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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千载梦回困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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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睁开眼时,洞府已爬满了惹眼的绿意,她抖抖身子,顿时满室的绿色一起抖动,沙沙作响。

绿芜漪巨汗,向洞外匍匐爬行,想沐浴一下阳光,身后留了一卷卷绿色的足迹,转眼生出了新叶。

绿芜漪方爬到洞口,便听到一声声“族长,你醒了”类似的招呼声。

洞外的世界美的不可思议,淡紫的紫藤萝花丝丝垂绦,红色的凌霄铺满地面,各色的牵牛花爬满漫山遍野……

绿芜漪就这样成了藤族的族长,沉睡了五百年,接着是长达千年的苦修,达到了仙君的修为,无法寸进后便出世了。

出世后,绿芜漪做的事让人很费解,她不断拉仙界的仇恨值,利用绿绮,囚禁了许多仙尊、仙君,抽取他们身上的灵力,消散于绿绮界中,有时经她净化,度给小辈。

这让她经常处于被猎杀的危险中,更别提藤族奇特的能力,有多令人垂涎。当柔弱的青藤依附于苍天大树时,温柔缠绕,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即使是远古古木,亦可绞杀。更别提初代藤族与生俱来的封印万物的强大能力。

即使是最高等级的仙帝,她亦有能力一封,慢慢绞杀。不少仙君后期的人物都拉下面子,全力拦截击杀,逼迫她这个仙君初期的后辈为器灵。

当然,有这个逆天能力的初代藤族九成死于仙界的围剿中,剩下的死于长辈的醍醐灌顶中,唯绿芜漪捡了条命,被打回原形,后恢复了仙尊修为,千年后又突破了仙君。

暗室中,青衣小道已坐定了七天,清新的晨光柔和地晕散于他的轮廓之中,或明或暗,仿佛是一副静止的画。

当晨曦垂落于他薄薄的眼皮时,这副画动了起来。青衣小道站起身子,甩甩胳膊,扭扭腰,叹息一声:“总算把妖女炼化了,累死我了!这具身体先天不足,弄得我像凡人一样。”

柔弱的像凡人一样的某老妖怪灵力流转全身,神清气爽地走出暗室。

一幅海棠春水美人图缓缓打开,早在外急的团团转的将军眼冒凶光,在半开之时便冲撞进去,压倒了柔弱的海棠一枝。

“将军这是何意?”语气不善的青衣小道问。

更为不善的是嘴角上火起泡的将军,都七天了,他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将军目露凶光,狠狠掐住一向被他畏惧崇拜,委以重任的仙长,恶狠狠地逼问:“未静,碧雪上仙在哪?”

“那个妖孽?”未静道长挥袖,轻而易举地将将军带飞,撞破了画幕的美人,跌坐于冰冷的地上。

他甩了甩衣袖,不屑地睨着心灰意冷的将军,豪不留情地碾碎他的希望,“妖孽已经魂飞魄散了!”

而据说已魂飞魄散的绿芜漪正勿自睡得香甜,而她容身的葫芦内,被郁郁蓊蓊的藤蔓塞满了,远远可见心形的叶子之间笼罩着一点黯淡的红光。

绿芜漪再次醒来时,又被打回了原型,便听到“恭喜族长大仇得报!”的话。

“灭族之仇报了,我也可面对先祖了。当年若不是我,绿绮怎么会被那些狼子贼心的恶人攻占!”

绿芜漪颇为烦躁,她仿佛在一个梦境中,或许可称为一段过往的记忆中。这其中的细节模糊,还空缺了许多记忆,但像这样的沉睡,除了刚醒来时的一次,这是第二次。

未知总是恐惧的,她不知自己究竟是什么原因沉睡,是记忆原本空缺。还是……她会逐渐沉睡下去,再也无醒来的机会。绿芜漪觉得两者都有,而她已被困死在这具躯壳之中。

仙界常年雾气缭绕,看起来一派祥和,实则势力分明,明争暗斗不断。

“暗帝被囚禁是必然的,明帝不满他已久……”

华凌寒有些失神地望着爬满绿萝的花架,抚摸着叶脉的纹路。屋外的聒噪声已停,看来又被安静地处理掉了。

半晌,他说:“你去把她带过来吧。”

“不过是灵魂碎片,你把魔力全注入在分体身上,执念为魔,所以那个蠢货才会牺牲自己,被叶妩耍了一把。还施‘梦回’,想让绿芜漪回来!她不过是被叶妩炼化的灵魂碎片,附在绿萝分体上。本尊你还看不透吗?”

华凌寒看着对面一摸一样的面孔,不同的是他眼角染了魔气的残红,而对面的分体冷静自持,分析得合情合理。

然而,华凌寒觉得得他比那个入了魔的分体更蠢,竟敢触怒他的逆鳞!剜去了他身上名为绿芜漪的毒,他看上去更完美了,或者说更残缺了。

华凌寒神识摧毁分体的精神,直接削去了分体一半的修为,才阴森森地警告:“我消去你对漪儿的记忆,是为了你可以更冷静客观地思考,最终目的是让漪儿回来。你若不明白,那便不必去了。”

绿芜漪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被另一个自己背叛是相当不好受的,况且这个扶芳藤的分体,是藤族的传承——第一代族长扶芳临死前将本体炼化为傀儡,作为藤族最有力的防护。

制作傀儡本不易,藤族唯一的仙帝也损失了不少实力,降为仙君修为,加上战乱时的使用,传到绿芜漪手中时只有仙尊巅峰的修为了。

傀儡无法吸收天地灵气,亦无灵智,便不可能恢复修为,只能作为危难时的珍贵的消耗品使用了。

绿芜漪经几百年实验,综合前人所思,研究出一种秘法,将傀儡化作了自己的分体,开启灵智,又养灵灌灵,用以灵药,好不容易才将她提升了仙君初期的修为。

在自己熟悉的地盘,披一身月光归来,绿芜漪望着与自己一样的身影,静静地等待着自己归来,疲惫的心倍感温馨安宁。

所以当绿芜漪受到袭击时还很愕然,只见眼前那个身影一晃,竟是一截扶芳藤,藤族特有的幻术,以草木为载体,几乎可以以假当真。而她身上数道击中穴道青紫色的鞭痕正是雷公藤(又名断肠草)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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