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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海面上恢复了平静,绿芜漪和华凌寒才探出头来,只看到一片海水荡漾,墟兽已不见了踪影。
“它重新被碑镇压住了?”绿芜漪猜测道,心中有了担忧,那墟兽既然可以逃脱第一次,必然可以逃脱第二次,那时他们如何应对了?
华凌寒握住她的手,寻了个附近的岛飞去,眉头紧锁,显然也和绿芜漪担心到一块儿去了。
“漪儿怎么知道那是墟兽,墟兽已绝迹了上亿年了。”华凌寒目光带了丝探究。
绿芜漪倒诧异了,小胖鱼没跟华凌寒说吗?想到这茬,她不由摸了下玉环,小胖鱼正在里面安逸地睡着。进了这个诡异的镇子后,它便一直没醒来。
这是升级了,还是因为她看到的是幻象了,小胖鱼是不是被人某种力量隔绝了跟他们的联系了?
“长辈略有提过。”绿芜漪撒了个谎,她总觉得虚界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威胁到绿绮。她不确定华凌寒身后的势力对绿绮的态度。
华凌寒并未追问,两人换了衣裳,准备辨明方向,回到岸边去。绿芜漪往岛两边看了下,见四面都是一望无际的水,发起了愁,他们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华凌寒也在四处观察,不过他考虑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海边没有被结界困住,要不要探索一番?”
绿芜漪看了下茫茫大海,总觉得有什么阴谋在等着他们,犹豫了下,还是提议道:“想回去吧,把二师兄一起带着再来,如果是出路,大家也好一起出去。”
于是两人重新架起云,赶回小镇去。正在这时,突然从远方传来一股美妙的歌声,哀怨凄美,伤感动人,勾着人的心也跟着揪紧了,忍不住掉下泪珠来。
绿芜漪眼前浮现了一幅幅画面,一个男人抓着一个小女孩的头往水底下浸,黑色的发漂浮在水面上。
绿芜漪突然生出极深的恐惧,水淹没她的口鼻,她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只能乱舞着手臂挣扎着,渴望活下去。身体被人托浮上水面,绿芜漪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吐了好几口水,还觉得眼冒金花。
“姐姐,救救我。”秦婵玉的声音在耳边呢喃,宛若歌声般清婉,绿芜漪软软地趴在她肩上,听到这声音又陷入了幻境之中。
“你怎么就是学不会游水!秦婵玉,我告诉你,你再学不会,老子淹死你算了!”那男人粗暴地说,煽了她几个巴掌。
绿芜漪身体乱成一摊烂泥,头晕眼花,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次日清晨,她是被冻醒的,感觉全身很烫,喉咙像塞了什么东西,痒痒的,忍不住将它咳出来。可无论咳了多少次,那东西都卡在她的咽喉,一如她凄苦的命运。
她昏昏沉沉,不知自己是梦是醒,脚步声来了又走,她被煽了好几巴掌,那些恶狠狠的威胁她根本没记清。这样死了就解脱了吗?
然而,这只是她所想的,她以为男人会放任她病死,然而男人却请了大夫给她治好。她却怎么也好不了,感冒是好了,每日咳嗽却愈发严重,渐渐吐出梅花一样的血块,大夫说她命不久矣。
男人气急败坏,狠狠打了她一顿,却也无可奈何,再也没管过她,不给任何药物和食物,让她等死。
绿芜漪眼光黯淡,看不出深浅,默默忍受着病痛和讥饿的折磨,她常常看着天花板出神,默默计算着她的死期。第二日看到清晨的阳光时,不免在心中唏嘘她怎么还没有死。
忘记是哪一天了,应该时间不长,最起码她还顽强地活着。男人重新带了更名贵的药材,大把地往她嘴里灌,恶魔般在她耳边说:“我花了那么多钱买了你,是看中你的歌声,看中你这张脸。还好,你这张脸还有人喜欢。只要一夜,我的钱就赚回来了,你就可以乖乖去死了!”
绿芜漪咽喉被呛满了药,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剧烈的咳嗽,黑色的药水流下她的脖子,浸湿了她半旧的白衣。那股恶心的味道在她鼻端萦绕不去,终成她一生的噩梦。
入夜,她便被送进了一间富贵的宅子,整个口腔被塞满了红布,男人说怕她咳血扫了贵人的兴趣。
这一夜过后,绿芜漪也好奇她怎么活了下来,她口里全是血,将牙齿也染得鲜红,布块取下后,全都涌了下来,形象异常可怖,男人问:“你怎么还没死?”
绿芜漪低低地笑着,仍大口大口吐着鲜血,斜睨的眼里却满是骄傲阴狠:“我自然要等杀了你,才好去死!”
