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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渐消,行人泪难停,风声凄楚。
魅酒儿一步一步地在泥泞的山道上缓缓前行,任由泥水沾染了鞋袜罗衫,丝毫不以为然。
“你为什么就那么讨厌我?”风清尘的声音从后传来,片刻后人已至魅酒儿身旁:“蛊旭夜的尸身,我已妥善安葬,你要去哪里?”
魅酒儿充耳不闻,继续前行。
风清尘稍感不妥,伸手扯住魅酒儿衣襟:“姐姐,我真的没什么亲人了,没遇见你之前也就与山中野兽相伴,可我不想再回去了,我不想孤独一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就收留我吧!”
魅酒儿停下了脚步:“人生来就是孤独的,你要是太依赖别人,时间久了你便会心存怨恨。”
“我不会,我不是依赖你,也许……在你眼里我还只是一个孩子,可我已经十八了,我有自己的判断力,我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是重要的……”
“放手!”不等他说完,魅酒儿便出口阻止:“你跟着我又能怎样?你回北胤做你的大将军,我说过我是认真的,你再跟着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风清尘从未见过魅酒儿会如此冷漠,犹豫了片刻后,终于还是悻悻然松开了手指。
魅酒儿拂袖,骤然飘远。
“姐姐……”
风清尘见她真的要离去,闪电般追了出去,魅酒儿不再犹豫,回身便向风清尘击去一掌,风清尘没有躲避,这一掌魅酒儿也没有惜力,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风清尘的胸口上。
“还不快滚!”魅酒儿一声厉斥,不留半点情面。
“姐姐内力精湛了不少。”风清尘吐掉一口鲜血,对魅酒儿笑笑:“可我就是天生的贱-骨头,姐姐要我走,我倒宁愿多挨几下,等姐姐气消了,说不定还真让我留下来了。”
“你……”
魅酒儿没想到风清尘如此顽固,再也懒得理他,正要转身离去。可就在此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人影,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风清尘你没听见她说什么吗?还是你耳朵有疾?”来人声音冷狠,显然是压抑了太久。
魅酒儿抬头,只见一身白衣的百里玉树卓然而立,手中紧紧握着一柄青锋宝剑,正冷冷的看着她们。
“百里独孤说你已经不在人世,你觉得他说的我会信吗?”百里玉树这些日子来默默承受着痛苦与煎熬,他和别人不一样,他生于帝王之家,手段狠辣,杀人如麻,心术权谋见多不怪,本该心如止水,可一想到魅酒儿却是心如刀绞。
“信中所写,便是我今日想说的,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从南宛到西弩,这一路我真的累了……”魅酒儿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这些,她也许真的累了,经历了太多,再相逢却失去了想要辩解的勇气,即使人已在身边,却无形中隔着千山万水。
“少主!”
一声低唤突然从百里玉树身后的黑暗中响起,随即有一道人影闪现,容颜虽老却精神矍铄,正是瞿老本人。
魅酒儿有意避开,百里玉树却再次将她拦了下来,目光紧随着她,头也不回的问道瞿老:“有什么事尽管说。”
瞿老看了一眼魅酒儿,神色有变,微微皱眉,开口道:“不出少主所料,司马芊芊在三日前已经派兵三十万直奔大河而来,而……而皇上得报立即挥军北上,几乎抽空了南宛所有的兵力,看样子是准备与北胤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百里玉树猛然回头:“他是疯了吗?南宛刚刚才经历南宫博彦之乱,又被苏璃带走了近十万人马,他难道不知道一旦败北,司马芊芊便会趁胜南下,席卷南宛之地易如反掌!”
瞿老低头说道:“当年皇上领兵,未尝过一败,他早把自己看成了战神转世,岂会觉得自己会败?少主,你得拿定主意,北胤是有备而来,老奴怕皇上他……”
“未尝一败?”百里玉树大笑一声,转向魅酒儿:“他是在向你证明他比我强,我可以做到的他也可以,未尝一败?哈哈哈……”
百里玉树情绪有些失控,瞿老赶紧催问:“我等当何去何从?请少主决断。”
“由得他去!”百里玉树声音异常的暗沉,俊眸里激起的怒火瞬间燃起,但随即又收敛而去,可脸上不岔之色却难以压抑。
“还请瞿老告诉他,让他隔河相对,静待时机!”魅酒儿直视百里玉树,可话却是说给瞿老听的。
瞿老一怔,上前一步,对着魅酒儿鞠礼:“若是战王不听呢?”
魅酒儿笑笑:“那你就听你少主的便是,即便百里独孤败北,有你们少主坐镇京师,也还有补救的机会!”
“我既已经出宫,便再也不想回去,我现在问的是你,为何要和他一起来骗我?”百里玉树伸手将魅酒儿拉近自己:“还是你从来就没有原谅过我,你对他……”
“百里玉树,你放开她。”风清尘突然加速,将魅酒儿与百里玉树隔开:“你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姐姐,我今天我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无耻!”
“风清尘。”百里玉树看向风清尘,压低声音道:“你不要装神弄鬼!”
风清尘笑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百里玉树你问姐姐为何欺骗于你,却不想想自己对她做了些什么。”
“那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百里玉树耐着性子问到。
风清尘退到魅酒儿的身边,看了一眼疑惑的魅酒儿狠了狠心,一字一句说道:“北市外十里处有一座荒村,村外有座矮坟,坟里葬着的是何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你……”百里玉树突然语塞。
魅酒儿心里一紧:“葬着的是何人?”
风清尘语气顿了顿,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那坟中葬着的正是姐姐的父亲——蛇王丁!”
“父王……”
魅酒儿脸色顿时煞白,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与百里玉树投过来的急切目光对视:“你不是说我父亲身体无碍,正在安全的地方养伤吗?”
百里玉树看向风清尘,冷眸刺亮犀利:“即便蛇王丁已死,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魅酒儿脑子一片混乱,百里玉树的话言犹在耳,久久不散,她只觉得心口絮乱的难以呼吸,失去理智般的对他嚷道:“你杀了他,你终究是杀了他。”
百里玉树伸手揽住她的腰身,想要迫使她冷静下来:“酒儿,你听我解释……”
“姐姐,我说的都是实话!”风清尘打断了百里玉树,大声道:“他欺瞒你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是他亲手杀死了蛇王丁!”
“住口!”百里玉树厉声喝断,极力控制自己,再次将目光移至魅酒儿,声音缓慢道:“事出有因,酒儿你听我说,我本想要告诉你,只是我不想再看见你伤心流泪……”
“不要再说了。”魅酒儿颓然地坐倒在地,百里玉树上前想要扶起她来,却被她狠狠推开。
魅酒儿缓缓抬头,眼神决绝,疏离陌生得让百里玉树心寒:“你容不下我,一如你当年舍弃我一样,从头到尾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杀了我父王你便可以高枕无忧了,为何还有假惺惺的对我好,我不想看见你,就如信中所见,人不在,心已死!”话到最后,悲怆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