怒,“只允许你对别人好,不许别人对你好吗?还是你诚心的是不是?想让我心里永远愧疚是不是!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对不对!”

“我没有……”他缓缓摇头,“我只是……”

忘生低下头,闷声道:“算了,你不要说话了,听到你说话就来气儿,你就乖乖坐着不要动,我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白玉果然不动了,而且十分听话,又十分安静的闭了嘴,目光始带温柔的望着忘生给他除去了鞋袜,泡到了木盆中,一遍遍加着热水,时不时用手轻轻摁压。

左腿处的箭伤,忘生望见了,是非常显眼的疤痕,在白玉无暇的肌肤上极其狰狞狼疮突显,那道疤痕在眼前,她想起来苏白玉举起苹果毅然护着自己的神情,动作停了停。

她盯着水中晕开的波纹,“你怎么不说话了?”

“阿生不是让我闭嘴的么?”

苏忘生抬头,苏白玉笑的轻轻柔柔,语气宠溺而甜蜜,面色温润而泛绯,“这样令人觉得美好的时刻,我怎么忍心打断呢?”

“因为,是阿生啊,是阿生在为我做这些事啊!”

他咧开嘴笑了,苏忘生收回了手,站起了身,与他直视着。

“不过是洗个脚而已,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他笑起来,使整个人涣在一层瑰丽浓郁的浅淡光芒中,“那么阿生又是为什么为我做这些呢?”

“因为……因为这样有助于风伤腿寒,夜晚容易入睡。”

“那便好了,只是因为有阿生的关心,白玉知足了。”

“我没说关心你”,她不敢抬脸看他,只能低着头唔哝,“都说了,我是因为愧疚!”

苏白玉动了动身子,闭上眼睛深呼气息,“你出去吧。”

忘生怔愕,这是第二次赶她了吗?

他的面颊泛红,连脖颈上也染上了淡然的粉色,扭着头不去看忘生,呼吸有些沉重,“我倦了。”

她看了他一会儿,“好的,我拿毛巾来给你擦干净了……”

话语没说完,眼睛猛然睁大。

一张俊秀到极致的脸颊靠近,苏白玉双手捧住她的面颊,一张薄蝉般泛着润泽水光的唇便凑了过来。

忘生张大唇来不及反应,无能的被他捞了过去,眼睁睁看着靠近的红唇,说不出话来。

双唇即将接触那一瞬间,苏白玉像是用极大的隐忍停住了。

“我……可以么?”

“什么?”忘生的睫毛扫到了他的鼻翼上,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想亲你……可以么……”

她看到他喉头艰难的蠕动着,显然是在极大的忍耐中。

忘生回神,伸出手用力推开了他,右手不由自主提起来朝左挥去。

“啪”的一声响,苏忘生怔了,苏白玉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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