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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季绰商议好公司的事情,江陌眼看时间差不读了,寻了个借口起身离开。季绰倒也没有阻拦,送他们到门口,嘱咐江陌有时间就过来跟他聊聊天喝喝酒,江陌笑了笑点头,算是应允了。
田歆不知怎么,觉得这一次江陌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具体变化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季绰又看了看田歆,眼里带着赞赏:“贤侄识人眼光,就连我这个老头子都赞叹不已。田小姐眸光清明,聪慧机智,想必在盛宇集团的职位不低?”
田歆暗自翻了个白眼,从头到尾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好吧?这老头子究竟从哪里得知她聪慧机智了?
到了这个时候,江陌反而不想继续睁眼说瞎话,直接说:“这位田小姐只是一个小助理而已,顺带担任我的保镖。”
喂喂!你特么又睁眼说瞎话,我先是你的保镖,最后才被你这吸血的资本主义着使唤来使唤去干别的好吧!
季绰惊愕的看着田歆,有点不敢置信。又看了看江陌,眼里闪过疑惑。
从她出现,他就感到一股不可忽视的压力,这个年轻女孩子看起来清秀瘦小,但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总有一种连他都看不懂的世故和老练。活到了这把年纪,季绰什么人没见过,而以往所见的年轻人,他总能从对方身上窥知一二。但这个女孩子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那种感觉,给他一种神而不敢冒犯的危险。这种感觉,比江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陌的脸色有点难看,尤其是当季绰探究大量田歆的时候,他几乎是压抑着怒火:“季老,我们有事先回了。”
“哦,好,好。”季绰回过神来,点点头面带歉意。
田歆咧嘴一笑,笑得既单纯又天真,跟在江陌身后离去。看到这一幕的人,一定会说这是个机灵乖巧的小女人,只是当进入车子之后。那个娇小乖巧的形象立即消失殆尽。仿若从来没有那个人出现过。
江陌自然之道田歆的真面目,当下嘲讽的划开一个角度:“我倒不知道你的魅力那么大,连季老都对你关注有加。你们以前认识?”
田歆白了他一眼,全身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睛,想了想才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保镖,哪有那么荣幸得到季老的宠幸。倒是你,我看他都快把你当儿子了。一石二鸟的好计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精彩的。”
“那是你少见多怪目光短浅。”
“目光短浅也总比某人阴谋算计来得高尚。”
“一个连过去都没有的女人,敢在我面前说高尚一词,你不说我都差点以为你是良民了。”
“承蒙夸奖,田歆能有今日,也是沾了董事长的福……”
两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原本寂寥的时间不知不觉从字里行间消逝。等两人回过神来,江陌沉着脸臭的像老太太的裹脚布,田歆耷拉着脑袋好像睡着了一样。
江陌成为季氏集团股东一事很快就传了出去,引起了一阵不小于雷阵雨的骚动和评论,有的说他早就觊觎季氏集团的产业,这回是他威逼利诱季老妥协,也有的说他跟季老关系匪浅,受了他的委托才进入季氏。总的来说,江陌借着季氏集团的动乱风光了一把。
许崇林接到他的电话之后,来到事先约定好的咖啡厅见面。两人目光一碰,许崇林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直接进入主题:“你想撤销对季洋的控告?”
江陌看了他一眼,俊眸闪过一丝精光,点了点头。
“看来外面传言都是真的,你入股季氏集团了。”许崇林凉凉的说。
“你在怪我?”
