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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长笑,“阿妩,难得你也知悔改!只是那些被你害死的成千上万的冤魂呢?你岂能轻易洗脱罪孽?”自浮光掠影中,一袭似火红衣浮出,点亮了人的眼。
那熊熊燃烧的,是仇恨罢。
而讽刺的是,大片的光点洒落于绿芜漪的身侧,往生凤影环绕她而鸣,长长的金色尾翼带出神圣的白光,仿若九天仙女下凡的异象,反让她看起来远比正义的一方更为仙渺出尘。
“公子如此恨我,倒与我梦中‘相知,相亲’不符?”绿芜漪加重了“相知,相亲”几个字,听起来十足讥讽,实则是她心酸,质问于他。
这般小心思不足于外人道尔,却不入她心系之人的心,绿芜漪只得暗地叹息一声,将前尘旧梦拖往心底,牢牢封印。
“你我早已恩断义绝!”这句话颇有斩钉截铁之势。
“啪啪啪……”一阵响亮的掌声,娇媚的女声笑道,“这般恩怨情仇,当真是有趣,有趣!”
绿芜漪承受着凤唳带来的灵魂震颤的疼痛,回首不知何时咒骂声已停,只见身后一片虚无。
唯独她一人孑孑独立,形影单只。
终究是度化不了的罪孽。
苦海彼岸,一袭红衣缓缓向她走来,清风徐徐,明月相照。
绿芜漪却无暇风花雪月了, 往生凤印对阴魂邪魔具有极大的克制性,唯有心思纯净,道行深厚的修士能有所成。这几只凤影毛发纤细可见,栩栩如生,绕着她鸣叫,鸣声有击破阴霾,穿透天地的气势。
绿芜漪魂体破散,隐有解体的趋势。她叹息道:“这下连轮回也无了吧?”
然而她话音刚落,凤影却逐渐消失了。
“怎么回事?她不是魔吗?怎么往生印只能伤其形?不能伤其魂!”对面传来更为惊诧的声音,立即引起了一充动。
绿芜漪倍感莫名奇妙,从中猜测出无数可能,却被眼前绯衣侵占。
红衣银冠,他狭长的双目微挑,似冷傲不屑,似温柔多情,实则他只是静静地凝望着你,自有万种风情陶醉了你的心。
这么明显的魔族邪魅的气息,那些自诩斩妖除魔,匡扶正义的正道人士怎会信服于他,听他命令了?
寂灭的气息自他修长的指间结出,丝丝缕缕,勾勒出红色的蔓珠沙华的印来,一瞬枯萎,依然是鲜血般的红艳。
印记流转一滞,红衣美人凝了眉,取出一节不起眼的枯枝。绿芜漪微微一晒,“果然是魔!”
这句话刺激了魔头,他周身魔气骤然作涨,却立即却压了下去。残留于他额上的魔纹是多半白半红的蔓珠沙华,半仙半魔,那人依然傲然于世,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绿芜漪魔魇般,突然想抚上那人的眉眼,唇间不自觉浅浅逸出一声,“华凌寒。”
恰逢他持着一截枯枝点上她眉心,她垂首敛眉,正迎上他的眉笔,模样说不出的温柔顺从,顺从地迎上死亡。
“叶妩……”他顿了顿,后退了一步,道,“你又骗我……你竟也学会装可怜了……”
金色的光芒大起,笼罩于他身上,牢牢将他束缚于地。
同时,仿若枯木逢春,翠绿的新枝于他手下萌芽,抽出,转眼缠出一圈圈新绿的藤条,旋转出美妙的舞步。随后,大朵纯白的曼陀罗花绽放,像被挣脱的模样破碎消逝。
转为褐绿色的藤条钻进绿芜漪的眉心,瞬间消失不见,只余缠绕的藤状,一会亦隐匿了起来。绿芜漪感觉自己力量大增,连受伤的魂体亦壮实起来。
此番变故出人意料,那些正道人士冷哼一声,道:“这两魔头果然是一伙的!”
华凌寒却因此受到刺激,疯狂地魔化起来,凌厉的杀招附和腐蚀的魔力,丝毫不留情击杀过来。嘴里的呢喃却因法术的劲风撕裂听不分明,“……还我……”
绿芜漪嘴角抽抽,一下想到厉鬼索命,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她受伤不轻,急于突围,闪躲之间四处打量。
这是一个八方困妖阵,三方实力强大的修士为实,手持法宝一般。五方为虚,仅靠强大的法宝镇压。有六人的气息相近,看来是修了同一门功法。
绿芜漪猜测,守西方的强者应该是师傅,辅阵的是实力较弱的徒弟。看来是一个正道的大门派。她挑的便是徒弟中法宝最弱,实力却是最强的那个。
绿芜漪提起速度,朝东南方破围,法力凝成一条长鞭,外覆阴火,狠狠向前抽去。
果然,西方那个清正气息同出一源的强者立即冲了过来,另外虚四角站原地未动,只焦急地喊着:“大师兄!”
身后劲风将袭,腐蚀的力量即使未至,亦让她不好受,杀意已决,她避开身子的一刹那,几乎后悔。
小子,愿你好命。她不喜欢这种看着鲜活的生命流失的感觉,默默祈祷。
绿芜漪不敢回头,只听到众人肝胆欲裂的嘶喊,迅速往西南角折去。
那是气息最弱的一方,拥有强大法宝护身,却无法掌控。绿芜漪几乎很轻易以虚招隔开了法宝与人的气息。
法宝里面人的身形现了出来,是一个高冠蓝袍的年轻道士,绿芜漪来不及细看,却也牢牢记住了他们的装束,以后还是躲远点这个门派里的人。
天未明,雨里鸡鸣一两家。绿芜漪拄着描绘着青荷红莲的槐木伞,抚摸着光滑的伞柄,面对一池的红莲,心里泛起愁绪。
虽说华凌寒未曾追过来,但破晓之光足以让她魂飞魄散。幸而雨天红日未出,但这雨势看起来不是绵长持久之势。待雨停了,莫非她要亲身验证这槐木阴伞,能不能抵过一时三刻吗?
那……附身凡人?且不提八字全阴,即阴年阴月阴日的女子有多难找,单说八字全阴者体弱多病,易招邪魔,附身久点不知会不会一命呜呼。(此段乃胡说的,读者万不可迷信。)
然而,留给她考虑的时间不多了,一柄呼啸而来的铁剑破开雨帘,突地钉在她身前,入石三分。
绿芜漪转身,甜甜地笑道:“这位公子,相逢即是缘,为何这般粗鲁呢?”
那个高冠蓝袍的小道士面色严肃地长瞪绿芜漪,绿芜漪镇定地望回他。良久,小道士方才害羞地低下头,手脚慌乱地不知摆弄,憋红了脸,低声道:“对不起,这位小姐,我认错了人……”
绿芜漪自然不会穿着血衣四处行走,她早就换了一件大家闺秀穿的雪梅化春的粉锻高腰褥裙,外罩玫红花边湖绿轻纱的对襟罗衣,眉眼也早已变幻得与原先不同。
绿芜漪持伞行了个礼,含笑道:“公子不用介意,小女子绿芜漪,未请教公子大名。”
“元栎……”蚂蚁大小的声音,他脑袋几乎埋在胸前,看样子是一直在山上苦修,甚少与女子交谈。
“魔女!休要迷惑我的徒弟!大晚上出来的有什么正经姑娘!”一声大吼,空中一片蓝色翻转,一柄宝剑崩射而出,气势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