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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节与清白孰轻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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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天命停下吹奏笛子,温声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他银白的面具在月色下渗出寒光,漆黑地深不见底的瞳仁。半拢的墨发,随意的用一条青色的发带束着,一身月白的锦缎绸袍,漆黑的夜色中瞧着格外醒目。好似整个人都置身在月光中,平添了神圣。

兰玉珏忍不住多看两眼。明明面具已经遮去他大半容颜,可是那隐约窥见的下颚,完美弧度描绘的轮廓,依旧让人移不开目光。她很难想想如果没有五年前的那场意外,那她此刻是如何的风姿卓越!

面对兰玉珏的目光,安天命却不自然的垂下头,伸手触摸上脸上的面具,好像深怕被人瞧见面具下的丑陋一般。

“对不起!”回过神来的兰玉珏,匆忙收回目光,背过身去。

“呃……”吱吱唔唔地,她不知该如何对他说,感觉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是对他的一种伤害。那伸手抚面具的动作,让人心疼。仿佛在喉咙里卡了一根鱼刺一般难耐。

“无碍!”

安天命轻描淡写的声音在兰玉珏身后响起,她缓缓转身再次看向他,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僵硬的笑容,便立刻转目瞧上天空。

“今夜月亮可真白啊!”

兰玉珏本来就是一句无聊打发尴尬气氛的话,安天命并没有理会,反而直接切入正题问道:“你要去唐家庄?”

望着天空的眼眸忽然暗淡了色彩,毫无视线焦距的垂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一向对她的事不予理会的安天命竟然开口问她为何3疑是自己的幻听,兰玉珏转目看向他,那双掩藏在面具下黑不见底的眼睛,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我应该去!”兰玉珏直视着安天命的眼睛,却没有说实话。

对于兰玉珏这样的回答,安天命只是一笑而过。虽然他们挂着名义上的夫妻,却不过是两个陌生人,她无须对他交付信任,也无须对他有任何交代。

“一路小心!”安天命轻笑着温声嘱咐,双手抚上轮椅,转动车轮,便要离去。

“等等!”兰玉珏忽然叫住他。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思虑再三兰玉珏终究还是问出口,看着他月光中寒光肆意的面具。她不不知道安府的秘密,也不知道叶家的宝藏,更不知道唐家庄的势力。凭借着一股傻劲的孤勇走到现在。

身边的人,谁能信任?谁说的话可以相信,她都要再三琢磨后还要再三琢磨。可是她并不是这样的人,短短几日,已经让兰玉珏觉得心力交瘁。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问向安天命,或许是觉得他这样孤独的,独生独死的人,必然不会与世俗之人同流合污。

安天命车轮转动,面对兰玉珏,温容的笑意,依旧在唇边未曾减退。淡淡的说道:“我本并不想理会你们的事。可是自从你嫁入安府,成为我的妻子,很多事,便已经不是我不想就能不想了。”

“抱歉!我无意绕乱你的清静。”兰玉珏愧疚的道歉道。

绛唇微勾,露出除了温柔之外的一丝无奈,安天命摩搓着轮轴,缓缓道:“此次唐家庄拜寿之人,各各背景都不简单。你若是想打他们的主意,可得仔细掂量。”

“你是怕我给你惹麻烦吗?”兰玉珏似笑非笑,缓步走到石桥的扶手旁,垂目看着月光下映照着漫天星辰的池水。

“有件事,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向你开口,但是现在说出来怕正和你意。”

安天命注视着兰玉珏,她背对的身影看不出她的落寞,单薄的身子倚在石桥的石栏上。

“给我一封休书吧!”

她轻声说着,好似不是一封休书,而是一张纸,一支笔,一个随意到不能在随意的,无关紧要的东西。她如此的轻描淡写,脱口而出。

“休书不是我想给你就能给你的。”莫名安天命竟然有点排斥此时她的要求。

她无端的闯进他的生活,打乱了他的一切,将池水搅浑了,现在又这般了无牵挂的说走就走。是不是再嫁的女人,对名节也无所谓了!