绿芜漪扑了上去,狠狠地绞着男人的脖子,看他的双眼凸了出来,觉得快意极了。她疯狂地大笑着,嘴里的鲜血却越涌越多,汇聚在男人的胸口,宛若一株妖艳的蔓珠沙华。
眼前一花,胳膊被反锁压在地上,华凌寒焦虑的声音硬生生压入她的耳际:“漪儿,你怎么了?”
绿芜漪模糊的视线清明起来,这是一片沙地,她被按在炽热的沙子中,娇嫩的面容被烫的发红,海风习习地吹来,有股腥咸的气味。海浪拍打着海岸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真实而细微。
华凌寒见绿芜漪不挣扎了,将她抱起来,理了理她凌乱的发。
绿芜漪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她被鲛人的歌声带入了秦婵玉的过往。她可以奋起反击,秦婵玉是不可以的。因为她只是一个凡人,那么幼小的生命,注定饱受命运的摧残,而她只能痛苦地挣扎,然后接受。
幽幽的歌声传来,像是时断时续的哭泣,绿芜漪眼帘动了动,知道又要陷入歌声的幻境中了。
她张了张唇,想说些安慰她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眼前重影耸立,她在水池中娴熟地游着,像羽毛般轻盈起舞,男人看她的目光纠结而充满希望。
绿芜漪冷冷抬眼,问:“你养了我们这些歌姬这么多年,教我们游水,可不止为了个水上歌舞的创意吧?屠浮,你所图的是什么?”
屠浮像是有些意外,赞赏地看着她,目光充满了强烈的欲望,像一阵烈火般燃着其他人,也燃着他自己,说:“你真是一件完美的作品,超乎了我的想象。”
绿芜漪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也明白这其中必有一个大阴谋,屠浮岂能甘心做人间一个普通的富贵翁?
但很快,她明白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她看着他浑身鲜血淋淋,癫狂一般地大笑着,抱着那个新鲜的鱼尾,看她的目光是孤注一掷的希望。
绿芜漪被绑了起来,嘴被堵上,他褪下她的衣裙,打量着她曼妙的身躯。不是男人看她那种的饥渴,而是正如他说看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绿芜漪不由打了个寒噤,双腿使劲地踹他,却踹了个空。屠浮却抄起一根粗棍,使劲朝她的膝盖打下去,一下又一下,骨血飞溅,她痛的眼泪直流,浑身打颤,她的腿废了!
直到绿芜漪的腿再也没一丝反应,炸裂开的鲜血将木棍也染红了,屠浮按了按她的腿,见绿芜漪连呼痛也是不会了,才放手。
绿芜漪看见他掏空鱼尾,将鱼肠扯了下来,带着鲜血的鱼肠缠上她的双足,滑腻的血肠缠上她残废的腿,她也麻木地看着。
绿芜漪从来没看见有哪条鱼的鱼尾有这么大,鱼肠有这么长。当她被裹进那条充满了血腥味的鱼尾中,她才有了一丝恐惧,想尖声喊着救命。然而所有的恐惧都被塞进咽喉,怎么吐也吐不出。
救我,快来救我,谁来救救我!绿芜漪内心疯狂地呐喊着,还是被硬生生塞下那条鱼尾,密密麻麻的针线缝制了她生命中最后一缕光。
束缚她双手的布条被鲜血浸红,最终也没断开,反绞进她的血肉,终是逃不开。
“玉儿,我真的好爱你。你的歌声真美,比鲛人还唱的好。这样的魅惑之音,不是鲛人多可惜!”男人,抚摸着那条鱼尾,在她的耳边激动地说,“你看你现在更美了!”
绿芜漪的眼眶中泪水已干,只血红着眼望着他,被他扔进了充满腥臭药味的浴桶中。
她疲倦地晕了过去,恨恨地诅咒:“屠浮,你会遭受报应的,你会死无全尸,灵魂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哈哈,那我等着你这个废人来报复我!”屠浮猖狂地回答。
绿芜漪心力交瘁,终抵不过身体的疲倦,缓缓合上眼。待她睁开眼时,沙滩只剩下的她一个人了,歌声缥缈,她听着听着却流下了眼泪。
“婵玉!”绿芜漪突然激动地跑下海,冲着那歌声的方向喊着。
海水中幽幽传来回响,冒出一蓬水藻般的黑发来,她清澈的眸中映出她的身影,怯生生地喊着:“姐姐……”
绿芜漪看着她幼稚的面庞,突然明白她为什么保持着十四五岁的面容了,因为十五岁她遭遇了人生最绝望的黑暗,双腿被硬生生打断,变成了一个半鱼半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