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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脑子刚闪过这个念头,双手就像膝关节的反射动作一样,马上举起、扶住空姐肩膀。
所有危机终结在这弥足珍贵的反射动作上,当朝险为夷。
“啊。”空姐轻喊了一声,致妃瞪大眼睛,眼球飞快左右视察有无其他危急状况,结果空姐又发话了。“真的很抱歉,酒都泼到你身上了,我马上想办法帮你处理,真的很抱歉。”
她低头看了一眼被白酒泼到的白衬衫,耸耸肩。“这没什么,你刚刚差点直接撞到椅子比较可怕。”而且根据她目测判断,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右眼撞上座椅。
结果空姐还是尽心尽力替她处理了衬衫上的酒渍,比较启人疑窦的是,处理完后,空姐没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反而转头看向她身边的贝藤熙,问他想不想喝点什么。
他的回答是摇摇头。
危险解除后,致妃才想起身边还坐着贝藤熙。
她努力回想自己刚才应该没做出什么怪动作,破坏自己的形象吧?默默观察了几分钟,发现他似乎依然在找机会想要跟自己攀谈。
大大松了一口气后,致妃把毛毯拉到脖子底下,摆出一副“吃饱好想睡”的模样,瞄到他似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她在心中对自己比了一个大大的YA,原本想再偷偷观察他,不料因为多日熬夜收集这次婚礼相关信息,她的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为了让自己振作一点,她干脆换姿势,从包包里掏出纸和上面有橡皮擦的自动铅笔。
贝藤熙发现她又坐起身,本以为是自己终于搏得她的注意,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她拿出纸笔擦擦写写,顿时失笑。
看着她皱紧眉头思索,还不时咬咬笔杆、嘟嘴摇头的娇俏模样,他不由得有些呆了。
想起她刚刚敏捷的反应,被人泼了酒也不发怒,还替空姐捏了一把冷汗又心有余悸的模样,他嘴角一弯,露出更加感兴趣的微笑。
他打定主意,在两人分道扬镳前,一定要跟她要到手机号码,不然就是约她一起出去吃顿饭。
致妃进入工作模式,开始设想文案。慢慢的,一小时过去,一个半小时过去,她的手渐渐停顿……
不能睡,要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才在心里刚跟自己说完这些话,下一秒,沉重的眼皮缓缓下滑,她终究还是不敌困意,跌入沉沉睡眠里。
第2章(1)
印度裔矿产大王米西塔女儿的婚礼极尽奢华之能事。
先租下二十几架波音飞机,接着将两千多名贵客送到巴黎,自行前往者则在一个礼拜前寄赠直飞头等舱机票。
接下来是整整六天六夜的狂欢活动,地点都是在巴黎最着名的豪华建筑,例如凡尔赛宫、杜乐丽花园、路易十四时期豪华古堡、巴黎东郊的子爵城堡等等。
除了辗转在各大釜宫殿进行连续飨宴之外,米西塔还包下巴黎香榭大道上的五星级酒店。
所有宾客所到之处,二十四小时提供免费巧克力与香槟,行走的红地氆上永远洒满白玫瑰花瓣。
这对爱吃巧克力的织妃而言,简直宛如天堂。
以上这些还不够,就连交通工具也帮宾客们设想周到,提供二十辆加长型豪华礼车与三十辆古典豪华马车,任凭宾客随意使用。
今天早上举行了隆重且极致奢华的婚礼,最后一个晚上的狂欢选在拿破仑、路易十四、十六等帝王曾经居住的地方——枫丹白露宫。
致妃一向习惯在狂欢一开始就抵达现场,以免要跟人排队抢礼车或马车,也不想自己额外花钱租车或坐出租车到会场。
她喜欢躲在角落,观察世界级上流社会人们互动的方式,一面羡慕,一面偷偷庆幸自己不用那么咬牙嚼字的说话。感谢妈祖婆!
