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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了结。”千羽平静地要求。
绿芜漪看着她透明的魂体,终是凝重地点头,应承道:“如你所愿。”
“别忘了你答应将军什么。”未静在一旁淡淡提醒道。
绿芜漪双手结阵,一道绿光从她手中射出,正中法阵。
阵法激荡间,未静的浮尘狠抽来,根根银丝若尖针。然而绿芜漪仅仅展开自身法罩,浮尘便倒飞而去。
未静收回浮尘武器,神色阴沉,不明白绿芜漪怎么强大了这么多。他犹豫了半晌,从菩提召出出一方玫红的法印,上面还有几层封印,丝丝强烈的妖气逸出。
“我只不过再加重阵法,好保护千羽。未静道长何必动粗了?”绿芜漪神态天真地问。
未静哼了一声,收回了法印,转身走了出去。
绿芜漪却并不放过他,声音追在他的身后喊着,“妖以精元结印,道长这方妖印威力不俗,可要好好使用!”
未静身子僵了僵,消失在黑帘后去了。
绿芜漪眼里带了些趣味,只有妖修才能使用完整的妖印,这道士看起来不简单啊!
“那么,现在我们来商量下怎样达成你的愿望。”绿芜漪转身,看向固执冷清的千羽,嘴角含了锐利的笑。
“将军,若想救活千羽夫人,我还是那个条件,只要你能让千夫人甘愿贪恋这人世。”绿芜漪直直地望进将军的眼里,语气肃穆而专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你是说真的!真的能救活千羽?”将军正在喝药,闻言打翻了药碗,抓着绿芜漪的双肩使劲地椅,逼问道。
绿芜漪以法力震开了将军,将一道绿光输入将军的额心,让激动的将军重新镇定起来。
“还请仙子不要见怪,我家主人半疯半癫,情系千夫人 涉及夫人的事,才会心智大乱,请客人多多包涵!”一旁伺候的老管家气度卓越,不亢不卑地行了个礼。
绿芜漪含笑点头,待将军清醒后,耐心地说了一遍。兴奋的将军跑出门,去劝千羽去了。
一直处于茫然状态的范雪发言,疑惑地问道:“……我不懂,这样真的好吗?绿姐姐既然答应了千羽,又为什么答应将军了?”
“范雪且等着看好戏吧?”绿芜漪勾了勾唇角,得意地说。
绿芜漪就这样在将军府住了下来,每日赏花观景,偶尔出个小门,逛逛街。
三日之后,将军没找他,未静倒对她的闲散无为不满了。
绿芜漪正在研究人间美味的糕点,未静便找上门来,对她大发脾气。绿芜漪一边听着他的数落,一面将整盒栗子糕吃了个干净,最后还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的碎屑,微甜。
未静看得眼角直抽搐,却见绿芜漪舔着指尖,眼角上挑,顽皮地瞟着他,有种别样妩媚的味道。
未静觉得无端熟悉,年幼的妹妹也是这般顽皮的,每次说她。她就是拿着那双含着坏笑的眼睨他,笑容里就是偏偏与你作对的顽皮。
未静嘴角不由含了梦幻般柔和的笑,他已见不到妹妹了,灭门后,只有他一人侥幸逃过一劫。
绿芜漪将手指慢慢地擦干净,好奇地说:“真奇怪,居然是你先来找我。”
“将军绝食了,现在来不了,他没有离开夫人一步……”未静有些不忍,带着些许期待望着绿芜漪。
绿芜漪露出同情的神色,假模假样道:“唉,千羽也太狠心了!”
未静狠狠地瞪了绿芜漪一眼,这主意就是眼前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姑娘出的。她只随口一说,凡人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很难有人抵抗得住。
第二日,将军便绝食了,说什么要陪着千夫人一起死。这女人是有多恨将军!暗地里害将军,还让将军对她感激涕零,简直太难对付!
绿芜漪打听到了消息,就开始赶人了,等着将军来求她。
未静狠狠剜了绿芜漪一眼,还是不情不愿将绿芜漪的话带给了将军。
当骨瘦如柴的将军跪在自己面前,形象凄惨得连绿芜漪这个幕后黑手也忍不住掬一把同情泪。
绿芜漪忍不住泄露一点攻破千羽的秘籍,“你当年发誓一定要为千夫人改的,如今改了多少?”
妻妾成群,夜不归宿,对待千羽愈加冷漠与粗暴,还嫌千羽的态度冰冷,常常对她施加暴力。绿芜漪倒想看看那个男人羞愧后悔的表情。
然而,他却像憋了一团火,语气中吐出一团团烈焰,怒问道:“还要我怎么为她改变,妻妾我都遣散了!只留下我孩子的娘!”可你只是骗人的,将她们养在外面,依然锦衣玉食地伺候着,去的时日更不少。
“青楼我也没去了。”但叫到家里养起来了,说是歌姬舞姬,美婢也招了一大群。
“对她好,我怎么对她不好了?她要什么我给她什么,可她偏偏什么都不要!”这个……她要的一心一意你给不了……
绿芜漪内心默默为将军的每一句话做补充,着实为将军的灵活变通鼓掌。情居然可以算计到这个程度,这样算计的还是爱情吗?
千羽初时也被将军感动,慢慢变得温柔可人,寒心亦为他所化。然而,随着时间揭露出来痛改前非的真相,她的心也就化为一滩冰水,再也无痛无爱了。
无心,则无伤。
这是千羽从小在风尘之地学到的东西,然而,她的心死了又活,如同燃了火星的灰烬,连最后那一点生机也被那把火烧没了。
绿芜漪并没有愤怒地反问他,她突然明白千羽的疲倦和淡漠从而而来。委实是男人永远跟他讲不清楚,他永远只会以自我为中心,认为自己没有错!
绿芜漪心中也憋了一把无名火,她却隐忍着笑了,安慰将军道:“千夫人性情孤倔冷硬,不宜用强,不如以外力来影响她吧?”
“上仙说吧,什么办法!”将军干脆地跳了进来。
绿芜漪却不谈这个话题了,问自己的名号是如何传到他的耳朵中去了的。她还记得将军见到她落难时捕猎一般的眼神,然而第一次替千羽点魂时,将军对她仅仅只是有些避讳和敬畏。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了?而且华凌寒也特地提醒过绿芜漪,将军喊她碧雪上仙。
碧雪仙子,是叶妩的名讳,乃人类飞升阵营的仙君,后来入魔,主导了蔓珠沙华之祸,才被天界几大实力练手打散魂魄,主魂被绿芜漪镇压。
“碧雪上仙可以使死人复活,救活过自己的情人,我在古书中找到过仙子的传记,想救活千羽,所以一直在找仙子。”将君坦荡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绿芜漪点点头,请求借古书一关。将军目光闪了闪,考虑会答应了。
人间歌颂的碧雪上仙也仅仅几句话,却一直流传下来,无他,无非帝王求得长生术。修真界却只认为得到什么灵丹妙药,救活了凡人的命,这种事屡见不鲜,也就激起什么浪花。
绿芜漪摹挲着古书残叶,下面一半撕掉的痕迹还很新,管家笑眯眯地解释:“小主人顽皮,撕掉了一半,找不回来了。”
绿芜漪也不好计较,在无人时施法复原书籍,撕掉的只有一句话——“服此药者,即刻飞升。”
绿芜漪手颤了颤,令凡人飞升的神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