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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眸慢了半拍才瞪圆,她震惊得全身都僵住了,像一尊木雕玩偶站得直挺挺的,身上唯一柔软的,就是正被他又吻又吮的唇。
他的舌细细地描绘她的唇,滑过贝齿之间,饶富技巧地勾惹她迟钝的丁香小舌,大手扣住了细滑的下巴,以方便他深入。
良久,肺中存放的氧气耗光,他才眷恋不舍地松开两片唇,将舌头收回,拇指依然抚摸她酡红的颊。
她一脸蒙胧,彷佛置身在梦境,那副单纯的憨样,令他忍不住又倾身,再一次细细地品尝她的气味。
于是,这吻几乎是没完没了……
第4章(1)
那个吻,打破了很多无形东西,比如说,她高筑的心理建设,就像一座原本保持对等的天秤,突然有一边倾斜了,无法再恢复到先前的平衡状态。
左茜熙心不在焉地削着马铃薯皮,脸颊红彤彤的,方才那一吻还盘旋在脑中,不管她怎么努力想从脑海擦去,那画面却是越发清晰。
没礼貌z里胡涂拉了她就吻,一句话都没解释,开口就是“我饿了”,她是欠他什么了?又不是他专属的煮饭婆!
好歹也该说一句“因为我喜欢你”之类的话,替那一吻开脱吧……不不不,不对!为什么要开脱?
他可是有头有脸的好莱坞巨星,又不是流氓无赖,怎么可以毫无预警就偷亲人,还一副若无其事地坐在客厅里,继续读他的原文小说?
他的学历好,拥有戏剧和文学双硕士,去年秋天还申请到耶鲁大学的博士班,只是因为片约,所以暂时延后入学。
他喜欢看书,弹得一手好吉他,有一次还买好票拉她去看画展,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母亲是业余画家,他的艺术天分遗传有自,还曾经开过一次小型画展。
贝邦德不是空有外貌的草包,只是身在好莱坞,众人追逐的焦点向来都是他的感情生活,谁会注意这些?
停!她怎么动不动就想着他的优点?他可是万人追捧的大明星,她何必老是替他抱不平!
气呼呼地将炒好的咖哩粉倒入已经溶开的咖哩糊内,再将食材逐一放入,左茜熙越想越不服气,时不时回头瞪向客厅方向,两颊却飘上了两朵可疑的红霞。
拿起铁汤勺搅拌起锅中浓稠飘香的咖哩,她生起闷气,真过分!究竟把她当什么了?听说很多巨星的私生活都很靡烂,他是把她当作打发时间的对象?
轻缓搅拌的手势忽然一顿,她咬紧下唇,因为这念头而感到沮丧万分,却没发现一道硕长的身影踏入厨房,挪步到她身后。
“过分……真是无赖……怎么可以吻完之后就说我饿了……连一句解释也没有……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在对我的晚餐下什么咒语?”听见她的嘀咕,他不禁莞尔地盘起双臂,朝她耳后倾近,噙笑的薄唇贴在细白耳边轻问。
“啊!”左茜熙正好熄火端起锅耳转过身,被他这突来的亲昵耳语吓一跳,双手倏然一松,整锅热腾腾的咖哩直直往下砸。
那浓稠、黄澄澄的热咖哩,就这样一整锅泼在她腿上,还来不及惊呼痛叫,贝邦德已经伸出健壮的双臂,毫不费力地将她一把抱起,快步奔入浴室。
“好痛!”他将她放进浴缸,拿起莲蓬头,让清凉的水柱冲着她烫红的一双腿。
“你是笨蛋吗?转身之前都不用确认身后有人?”看她痛得泪水盈满眼眶,他心好疼,胸口像被千斤重的巨石压住,恨不得代替她受伤。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站在我后面,还……还朝我耳朵吹气,我当然会吓一跳。”她委屈地以泪眼瞅他,又瞧瞧被烫得红咚咚的双腿,万一留疤了怎么办?
实情的确是如此,无可抵赖,贝邦德暴怒神情略略一敛。“抱歉,是我的错。不过如果你别一边煮咖哩一边发呆想事情,也不会把整锅咖哩洒了。”
吼!弄了半天,原来是心疼那锅咖哩,不是心疼她烫伤的腿!左茜熙气到大哭,小手擂成拳头,乱敲他硬邦邦的肩膀。
“过分!我煮这锅咖哩是为了谁?我的腿痛得要命,你居然只关心咖哩洒了?你真的好过分!”贝邦德闻言为之气结。谁关心那锅该死的咖哩?他关心的是她!