“我不怪你,我只是必须提醒你,就算季老求你放过他的儿子,季洋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根据我国刑法第128条第1款,违反枪支管理规定,非法持有、私藏枪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只要撤下我的上诉,其他的管不了。”
“有他私底下与黑社会团伙来往,暗中唆使黑社会替他办事。根据刑法234条,248条,聚结团伙故意伤害他人,致使对方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最后,他言简意赅的做出总结:“就算你想护他,那小子也得蹲上十年以上的监狱。”
大律师都说到这份上了,江陌捏了捏太阳穴,有些头痛的看着他:“许大律师还是一如既往公正严明。”
“过奖。”他哪里听不出来他的揶揄,笑着回答:“职责所在。”
如果说江陌是一意孤行的执着着自己的决定,那许崇林大概可以用顽固二字来形容了。多年的律师生涯让他养成了坚毅公明的性格,孰好孰坏,他的心中都有一部法典在批判。法律二字,可以说是他的至死不渝的信仰。
江陌就是知道他这个性格,所以才会觉得头痛,许崇林够聪明,但是他的聪明太直接。想了想,在心中组织好了语言才说:“季洋就算再给他几条过错,他也死不了。能让他蹲十年监狱,已经是一个莫大的惩罚。就当看在季老和我的份上,把我那份撤了吧。”
“此话当真?”许崇林皱褶眉头打量他。
郑重的点头,他做好的决定从来不那么容易被打破,在季洋一事,他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接下来的步骤,还是按照他事先盘算好的来。从没人能够乱了他的步伐。
“好,记住你的选择。这一次我不再追究,但下不为例。”能让他做出妥协的,这世上也没有几人。
“谢了。”
许崇林心情不大好,这种不好,是他处于职业道德的遗憾和内疚。但江陌确实有私下解决的权利。所以这一次他不算失职,但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阴郁。
匆匆赶到医院,迎面走来的白色大褂见到他,立即喜上眉梢:“许律师,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许崇林朝他打了个招呼:“王医师,我母亲的病情怎么样了?”
听到这里,王医师叹了口气,招呼他到办公室里,一坐下来,许崇林忙不迭的问:“王医师,是不是家母的病情有了变化?”
“唉,也不是多大的变化,就是自从手术之后,老太太一直神志不清,本来只是心脏,现在居然连神智都不清了。我看,还是找个时间转到精神科去看一看。”
许崇林脸色刷的一白,紧张道:“那心脏病……”
“老太太年纪终究是大了,这心脏病也是治标不治本,你切勿让她心情激动,这样配合着药物,应该可以暂时消停下来。”
从王医师那里出来之后,他立刻往母亲的病房里走去。当他走到病房外面时,之前一向宁静的特护病房,今天却意外的有了一丝热闹,他站在外面,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女孩子纯真的笑声。紧接着又是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听起来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轻轻打开病房的门,他就看到了一男一女坐在病床边,而他的母亲,正一脸笑意的听着眼前的男女说笑。布满皱纹的眼角绽放着他许久不曾见过的开心和笑意。只是一怔忡,他就走了进去。
许老太太见到儿子,眼角的笑意更胜:“崇儿,你怎么过来了?”
许崇林走了上去,将老太太的手握在手里,充满歉疚的说:“一直忙着没时间来看你,身体还还么?”
“自家儿子客气什么。我这身体好得很,都是那些医生非要留我在这里住着,前两天又说什么我精神衰弱,把我气得半死,你说我好好的人,非要被他们说成三级残废。”
瞧着老太太越说越激动,许崇林连忙阻拦她:“妈,医生说你不能情绪太激动。你看我平时忙得没时间来看你,我现在来了,咱们娘儿俩好好聊天,别说那些扫兴的。”
“对了对了,我还没跟你介绍呢,这俩兄妹都是我隔壁病房的,这几天到我这儿陪我说话解解闷。”
许崇林转过头去,这才看清了两人的面目,男子大约十八九岁的模样,眉目俊朗,炯炯有神,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那双眸子居然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女孩子大约十七岁左右,容貌秀丽,小巧的瓜子脸带着一抹单纯天然,一双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干燥的嘴唇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两人的脸色都出奇的苍白,一看就知道常年卧病在床。
“我叫许崇林,谢谢你们来陪我母亲解闷。”他露出一个真诚感激的笑容,朝他们点了点头。
对方一阵沉默,过了片刻,还是那娇俏的女孩子率先开口,声音泠泠动听:“大哥哥不用客气,其实我们也很闷,姐姐很久才来看我们,我们就过来陪大娘说说话。”
“谢谢你们。”也许是被对方那种真情的纯真感染,许崇林感激的笑道。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居然有些戒备:“你不用客气了,我们就是无聊而已。小觅,我们回房间了。”说完牵上妹妹的手,就要离开。
许崇林不知道那男子为什么会对他充满戒备,一看到他们要走,立即站了起来:“还没有请教两位的名字?”
“我们没有名字。”
这回轮到老太太着急了:“你们两个小祖宗,这是怎么了?”
“大娘,我们没事。”
女孩碰了碰哥哥的胳膊,小声说:“哥,我们告诉他好了。”她觉得他不是坏人。
年轻男子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出言反对。
“大哥哥,我叫做田觅,这是我哥哥,田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