灼灼的目光看着兰玉珏,她转身看向他时,灵眸水雾莹泽,薄唇轻扬。

“我知道我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真的很抱歉!想来你也知道我嫁来安家的目的,我只是想保护我所想保护的东西。但是如果最后,我倾尽一切好不容易保护下来的东西,却落入别人只手,那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她说的是安家,她不希望叶家老宅落入安家之手。如今她是安家的人,叶家老宅是在她的名下,严格说起来,叶家老宅现在已经是属于安家了。只是安家现在还没明摆着动手罢了。

所以再此之前,兰玉珏一定要拿到一张王牌,这张王牌就是安天命的休书。那日与王婆子夜访安天命的时候,她就准备与安天命商量着讨来。只是被忽然发现的线索打断了。

今夜偶遇,正好将心思坦白。

“你可能不知道,在你嫁给我之前,我已经从安家的族谱中剔除了,是你嫁给我之后,老太爷才重新我加入族谱。作为叶家的长子嫡孙,别说是休妻,就算是休个妾侍,也必须要得到老太爷子恩准。就算我给了你休书,老太爷子若不承认,也不过是废纸一张。”

兰玉珏眸光微紧,当初嫁的不情不愿,如今休离也变得这般无可奈何。安老太爷亲自去叶家提的亲,既然能哄得她入了这安家门,又岂容她说走就走,想摆脱就能摆脱得了呢。

“就算是我犯了七出之条,也不能休离吗?”

安天命轻笑道:“你有犯七出之条吗?”

兰玉珏蹙着眉心,她的确没有犯七出之中的任何一条,如今想要休书,难道非得要找出触犯了哪条才能休离吗!

思寻着这七出之条,每条都是让人面红耳赤,羞于启齿的事,无论是被任何一条理由休离的女子,这名节都会大大受损。若是封建思想古旧的老村庄,甚至是要抓去浸猪笼的。

可是她本就是一个杀夫疑凶,牢狱里呆过,世人早不知道如何传她,舌根子都不知道嚼碎自己多少次了。清白与名节两者之间,左右权衡,究竟谁轻谁重。

沉沉的吐纳了一口气,转目正视安天命,顷刻间下了莫大的决定。

“有!这些日子不是一直有流言蜚语传我与安韶懿不伦吗!这不是正合了七出之条。”

安天命心下一惊,若不是坐在轮椅上,有椅背撑着,他可能会惊的连连后退。完美的唇线无法再继续维持笑容,沉沉的垂下。

兰玉珏皱着眉头,好似一定要为自己找到一条毁名节罪状。

“你确定要这样践踏自己的名节吗?你可知,一旦我以这条罪状与你休离,你会被世人唾骂,更甚是不容于世。”

“我还有更多的选择吗?”

她一句话哽住了安天命接下来所有为她自作多情的担忧。兰玉珏的确别无选择,她要保护叶家,就必须要舍弃世俗,她只想保护好叶老爷留给她的老宅,他说过,只有保住叶家老宅才能守住家,迷失的人才能回家。

忽然忆起那夜叶老爷的她说这些话时的神情,也许他早就料到,他一死,那些窥视叶家老宅,如狼似虎的人,会逼迫她这个年幼的主母。

她必须要坚强起来,无乱前方的路有多难,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纵然伤痕累累,身败名裂,她也必须要遵循叶老爷的嘱托。

“古有圣贤明君留名,也有奸宦暴政被唾。但是那又怎样,人死后,不过就是黄土一培。不等百年便尘归尘土归土。留名亦或是被唾也只是后人评说。有什么好在乎的!”

她说的轻描淡写,语气淡漠,世俗其实就是这般的简单,但是却无人能看透。她小小的年纪,要经历多少才能这般看破。

沉叹了口气,安天命垂下头,指尖抚着轮椅扶手光滑的漆木,说道:“既然你决意已定,我也不多言相劝,明日我将休书准备好,便送于你。”

兰玉珏点了点头,看他沉默的转过轮椅,摩擦着青石路发出吱呀呀的车辙声。泯了下干涩的唇瓣,终究还是对着她离开的背影问出口。

“你是不是知道安家为何要迎娶我?”

转动车轮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就继续动作,匆匆离开并未理会兰玉珏。但是兰玉珏知道安天命听到了,只是他选择了沉默。

失去了他清扬的笛声,这夜色中的蝉鸣就越加清晰了。环绕在耳边,似是要撕破耳膜,捣碎心脏。

翌日

毒日头再次升起,烘烤着万物犹如烘炉中。王婆子执着手扇,为兰玉珏扇着风。

昨夜在月色下兰玉珏也不知自己究竟站了多久。回屋后,好似才闭上眼睛,天就亮了,头痛欲裂的蹙眉轻按。

“大少奶奶还是很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府里的大夫给您再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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