“过分过分……”左茜熙咬唇,已经弄不清楚泪水是因为腿上的烫伤,还是因为满腹的委屈。
霍地,乱敲一通的粉拳被大掌包覆住,她嘴里的骂声也倏然一噤,只因为贝邦德倾身,将那两片咬得泛红的粉色唇瓣吮住。
她先是一怔,旋即挣扎,红着眼眶瞪他,气呼呼地问:“你怎么可以又吻我?”
“因为我关心你,担心你,在乎你。”他的目光深邃似海,专注的神情令她芳心一颤,胸口被震得都泛起淡淡的疼。
“贝邦德……”他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关心她?而不是因为她搞砸了他的晚餐?
“你喊错了,是阿德。”松开包在手中的粉拳,抚上她哭红的脸蛋,他又凑近,吻吻她的鼻头。
她怔忡地出神,眼中泛着薄薄泪光,恰似两颗闪亮星辰,虽然鼻头与两颊都哭得泛红,却比他对过戏的每一个好莱坞女星还要来得美丽动人。
“茜熙,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抚摸她的粉颊,他弯起嘴角一笑。
心脏跳得好用力,左茜熙整个人都傻了,贝邦德喜欢她?全世界女人都垂涎的蜜糖先生喜欢她?
“你只是喜欢我煮的菜,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喜欢我?”
“为什么不可能?我喜欢你煮的菜,也喜欢你,所以我讨厌你约季霖来家里吃饭,也讨厌你替别的男人煮饭,我在吃醋,你还感觉不出来?”
“因为吃醋,所以吻我?”她傻呼呼地问。
唉!他征战情场无数,风流韵史也不少,可是真正放过心底的女人,却空无一人,偏偏喜欢上这个没谈过恋爱、不解风情的小女人。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吻你。”贝邦德撇了撇好看的薄唇,握紧了莲蓬头专心冲着她烫伤的双脚。
烫伤的明明是腿,可是她脸上的温度却越升越高,挂在眼角的晶莹泪珠,被他温柔地拂去,胸口又是评评一悸,宛若电流般的酥麻感,从他修长的指尖渗入肌肤。
有可能吗?贝邦德……喜欢她,真的可以相信吗?一阵麻热的痛楚蓦地传来,思绪被这痛拉扯回来,左茜熙打住的泪水又开始泉涌而上。
“很痛吗?”见她掉眼泪,他整颗心揪拧成一团,不禁懊恼起自己,刚才不应该戏弄她,他真气自己。
“好痛……”她哽咽。
“这样不行!”关掉水龙头,他拿来大浴巾盖好她红肿的腿,又将她从浴缸抱起来。
害怕从他身上掉下来,她赶紧将双手勾上他的颈部,泪水盈眶地瞅他。
“你要带我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当然去找那该死的季霖!”
他不悦地说,抱紧了她,快步走出屋外。就算再吃味,他也懂事情有轻重之分,当务之急当然是要找季霖帮她治疗腿上的烫伤。
贝邦德人高脚长,迅速将她抱到兽医诊所,让季霖察看伤势。
幸好只是轻微烫伤,季霖替她敷好消炎药膏,就让贝邦德再把她抱回家……好吧,其实是某人又吃醋了,一敷好药就急着把她抱离开季霖的兽医诊所。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回家路上,左茜熙低着头,声音闷闷地问。
“什么事?”贝邦德抱着她上楼梯,他们住在一栋老旧大楼的顶楼,电梯早就故障了,出入都要爬楼梯。
看他抱着她一格格楼梯爬,手臂也没松过,嘴上不喊累,她柔软的身子紧紧贴靠着他强壮的胸膛,胸口暖暖的,好感动。
“你说……因为喜欢我所以吻我……”
“当然是真的,不然呢?你以为我在演戏?”
“你在好莱坞应该见过很多大美女,怎么可能喜欢我这样的……”
“你又忘了,我现在是阿德,是你的室友,我不知道什么好莱坞,也不知道什么大美女,在这里我只认识左茜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