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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我!”她仍然坚持。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为何阿生会霸道的对白玉说,你要白玉,谁也夺不走,苏白玉是你的!现在,却让白玉费尽心思也夺不回你。为什么……”
忘生手中的剪刀变得有些迟疑,微微颤抖着手指,朝后退步,“我不是你的阿生……我不是她……”
白玉抬起一双水眸,润满了柔缓光芒,“你终于肯认我了,阿生,我是白玉,苏白玉。”
她本是极度愤恼他,可看到眼前这纯然而诚恳的面容,心里不禁动摇,握住剪刀的双手变得有些迟疑。
苏白玉见她神色恍惚,冲上前去握住她的手,扔下她手中的剪刀将她狠狠的抱在了怀里。
他的手臂有些颤抖,抱住她的身躯像是在抱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声音有些沙哑,“没了阿生,你可知晓白玉该有多寂寥,不要自私的抛开我,好么?”
她怔住,垂下了手臂,仰起脸傻望着苏白玉一脸挚然和受伤的神情,一股不忍冲上心头。
魉白玉——还是苏白玉。
不管她怎么说服自己,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他仍是苏白玉,眼里只有自己的苏白玉,无时无刻都围着自己的苏白玉。
苏白玉,没有死,现正和她一起在这屋中,抱着自己温语细说,这样的想法,竟然让她怎么也怒不起来了。
“白玉……”
她幽幽唤了一声,苏白玉眸中漆上了无尽的欣喜。
此时,大门突然被一阵强烈掌风震裂,碎成了千万木片跌落到地上,门前,立着一身浅紫衣裳面目韶华的男子,他缓缓拍着手,眼角是无比的冰寒之意。
“真是让朕看了一趁戏呢!苏阿丑,你说朕该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还是……棒打鸳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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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与苏白玉并未注意门外的情景,门碎成了千片,现在望去,园内守着的一小批人马早已全部躺在地上闭目而亡,死状安宁,如同睡去了一般。
而脖上,全都被割上了一片绿叶,破喉而亡,血液还未来及流出,就已闭气。
忘生挣开白玉的怀抱,退了几步,腿上一软坐到了身后的凳子上,她望着门前的人,喃喃,“西连夜……”
“阿丑,才离开一会儿,你又背着我做些不可饶恕之事了”,西连夜倚在门框上,朝她扫了一眼,眉宇间是不容置喙,嘴边却是带着微笑的,“过来,到朕身边来。”
忘生坐在凳上,不知为何,只觉得腿脚发软,浑身紧张的有些发抖。
他淡然的目光盯着她,“阿丑,你没听到我在叫你么?”
这……不是竹林里的西连夜了,他似乎比以前更美了,双眸妖娆而令人恐惧的神光隐隐露出,而原本消散了的霸气一瞬间又回到了他身上。
阳光耀着西连夜的长发,柔顺的乌发在阳光下显得幽黑而剔亮,他的皮肤如一块雪白的玉石一般完美无暇,那双琉璃斑斓的瞳眸极显妩媚。眉宇间的让人不敢靠近的气质回归而来,这美貌让她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看着,看着他对自己笑。
“西连夜……”她只觉喉间被堵了棉,极尽艰难的吐出这些字,“你的武功……回复了……”
他笑的很是温柔,却带着无端的冰冷,“过来!”
阳光变得好刺眼,直直的耀着她的双眼。
一个阴影遮住了艳阳,苏白玉移动脚步,挡在忘生面前,朝着西连夜道:“衍国君要我魉后到你身边,也要问问朕可否同意。”
“魉后?”西连夜挑眉,继而咧开笑容,“是么,苏忘生,你躲在他的身后不愿过来,是因为你是他的后?”
她懵的抬头,只能看到苏白玉峥然而立的背影。
“衍强攻我大魉,纵使你是国君,妄入我魉境,我即刻便可拿你进牢中。”
白玉的声音坚定,挥手间,院中已站满了士兵,手中执着兵器,虎视眈眈的围着门前的西连夜。
西连夜低低笑了,抱臂看了一眼苏白玉,“你要跟我打?”
