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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玉树俊脸阴沉,看着火光中明暗不定的百里独孤,极力控制自己,一双眸子里尽是杀意,压低声音道:“你当真不肯放我走了?”
“朕放过你一次,那时就说了,再回来便是杀场上见,我与你势不两立,不会再手下留情!”百里独孤冷冷的说着,此时不远处已经人影瞳瞳,显然是有人带着兵马在飞速赶来。
百里玉树见人多势众,意图趁人少之际抢先一步带魅酒儿逃出升天。谁知他才刚动一步,距离魅酒儿更近的百里独孤也随之而动,抢在他之前一手就将魅酒儿揽在了怀内,转身之际仍不忘送出一掌,逼得百里玉树无功而返。
“朕本想放任她随你受苦,可是朕现在改变了主意!”百里独孤带着魅酒儿抽身急退,一只手却顺势掐在了魅酒儿的脖颈之上,双眸满是威胁之色,其意不言而喻:“你给我听好了,百里玉树,你若再向前一步,我便要她死在你面前!”
“你……”百里玉树俊秀的面宠苍白无色,双手紧握成拳头,却难有作为,最终只能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百里孤独却不屑地一笑,抬眸看向百里玉树,嘲讽道:“兵不厌诈,这些都是你教朕的,当初你可一直说朕不够狠,如今怎样?朕不会放过你,你回来不就是来寻死的吗?”
“百里独孤,念在你我兄弟一场,我不计较你对我做了什么,可是她…你若……”百里玉树话未说完,突然见远处有一道身影破空而至,正是闻讯而来的南宫博彦,百里玉树立刻收声,冷冷的看着眼前之人,不再说话。
“皇上,千万不能放虎归山!”南宫博彦一见百里玉树,本想奚落一番,可四目接触,被他眼里那不怒自威的眼神所压制,顿时少了三分胆气。
百里独孤笑笑,将魅酒儿揽得更紧,不紧不慢的说道:“南宫大人来的可真是时候,既然来了,朕就将百里玉树交给大人了,朕可不想落个弑兄夺位的罪名,想必大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南宫博彦拱手回应道:“皇上放心,一切都有微臣处理,绝不会连累到皇上!”
“好!”
百里独孤说完,带着魅酒儿转身就要离开,魅酒儿极不情愿,可是顾及到百里玉树的性命,也不敢挣扎,怕自己的一举一动惹来百里玉树拼死相救,她不想看见他为了自己舍身在此,也许缓一下,说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
“百里独孤!”百里玉树突然开口叫道他,目光落在魅酒儿那张难看至极的脸上,声音有些不稳,极力控制着语速:“阿嬷是我和你的乳母,你若不好好待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百里独孤微微一怔,随即看见南宫博彦正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立刻会意百里玉树的意思,却依旧倔强,狠狠的说道:“阿嬷之事与你无关,你自身难保,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说完转身,带着魅酒儿准备离开。
“等等……皇上!”南宫博彦走了过来,上上下下将魅酒儿打量了一番,见只是一个老妪七老八十,倒也没有什么怀疑。
可是百里独孤却改变了主意,看了百里玉树一眼,捉住魅酒儿的一只手腕将她推给了南宫博彦:“南宫大人若是不放心,不妨将她也送去地牢,不过得分开关起来,稍后容朕再去定夺!”
......
夜深人静,苏璃本已歇息,但听闻百里玉树回宫先是一惊,随后又听见被百里独孤囚了起来才稍微安下心来。可是贴身的侍婢说两兄弟为了一个宫女大打出手,立刻怒不可遏地赶去锦仪宫,却发现那宫女已被送到地牢关押,当即带着心腹又直奔地牢而去。
当见到地牢里关着的是自己见过的、已经老到走不动的老妪之时,苏璃心内不禁暗笑了自己一回,可是笑归笑,冷静下来想想,也开始纳闷起来,为何百里玉树要为了她冒险进宫,她到底是谁?
苏璃想着便不由地又上下打量了魅酒儿一番,却看不出半点端倪来,只能开口问道:“你不是随魅妃入住锦仪宫的,为何会引得刺客前来?你和他认识?”
魅酒儿慢慢转身,冷静的回道:“他不是刺客……老身之前曾做过皇上的乳母,不过今日与皇上也只是偶遇,他们兄弟反目与老身并没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你以为本宫如此好骗?”苏璃向来奸狡,怎么会轻易信她?凭着女人特有的敏锐感触,依稀觉得此事并不简单,于是越发想要探明究竟。
魅酒儿心中恼恨苏璃,根不不愿与她多言,可是眼下却不得不与她周旋:“您是贵人,老身岂敢欺瞒您?老身人在地牢,已是阶下囚,娘娘何必与我这垂死之人计较?”
“找死!敢如此和娘娘说话,你活得不耐烦了!”苏璃身边的几个心腹侍婢相互使了个眼色,立刻取来钥匙打开了牢门,死死地按住魅酒儿。
“本宫就是好奇,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别以为带个人皮面具就能瞒天过海!”苏璃说着,也跟了进去,一对手伸到魅酒儿脖颈之间摩挲,想要找寻那人皮面具的边缘,好揭开魅酒儿的真面目。
“住手!”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暴喝自牢门外响起,几个侍婢立刻吓得跪倒在地,百里独孤踢开牢门走了进来,伸手就将苏璃从魅酒儿身前拉开,及其厌恶的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苏璃见是百里独孤,眼睛里更是充满了疑惑之色,掩饰的试探道:“皇上还真是关心此人,竟然大半夜的到这地牢来多管闲事。她是乳娘?可笑,你瞒得了南宫博彦却瞒不了我,除了魅酒儿,没人能让你和百里玉树起争执。”
百里独孤听了,一张俊脸越来越沉,根本不想去看苏璃,压低声音回道:“酒儿芳华正茂,而她却是这般模样,你心瞎了难道眼睛也是瞎的吗?”
“易容之术臣妾也略懂一二,要将人打扮成老妪并非难事。皇上如此着急,莫非正如臣妾所想?”苏璃寸步不让,她以为有苏南留下的过万精锐便可以与南宫博彦沉瀣一气,不将百里独孤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可此时的百里独孤已经控制不了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动,一字一字的问到她:“你要如何?”
苏璃依旧不依不饶,眼神中更有几分得色,笃定百里独孤不敢将她怎么样,继续说道:“易容不过是改变容貌,在脸面、脖颈、手脚处下了些功夫,身上的皮肤却不会真的变化。既然皇上说她是您的乳母,那臣妾恳请为她换身新衣。若她真是老弱不堪,臣妾一定善待于她!“
“若朕不允,你要如何?”百里独孤双眼通红,眸心闪过杀意,显然已忍到了极致。
苏璃抬高头,挑衅的眼神看着他:“那就给本宫打,本宫偏不信,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她话刚说完,还来不及看百里独孤的表情,百里独孤已经伸出一手,两根手指直接扼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提到了半空。
苏璃被掐得说不出话,眼中满是恐惧,口中无法呼吸只能发出“嗬、嗬”的风声。百里独孤显然是不想再留她性命,她的脸颊渐渐变得青紫,眼珠慢慢的凸了出来,尽管她拼命扯着百里独孤的手指,却始终无法扯开。
“皇上!”
眼看苏璃将死,闻讯而赶来的南宫博彦一声疾呼:“皇上,百里玉树狡诈如狐,关在天牢始终是夜长梦多,还请皇上早些决断!”
百里独孤见南宫博彦阴魂不散,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手指一松将濒死的苏璃丢在了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赐他毒酒一杯,今晚便送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