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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太后曾经给她讲过，面对男人，咱们做女人的，不能太软弱，撒娇讨好卖乖更不能有，这只能助长一个男人的威风，尽灭自己的士气。
她觉得很有道理，很酷，很炫，很帅。
但就是没有什么卵用，面对沈慕，她根本做不到。他就好像一个温室，而她是挨过长夜露重，风尘仆仆、饥寒交迫的旅人。
她蜷缩成一小团，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带着点畏惧和逃避的情绪去看眼前的心上人，可怜柔弱得简直叫人无法不心疼。
“沈慕你别不要我好不好，你嫌我什么都不会我可以学，我再也不黏你不烦你了，我会很乖的，真的……”
“苏苏，你……”
阮苏像看见了一线生机一般，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角，声音卑微得不能再卑微：“沈慕你不喜欢我什么，你告诉我，我真的可以改……”
沈慕却没有答她，只是松开了搂着她腰身的手，正过身子来，头疼地揉着眉心。
阮苏急了，蹭到他身边去扯他的衣袖，仿佛被他抛弃后就会无家可归的小动物一样我见犹怜，以渺小得仿佛一下就能被风吹散的声音，宣告着最后一点可怜兮兮的渴望：“沈慕，你别不喜欢我……”
发顶上有熟悉的温度，沈慕不知何时把她抱在腿上，下巴磕在她的头顶上。富有磁性的嗓音清冽喑哑，是动听的，亦是痛苦的，更是无奈的：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阮苏，我喜欢你喜欢得要死。”
那是一个男人的满腔柔情。
阮苏死死地揪着沈慕亚麻色衬衫的衣领，嗓音因为哭久了的缘故，开始拼命地战栗打哆嗦：“你骗我，你要赶我走，还说喜欢我。”
她这副像是被抛弃了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是沈慕远远没有预料到的。
他并不想伤害她。他以为，她会带着他最喜欢的笑容，离开得果断而又决绝。
沈慕轻轻吻着她脸上的泪痕，温厚的大手细抚着她的长发，温柔得像一江悠悠淌过春水。
“乖，我没有骗苏苏，不要哭了。”
有人说，眼泪是女人最原始的武器，也是男人唯一无法抵抗的最厉害的武器。
他就是看不得阮苏哭。
明亮的杏眸里还蒙着一层盈盈的水雾，阮苏抬起头来看他，满肚子的不解和委屈：“那你为什么还要赶我走？”
沈慕笑得很勉强：“苏苏，你忘了，我今天约了人在天香楼。”
恍惚了三秒左右，阮苏的脑袋就炸了，天雷地火滚滚而来。
——天香楼，那个事件的策源地。
脑子里犹如天女散花灰飞烟灭一场过后，她冷静了不少。
阮苏抽了抽鼻子，生硬地扯着嘴角，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试探性地问：“你……都看见了？”
沈慕略微垂眸，冰凉的指尖划过她唇瓣上的伤口，轻轻地“嗯”了一声，让人猜不透心思。
阮苏很难描述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承认，她事后对此绝口不提，是她的错；但是沈慕……
“沈慕，既然你看到了，为什么不上来揍他一顿？”
她刚哭过，嗓音还是像坏掉了的录音带，一抽一抽的，音色还是如前的委屈柔软，像被主人踢开的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