苏白玉上前两步,一副护着忘生的神态,“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允许你从我的手中抢走她。”
忘生站起身,绕过苏白玉,直面向西连夜,悠悠问道:“你拿我换回了自己的功夫,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西连夜摊开双手,笑意涔进眼眶,“当然是来接你衍京。”
“你一早就打算来救我了么?”她发冷的心渐渐回复,脸色缓缓变为红润,原来他不是要抛下她。
“阿生,你忘了么?”白玉没有回头,冷冷截住她的话语,“在衍宫里的那些时日,他是如何待你的,你都这么容易便忘了么?”
苏白玉拔出佩剑,直指向西连夜,清俊的面庞带着冷漠的肃杀,“我不会将你放回他的身边,他带你回去定是……”
“没错,我带她回去,便是折磨她”,西连夜抿了抿嘴角,直盯着苏白玉,“你护她,我便由你护,带她走,我势在必得,除非,你打的过我。不然,便只有死在我手下!”
西连夜言语一下,苏白玉眉头一蹙伸出长剑直刺了过去。
霎时间,银光硕闪,两个极美的身影开始交娑对打起来。
白玉剑锋清奇,招式雅致如风,却也是左旋右抽如星流电击般朝西连夜攻去,招招不经意间凝着肃杀之气,平日收敛的内气此刻随着剑气泵发,出其不虞的攻击着对面的男子。
西连夜未持武器,衣衫翻飞如同风驰云卷,眉眼从容,眼角含笑,只是微微眯起眼从容不迫的观察而躲避着苏白玉的攻击。
忘生跑到门前,看到士兵全部推开来,将二人围了起来,目瞪口呆望着两人之间的争斗,谁也不敢贸然插手。
苏忘生虽不懂得武功招式,却也能看得出些门道,苏白玉剑舞银蛇,两人所到及的地方杀气遍布,西连夜躲避间却难有空隙,靠近者怕是会被震得五脏俱裂。
此时,苏白玉反转剑身,银光一闪,直朝西连夜胸口刺去,西连夜身躯向后一仰,伸出双指夹住了银白的剑身,两人立定,互视对方。
“玩够了”,西连夜扫了一眼剑身,手指一动松开剑身,向后退了几步,发丝顺着他轻巧的姿势蹁跹飞舞,他嘴角噙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他眼角微微一扫,躬下身,拾起一颗石子,在手心里似无意来回掂量着,“我想,阿丑也该看厌了这打斗了,就由我结束吧。”
西连夜话音方落,手中石子丢了出去,直冲向苏白玉的眉心,石子以不可阻的攻力朝苏白玉飞去。
苏忘生心头一惊,方才的西连夜手中无兵器,来回的闪躲只是他还未开始攻击,而对西连夜来说,世间万物都可做兵器,她曾在桃花坞见过这一颗石子的力量,生生毁坏了整排苍天大树。
“白玉小心——!”
她无意识间高喊出声,西连夜面色一变。
苏白玉翻转身子,以剑身来挡,剑身铿一声断作两截,只剩下古青色的剑柄。
“苏白玉,看来……你非死不可了”,西连夜的脸面变得有些不可莫测,他扫了一眼周围战战兢兢的士兵们,“不,是包括你们,也都非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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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望到西连夜退了两步,立在了一颗茂密垂叶的森郁树下,手指一掠,手心中落下了无数绿叶,他抬起眼睛,冷冷扫了一眼苏忘生,道:“这是你招惹来的。”
苏白玉扔下剑柄,微微侧过面来,朝忘生笑,“谢谢阿生。”
忘生心惊肉跳间,恐惧的望着西连夜隐没的平静无极的表情,心里骇怕到了极点。
对西连夜来说,越是沉静,便越是怒气积攒的更深。
她只是情急之下喊出那句,是因为心知肚明西连夜那一招式的强大,她不想两人为了自己如此的争斗,更不想任何一人受到伤害。
可现在,不仅是苏白玉,连这里的每一个人,可能都要波及受到伤害。
她动了动脚步,朝西连夜摇头,“不要!”