“哈啰,我有注意到你,这几天总是静静待在角落。”
埃米莉,一名身穿浅金色及膝洋装的女人,双手背向后,甜美脸蛋正朝她笑得非常友善。
“是啊,努力收集资料撰写报导。”致妃第一眼就喜欢对方脸上真诚的微笑和大方交谈的举止。
“你是记者?”埃米莉眨眨眼睛。
“也是米西塔家族洒大钱,请来替他们做营销、打广告的记者。”致妃心里很清楚米西塔家族为什么要让不少记者也参加盛宴。
天底下永远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叫埃米莉。”
“我是致妃,你可以叫我妃。”
两人肩并着肩,快速扫过一眼会场,直到埃米莉重重叹了一口气,像在跟自己说话似的嘟囔着。“那个女人好讨厌,一直黏着爱德华……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口了吗?”
见致妃微笑着耸耸肩,可爱的埃米莉重重拍了自己额头一下。
“我觉得自己好像连续醉了六天五夜,只要撑过今晚,我就可以搜集到完整的六天六夜!”
“噗啮!”致妃忍不住失笑,见埃米莉僵了一下,她连忙抬起双手。
“抱歉,我不是取笑你,我只是跟你有同感,这里的香槟好好喝,要不是为了工作,我一定没办法到现在还保持清醒。”
“今晚你可以好好喝一场,已经没有其他活动了。”埃米莉忍不住又偷偷往会场另一端望去。
“那个叫什么鬼薇薇的,到底要黏在爱德华身边多久啊?”
“你说那个把头发染成浅褐色的女人叫薇薇?方薇薇?”致妃眯细双眼,向来能把敌人名字牢牢记住的大脑猛然一闪。
方薇薇不就是先前害好友差点跟男朋友分手的臭女人?
听说她曾经把自己脱个精光,还假装成好友,对毫不知情的男方上下其手。狐狸精都没她那么下流!
这招实在太贱,以至于现在不小心回想起来,她心里依然能火冒三丈。
“对,你怎么知道?”埃米莉惊诧地问。
“你该不会知道会场里所有人的名字吧?我知道很多记者都有过目不忘的能——”
“我不是过目不忘,只是她曾经是我的仇人,化成灰我都能认得,虽然事情发生在几年前,不过这大概就叫作冤家路窄。”
致妃脑筋动得飞快,好友那笔帐听说男方已经“处理”过了,但她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再处理一次。
“想不想把爱德华从她身边抢过来?”
“你有办法?”埃米莉双眼陡然一亮。
“跟我来。”致妃丢给她一个信心满满的微笑,一手勾起埃米莉的手,缓缓朝目标物——金发蓝眼的爱德华先生笔直前进。
她们一走近爱德华身边,眼尖的致妃马上发现贝藤熙也在现场,而且就站在爱德华附近,正跟一名黑发古典美人交谈。
“丹云,别闹,我今晚就要回台湾。”贝藤熙巧妙避开黏人女伴伸过来的双手,眉心微皱,但很快就松开。
“藤熙哥,人家想要挽着你的手嘛,看起来比较亲密。”胡丹云双手又黏上去,紧紧抓着贝藤熙,像八爪章鱼般,一旦吸附住就死不放手。
“藤熙哥,不要说这么无情的话,多陪人家一天再回去嘛?”
被卢了很久的贝藤熙浓眉一扬,不耐怒火在黑眸里跳跃。
当他正想迈开一双长脚离开时,乍见迎面走来的女人立刻顿住,不正是那天从飞机上迅速消失不见的佳人吗?
他摸摸西装外套上的口袋,离心脏最近的位置,里头放着她匆忙下飞机忘了带走的纸张,上头写了几行他很喜欢的文字。
致妃一看见他高大俊尔的身影,第一反应是——往反方向快逃。他们之间的战场在台湾,不是巴黎。
他太快出现在她面前,会全盘打乱她的作战计划!
一边是前朝旧恨,一边是新辟的战区,左右都不是,为难了自己。
“我现在该怎么做?”埃米莉紧张地吞咽了几下唾沫,伸手拿起从面前飘过的侍者盘中的两杯香槟,递了一杯到致妃手中。
“我应该主动跟他打招呼吗?”
“不行。”致妃看着贝藤熙正要上前攀谈的动作,朝他摇摇头,他看懂了,站在原地对她帅气挑眉,令她莫名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