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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又投向驾驶座上那张俊颜,她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好像在两人之间看到一道无形却清楚的阻隔线。
“你要带我去哪里?”这两日来发生的冲击太大,她开始对眼前的一切产生怀疑,害怕自己还在梦里没醒来。
“到了你就知道。”贝邦德笑睐她,一个帅气的转弯后,蓝宝坚尼驶入一座有着花园前院的高级别墅。
他停好车,引擎熄火,看她怔怔望着前方矗立的别墅发呆,笑了笑,下车绕到她那一头,开了车门拉她下来。
他将她带到别墅门口,将房子的钥匙交到她手里,空气中飘来一股崭新的味道。
她一震,惶然地扭头看他。“这又是什么?”
他微笑,像在摸宠物一样地轻揉她的发顶。“当然是给你的。”
“给我!”她傻掉,两眼瞪着面前的豪华别墅。“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买房子给我?”
突然,一堆奇怪的念头像跑马灯一样,疯狂地涌入脑海。
好莱坞巨星不小心睡了小粉丝,内心怀疚,大手笔买车买房堵小粉丝的嘴……左茜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将钥匙塞回给他,转身走下上了蜡的花岗岩门阶。
一只手忙将她拉回来,贝邦德皱着眉心,对她一脸难堪又委屈的表情不解。
“怎么了?不喜欢这里?没关系,那换一间。”
“我不要。”她咬唇,眼底有怒气。
“为什么?”他眉头皱得更紧。
还问她为什么?“跟你发生关系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会找媒体投书爆料,所以你大可放心,不必买车买房来安抚我,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贝邦德愣了一下,三秒过后才终于弄清楚,原来她误会了他的用意。
老天!这还是他第一次买房送女人,对方没感动抱着他狂吻一通也就算了,竟然用着一脸委屈又快落泪的表情瞪他?
大手抚住前额,俊美的脸庞牵起一道被打败的无奈笑容。
“茜,你可以对自己再有自信一点吗?”他叹息,伸手将泪水已在眼底旋转的女人搂往怀中。
“我没有要你负责什么!你不必感到内疚,或是担心我会到处乱说……”她挣脱他的双臂,一颗泪珠滑下面颊。
“还记得二十分钟前我对你说过什么吗?”他抬起手指拭去那滴揪疼他胸口的泪水,却被生起闷气就很倔的女人拍掉。
“我不记得了。”她别开脸,满肚子委屈。
“我说,我要你跟我一起回洛杉矶。”他捧正她的秀颜,为了配合她娇小的身高,高挺的身躯往前弯低。
那为了心爱人儿而弯身的姿态,就像一棵伟岸的大树守护一株娇弱的花儿,令她鼻头忍不住一酸。
是在作梦吗?眼前这个俊美又多金,爱慕他的女人扩及全世界的蜜糖先生,居然用着全世界都没她来得重要的眼神,深深地凝视她。
她可以大胆幻想吗?这个连挑个眉头都可口得让人垂涎的性感俊男,很可能真的爱上她了……
“那你为什么要买房子给我?!”她吸吸鼻子,气问。
“因为这里是你的根,你生长的地方。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小的时候我曾经在台湾跟外婆住过一段时间吗?”