西连夜摇动袖袍,拈起一片绿叶放到眼前,脸上的笑容渐渐散了去,只剩下漠然的表情,他对着苏忘生道:“这次,你更要告诫你的白玉要小心,因为……会死……”
言毕,两指立起,双眼微眯,冷冷扫向了苏白玉,指尖一弹,煞绿飞快的朝苏白玉飞去。
忘生一咬牙,情急之间朝苏白玉的方向跑去,一把推开苏白玉,闭上了双眼等待那绿叶击中自己的眉心。
西连夜脸色一变,迅即弹开一颗石子打开那片绿叶,叶石相撞朝另一方向打去,撞到院中的石碾上,砰一声炸裂开来,石头碎成了千片,士兵们更是脸色变成了难看的惨白色。
若西连夜想杀他们,逃不掉,没有一个人可以逃得掉!再打下去,苏白玉会死,所有人都会死!
忘生睁开眼,看到西连夜死死盯着自己,双眼积攒着浓郁的怒火。
心一横之下,直跑到西连夜的方向,抱住了西连夜,紧紧的抱住他的腰,低声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喃喃,“不要,不要杀白玉……求求你……”
未等及西连夜反应,苏忘生拽住他朝屋中走去,途经苏白玉身旁,冷冷言道:“苏白玉,你输了,你走吧。”
苏白玉定定望着她,“阿生……我不会让他带你走。”
忘生攸得转脸,微微笑了,“魉国君误会了罢,这是我的夫,他来接我有何不对,况且,谁告诉你们我们要走了?”
白玉身子一颤,还没说得出话来,苏忘生转身搂住西连夜的脖颈,踮起脚尖,强吻上他的红唇。
西连夜只是垂眼望着闭眼深吻自己的苏忘生,任由她挑逗吻着自己,冷淡的不作回应。
“绝,我们回屋好不好?”
忘生松开西连夜,柔情似水的双眸望着西连夜,牵起了他的手向屋中走去。
西连夜任由她牵着,两人进了屋中,她便将他摁倒在凳上,又是一个深吻递了上去。
木门已碎,由外能一清二楚的望到屋内的情景,她闭着眼沉醉吻着西连夜,西连夜搂上了她的腰。
她斜坐到西连夜腿上,微微开始喘息,手撑在西连夜的胸膛上,一只手摩挲着他的脖颈与发丝。
西连夜本是冷漠,呼吸渐渐有些温热,搂住她的腰肢,纠缠着她的唇舌,狠狠咬着她的唇瓣,直咬得红肿起来才丢开了她。
忘生趴在他的胸膛上微微喘息,抬起一双媚然的美眸,娇嗔道:“我还没有吻够。”
“嗯,是么?”西连夜挑起眉,眼中却透着冷光,像在看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她不敢去对上西连夜的眼光,只敢轻闭着眼又去吻她的唇,满脸陶醉于欣然……
“你们……到门外候着。”苏白玉朝士兵吩咐,声音有些难以压抑的颤抖。
忘生动了动眼角,余光望到苏白玉满脸痛苦的表情和直直盯着她的眼神,那眸中,载满了难以言喻的痛。
“西连夜……”她抱住他的腰,微微低喃,“我以为你丢下我,自己走了呢!你回来救我了,是吗?”
“不是,我是接你回去”,西连夜捧着她的面颊,顺着她的话语接道,“然后……继续折磨你……一直折磨你……”
“你真是十恶不赦哪!”忘生眸中透着清润的光色,“以前嫌弃我长的丑,打我不要我就罢了,现在我都变成另一个模样了,还要折磨我啊!”
“朕喜欢,不行么?”
他的语气乖张,忘生噗嗤一声笑了,“你喜欢的话,就给你折磨好了。”
“哦?”
“西连夜,我发现我完了”,她叹息道,“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止不住的想跟着你,你可知为什么?”
“为什么?”
“你这张脸面,娇嫩的跟朵花似的,又像狐狸精似的,准是投错了胎,应是投做女人才是,不然现在也不会将我迷得神魂颠倒的。我想,苏忘生一定是中了你的媚术了。”
“女人?”他挑眉眼角掀起笑意,手指摩挲着她雪白的皮肤,抛来一个妩媚至极的眼神,“你敢说我是女人?”
说着,埋首到她纤细的脖颈中,用珍白的牙齿啃咬着,忘生一声惊呼,娇声怪道:“痛,不要咬我,我怕痛……”
两人戏耍玩闹,轻言细语。
忘生的笑声布满屋中,她能看到苏白玉别过了脸面,移动脚步,踱了几步,立定。
透过窗纸投下的影,能望到白玉站定到了窗前,背过身子,“阿生,我候着你,侯着你出来,候着与西连夜……一决胜负!”
他的声音很是坚定,苏忘生暗自抓紧了衣角,抬眼望向西连夜,用三人都能听到的语声道:“不是女人,让我见识见识啊!”
西连夜扫了一眼身后的木床,抱起她,将她搁在了床榻上,扯开她衣襟轻声道:“这是你邀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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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连夜将苏忘生搁在了床榻上,长发渐渐向下垂落,与她的发丝纠缠到了一起,骏黑而浓密缱舍不开。
他抱住她的颈项,手微微用力将她的头抬了起来,狠狠的吻了下去,手指扯下她的衣带,朝她的衣裳中探去。
他含住她的舌头吸吮,一只手抵在她的胸前,紧接着便是簌簌的除衫声,她的衣裳被西连夜扔到了床下,一只手向她亵裤中探去。
西连夜的唇一离开,忘生连连喘息,抓住他的手羞声低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们不要在这里……”
“晚了”,西连夜眼角是不怀好意的坏笑,他俯身,含住她胸前粉红色的蓓蕾,她只觉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脚底直窜向整个脑中。
他的舌尖挑逗性质的逗弄着她胸前粉红,一只手分开她的双腿,探向幽深处,不安分的抚摸起来。
她先是低声抽气,脸色润红了一片,伸手去阻止他的举动,被西连夜一只手摁在侧旁,他低语警告,“阿丑乖,不要忤逆我……”
“嗯……”她闭上眼,迎接他又一个深吻,禁不住连连喘息,“你……温柔些……”
西连夜扯下她的亵裤,抬高她的双腿,没有任何润色,像是处罚一般,直直挺进她的身子,她一声惊叫,抓住了他的肩头。
“痛……”她捶打着他的肩头,“西连夜,好痛……”
他缓缓推动身子,在她的体内慢慢游移,点吻着她光滑的肌肤,“放轻松,乖。”
“不要了,出去,你出去!”她仰起脸面,被西连夜抱了起来,坐到了他的身上。
她轻轻呜咽,“你总是这样……你总是不顾我的感受……”
西连夜邪气一笑,并未停下动作,而是加快了律动的速度,她的呜咽声渐渐转为了呻吟声。
一股股火热的感觉,只让她觉得胸腔彷佛就要燃烧起来,西连夜一次又一次冲撞着她身体的深处,欢愉占满了头脑,她发出了自己从未听过的xiu人shen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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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声唤他的名字,主动求欢的吻着西连夜的唇与身子,扭动身躯接受他一次次撞击,配合地摆动着自己的腰肢,发出了欢愉声,接近让人脸红耳赤近似Yin荡的shen吟声。
西连夜身上有着淡酒香气,想是来之前饮了酒,此时的他双眼变得有些迷醉,在忘生引诱中,他更深的掠夺她的身子,眯起眼深凝着她酡红的脸颊。
快速的撞击声之后,西连夜在她体内释放,拥着她的身体,吻着她的额,两人的身体仍然紧紧的黏在一起。
忘生依在他的怀中,直听到窗外起了异常的动静,踉跄的脚步声向远处走去,最终一声踉跄,跌到了地上。
她这才闭上眼,轻轻松开了西连夜。
西连夜亦然推开她,整好了衣衫,闭上了眼仰面似睡了。
她一件一件拾起衣裳,穿在了身上,静静扣着衣扣,一言不发立在床榻旁,勾下头去。
床榻上的西连夜忽然睁开双眸,很轻很轻的声音,带着些许叹息。
“从未听过你那么销魂的叫声,只可惜,并不是叫给我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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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怎么了?