见她点头,他柔笑,接着往下说道:“我喜欢这里,也怀念那段愉快的回忆,所以才会来这里平静自己。”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地听着。
“一直到遇见你,我才终于可以喘口气,得到像平凡人一样的寻常对待。”
这样说起来似乎有点怪,毕竟谁不希望自己是特别的?走到哪儿都能受到特殊待遇,只有他,这个红极全球的好莱坞金童,才会渴望平凡人的生活。
“你救了我,而且不求回报地请人医治我,还让我赖在你那里不走……”呃,怎么越说他越像是个地痞无赖了?贝邦德自己听了都想笑。
左茜熙却是满脸通红地瞄着他。“你也有付钱啊,每次去超市买生活用品,或是缴房租的时候,你都抢着帮我付。”
“我不在意那些钱,我在意的是你。”他炽热的眼眸盯得她胸口一阵据动。
“阿德……”她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从我还没认识你以前,你看见的,就是别人看不见或者不想看的那个我。”他伸手一探,让连耳根都羞红的小人儿倒向他怀中。
“那只是碰巧而已,说不定也有其他人看见……”她不敢居功,脸颊红透,语气慌张又有点飘飘然。
“说不定,谁知道呢?但是上帝偏这么巧,让我来到台湾,让我受伤,又让你把我捡回家,又这么刚好,被我喜欢上你。”
“刚好?”她突然拉长尾音,杏眼瞪得圆滚滚。
“不是刚好。”他笑容顿了一下,不疾不徐地改口,“是从我睁开眼睛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就产生一种特殊的感觉,所以我才决定留下来。”
嗯,这一刻,他突然庆幸自己不是空有外表、内无演技的花瓶演员,掏出真心跟女人谈恋爱这可是人生头一遭,对待真心爱上的女人,在经验值是零的状态下,实在很难事先分辨女人不喜欢听的话有哪些。
“那是什么感觉?”某人入围奥斯卡的演技显然奏效了,她又回到先前那种期待又怕受伤害的雀跃心情。
“认真说起来,是一种预感。”演过一堆肉麻兮兮的爱情文艺片,人生初次上演真实版,他竟然兴起一股莫名的紧张,一身古铜色的肌肉跟着紧绷起来。
“预感?”她紧张地眨巴着大眼瞅着他。
“一种……我可能会爱上这个女人的预感。”他低下头,趁其不备亲了她微张的小嘴一口。
火云迅速布满那张秀气的小脸,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两手扯住他衣衫下摆,昨夜亲密的缠绵画面,又一点一滴倾入脑海。
“我不想再看见有人欺负你,就算那些人是你的亲戚也一样,但是我知道,要你离开从小生长的地方,这个要求很自私,而我,也想要在台湾留有一个家。”
他停顿了一下,轻拉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他,两双眼睛直深深地相触,像有无形的丝,将两人缠绕在一起。
“我们两个都想要一个家。”绕来绕去,他终于下了结论。
“家?”一双茫然的大眼突然起雾,她幽幽地喃语,好像那是一个很抽象、很遥不可及的宝物。
“你看。”他拉她回到屋前,将锁打开,牵着她的手走入。
刚完工的豪华别墅,挑高两楼高的宽敞大客厅,具现代感的设计,一切安装就绪的电器产品,看上去就知道价格惊人的高级家具……种种的一切,加上圈围住这里的温暖空间,全都构成了一种温暖的意义……家。
升上大学那一年,她从舅舅家搬出来,住进学校宿舍;毕业后,又从宿舍搬到现在住的顶楼加盖铁皮屋,她省吃俭用,努力在自己可以承受的压力范围内,靠自己的能力赚钱存钱,看着存折簿里的数字像蜗牛一样慢慢往上爬,就是因为她想要一个自己的家。
有前院,可以种种花草,可以烤肉,有好几层楼,可以随心意布置。
最重要的是……要有家人,真心爱她、愿意呵护她的家人。
突然间,这一切就像变魔法似的,在她眼前发生了。
“茜,你真的不喜欢这里是不是?”见她两眼茫然,目光不停在屋内梭巡,他开始担心了。“没关系,还有很多选择,这次我直接带你去挑……”
焦虑的声音忽然停顿,他低下头,看着扑进自己怀里的柔软身躯。
“谢谢你。”她的脸完全埋进他胸口,很快地,他胸口就泛起一股湿意。
他把她弄哭了!
“怎么哭了?真的这么不喜欢?”贝邦德更焦虑了,眉头皱得像腌过的菜干。
“不是……我喜欢这里……”语焉不详的破碎嗓音飘出。
“那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以前拍过的那些爱情电影,通常到了这一幕时,女主角应该是狂喜地跳到他身上,又抱又亲才对,怎么会哭得惨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