苏白玉艰难的移动着步伐,心中绞痛的喘不过气息来。
腿像灌了铅,脚上如同绑了千斤重石,每动一步,就像牵动心脏一般,便痛上一分。
屋中交缠的身影,是谁?是他的阿生和那个人啊!
那一声声欢愉声透过窗纸传进他的耳,如同魔音要穿透他的心脏,比任何时候都要痛。
曾经记得,最痛的一次,是他决心倒入江中时,要离开阿生了,再也见不到阿生了,这个念头让他几近不能呼吸。
可是,那时候他认为,他将阿生从不愿待的地方救了出来,阿生以后……会幸福的。
原来……阿生是不希望和白玉在一起的,阿生是厌烦白玉的。
风簌簌擦过他的脸庞,夏季的风也变得如此冰凉,接触到肌肤,彷佛要将他割成一块,又一块。
大团大团的白云漂浮在瓦蓝层穹,就像一条条流淌在碧溪中的笼纱,在这风中也只能无力的随风翻飞,最后,被割裂成无数碎片,聚拢不来。
那个黏着自己,偎着自己的女子,到底是谁?
是叫苏忘生么?
白玉仰望着苍穹,小腿一软,跌倒到了地上。
左腿残留的箭伤,又开始痛了,为何这个时候开始痛呢,是与我一起在悼念那个消失不见的阿生么?
心口的绞痛愈来愈烈,难止的疼痛让他喘息频频,毫无停息的迹象。
殃江不忍带走那颗盛满了阿生的心,将它还予了我,却兀自添上了伤痕。
我将此当做思念阿生的痕迹,心悸与痛楚算不得什么,只要有阿生,只有亟盼着阿生见到白玉的笑靥,就会觉得,忍受疼痛也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
现在,所有的痛,一起袭来……
是什么样的痛,他说不清。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苏白玉为什么要活过来,倒不如,死在殃江算了。
阿生就在近在咫尺的屋中,触手即到的距离,可两人的距离……那么远,那么远……
他望着倒映在井水中自己的影像,静默了。
阿生,我不想这么的眷着你,只是,停不了啊……我找不到……停止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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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子。”
身后传来一声静静的女声,苏白玉转过脸去,面色有着讶异。
忘生穿着十分单薄,肚兜外即是外衣,衣襟微微敞,衣扣也颇为扣的无章,她的发丝垂在肩头,还有着凌乱的痕迹。
她的面颊还带着粉红的润迹,嘴角含着笑唤着他的名字。
“苏公子,还没走啊?”
忘生语气轻松,望着默默坐在井边的苏白玉,神采飞扬,“我还道你已经走了呢!”
“阿生你,希望我走么?”他转过脸来,有些失神的看着她,缓缓站起了身子,轻轻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你希望我走的话……”
隐忍着,他似乎说不出话了,后面句湮没在风声里。
她环起双臂,清冷的眼神注视着他,“如果我说希望你走呢?”
白玉好大一会儿才抬起脸,盯着她,轻轻的语气,有些哀求,“阿生,不要赶我走,若你不能离开他,我只要余下的你……只要余下的……一点点……可以么?”
“你要和他共享我吗?”忘生挑眉,笑出声来,玩弄起自己的发丝,“要分享我的什么,人,感情,还是……身子?”
白玉轻轻别了别头,用手指捏了捏鼻梁,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
“哦,原来清高的无暇公子听到刚才那种事,觉得羞耻了啊!”她的手指紧紧握着手中的发丝,忍住心中的酸楚,掐断了许多发丝。
“别说了……”苏白玉依然没有转回脸,只是喉头艰难的蠕动,“你不要再说了……”
“是你要留下的,是你要共享的,无暇公子这会儿又害羞了么?”忘生丢下发丝,朝他走去,“还是这些事脏了你的眼睛呢?”
她冷笑一声,“我恨整个苏家,你也包括在内,从以前到现在都恨着!”
“所以,你让我喜欢上你,现在又一脚踢开,让我日思夜想着你,却得不到你……”他的声音随着喉咙的蠕动开始颤抖的厉害。
她没有接腔,凑近他,语气随便,“是啊,苏白玉你上当了呢,既然你想得到我,来啊,天仙哥哥,反正,我就是十恶不赦,毫无在乎呢,反正……”
忘生只说到一半就停住了,立在风中怔仲了动作。
因为,她看到,苏白玉……流泪了。
她的心骤如针刺一痛,怒道:“你哭什么!怎么,是想演苦情戏招同情么?还是接受不了你的阿生变成了这样?呵呵,苏白玉,你走吧,我早就想摆脱你了!”
白玉没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了刻着笙字的玉镯,走到井旁,玉润的手指一送,丢到了井水中。
天色攸得转阴,飘起了靡靡细雨,踽踽凉凉,悱恻缠绵,砸在两人相对的面上。
他抬起头,脸上还挂着一行方才流下的清泪,向前走了两步,伸出手臂,抱住苏忘生。
雨丝飘砸在忘生的面上,温温细雨却让她觉察到了冷意。
苏白玉的语气轻柔的像是在呵护最珍贵爱惜的东西,“无论你怎么说,阿生,苏白玉,永远不会怪你,也不会怨你,阿生,白玉此生,永远只有你。”
说完,匆忙的扭头奔进了细语朦胧中,素色锦缎连飘在密雨,凄凉的让人不忍去盯望。
忘生捂住脸面,早已凉湿了一片,分不清是雨水是泪水。
门外响起了马蹄声,苏白玉跨上马,消失在蒙蒙雾气中,身影渐渐氲到消失。
她终是酥软了身子,轻轻滑落到地上,手指攀上了井缘,望着自己的倒影。
我只知道,阿生是闯进我生命里的第一个女子,从你懂事起,就告诉我,我的全部都是你的,所以,我便只会守着你,护着你,一直待在阿生你的身边。
你流泪,是为他,我的心中,为何会酸?
我在边疆的每日,都会想念阿生。
屋中挂满了你的画像,生气的,高兴的,笑着的,哭着的,看着那些,就如同看到了阿生一样,是你说的无时无刻的想念么?
见到阿生时,我很开心,就算你责骂我也好,训斥我也好,白玉能望到阿生就很是开心。
还有……每当靠近阿生时,我都想抱着你,亲亲你,甚至想……
这些……算作是喜欢么?”
我没想到为阿生你带来这么多伤害,若是我这容貌,你觉得不喜欢,我……我……把这张脸画花了便是。
我只想多看阿生一眼,以后便永远不会忘记……我知道,你是喜欢他的,你的心和身子,都是他的……你永远,不可能喜欢上我的。
苏白玉,你喜欢苏忘生,阿生知道,阿生是知晓的。
忘生抚着自己的面颊,泪水沿着脸面向下滑落,最终和着雨丝一齐滴落到井水中。
雨丝绵绵,眼中是苏白玉消失在雾气中的情景,消也消不去,就如流入汹涌波涛的江水,一去不复返的感觉如此强烈,如雪的男子立在眼前伸出手向她笑,最终,碎成千千万万片。
苏忘生鼻头有些酸,趴在井边久久不回神。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肩头被披上了外衣,身子被人掂了起来,一双手从腰后环绕而来,抱住了她的腰。
她贴到他的胸膛前,勾头望着他白皙修长的手,覆了上去。
“苏忘生,你再为苏白玉哭,我就杀了你!”西连夜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