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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除夕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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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媛依照着吉服的款式挑选出,一只红宝石双凤吐珠金丝簪,十二支滴露珍珠钗,一幅翠玉镶金耳坠和一串翡翠挂链。

坐在梳妆镜前,修媛任由平妈妈将她的青丝挽起,梳成高耸的堆云朝天髻,发髻正中妆饰着红宝石双凤吐珠金丝簪,六支滴露珍珠钗排成扇形分别插在朝天髻的两边。脑后再插上一朵大红羽纱牡丹宫花,整个法式显得雍容华贵。

戴上翠玉镶金耳坠,挂上翡翠挂链,她薄施脂粉,淡扫娥眉,轻点朱唇。最后,修媛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还少了点什么?她拿起手中的胭脂,依着记忆里电视剧中古典美人的样子,在自己的眉心画上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红梅。

就这样了,修媛望着镜中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转身对着站在身后的平妈妈和宫女们问道:“这个妆容怎么样,好不好看?”

满屋子的宫女呆呆的愣在原地,她们紧盯着眼前的皇后娘娘,惊为天人。平妈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口里念叨着:“好看,真是好看,娘娘的美貌无人能及。”

大家正惊艳时,凤仪殿的小内侍小豆子跑了进来。看见修媛的一瞬间,小豆子竟忘了说话,呆呆的望着修媛发愣。

平妈妈一皱眉,说道:“什么事,快说。”

“哦,太后遣人过来接娘娘,说夜宴马上就要开始,娘娘可以出发了。”小豆子回道。

“不急,你跟他们说让他们自行回去,本宫还没有准备好,等一会儿本宫自己会过去。”修媛吩咐道:“告诉他们,让他们替本宫多谢太后挂心了。”

“是。”小豆子向外走去。

“娘娘,现在不去,恐怕赶不上了。”平妈妈提醒道。

“赶不上就赶不上吧,就让那些‘惦记’着本宫的人多等一下吧。”修媛对平妈妈吩咐道:“平妈妈,去让他们把凤辇准备好,今天我要有多大排场就做多大排场。”修媛眼中闪过一阵精光。

平妈妈命人准备好了凤辇和皇后仪仗。修媛看看时辰刚刚好,她坐上凤辇在宫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向着嘉和殿出发了。

嘉和殿里的夜宴已经开始。除夕夜宴是后宫中最为隆重的盛宴,也是皇室的一个家宴,只有后宫嫔妃和住在宫里的未成年皇子可以参加。至于成年的已经娶了妻室的亲王,都会搬出皇宫另赐宅院,也都不会参加宫里的这个除夕夜宴。

云枫作为先帝最小的皇子,虽然已经成年,但是因为一直没有娶亲,所以并未搬出皇宫,他在寿和殿跟太后住在一起。因为有太后的管束和他自己的自律,后宫嫔妃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照例他也是要参加这个除夕夜宴的。

因为前一段时间卷入宫中的谣言,云枫本来不想出来,可是如今皇宫里盛传的凤仪殿的事情,让他很是担心。经过上一次的谣言风波和假山圈套,他连偷偷溜进凤仪殿去看看她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怕再一次授人以柄,伤害到她。所以,今天他还是忍不住过来参加这个夜宴,只想要远远的看一看她好不好。不过,看到云君浩身边的皇后宝座空空如也,他的担心更深了。

云君浩此时的脸色很冷,从他的面上看不出一丝波澜。他仿佛很专注的看着殿内舞姬的表演,麻木的接受着嫔妃们的敬酒,他甚至没有看过旁边空空的座位一眼。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她了,他的内心十分矛盾,既期待着她能出现在这个夜宴上,让自己好好的看看她,又害怕再一次见到她苍白的脸。

这一段时间以来,修媛苍白憔悴带满泪痕的脸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他在自责中度日如年。他强压住自己对她的担忧和思念,埋头处理国事。他每晚留在御书房过夜,不再踏入后宫一步。

看着皇后宝座空空如也,嫔妃们窃窃私语,她们有的认为后宫传言果然不假,皇后确实不贞,都没脸出来见人了,有的幸灾乐祸,想着皇后失宠,自己的机会就来了,还有的甚至在盘算着如何乘此机会诱拐皇上了。

后宫嫔妃们精彩的表情落入花贵妃的眼底,她不由得牵出一抹冷笑。望着云君浩身边空荡荡的椅子,她在心里暗暗得意:文修媛,你很快就会从这个皇宫里面消失!

就在花贵妃暗自得意的时候,嘉和殿外传来一声响亮的唱喝:“皇后娘娘驾到!”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外望去,殿中的乐声戛然而止,舞姬们都停下了舞步。云枫的眼睛里闪出亮光,花贵妃眼里露出狐疑之色,后宫嫔妃们表情各异、眼里都含着惊异。而云君浩的眼神在瞬间亮起之后,很快的陷入了彷徨。

在众人各式各样的眼神关注中,修媛缓缓的走进了嘉和殿。

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面容憔悴、精神萎靡。落入人们眼中的反而是,精致的妆容,华贵的衣袍,雍容的气质。她周身爆射而出的自信、张扬,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震惊。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大殿中央。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太后。”修媛彬彬有礼的对着云君浩和太后行了个礼,说道:“臣妾来迟了,请皇上和太后恕罪。”

云君浩看着修媛精心装扮过的精致面容,她消瘦了不少,脸上虽然盈着笑意,眼底却看不到一丝的喜悦之情。她的眼里空空的,看不出一丝波澜,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修媛直勾勾的盯着云君浩,他的憔悴显而易见,眼中藏有的一分愧疚和彷徨,在对上修媛眼神的瞬间隐藏不见。捕捉到他眼底的平静,修媛自嘲的笑了笑,难道自己还指望他,能对那晚的事情产生内疚吗?

两人瞬间眼神的交汇全部落入太后的眼睛,她笑盈盈的对着修媛说道:“来了就好,不迟,快上来坐吧。”

修媛答应着坐在了云君浩的身侧。

落座的一瞬间,修媛勾起了一个盈盈的笑容,扫视着坐在下首的嫔妃们。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仔细记下每一个嫔妃表情的变化,有心虚的、有发蒙的、还有跟她对视的。最后她的眼神落在花贵妃的脸上。四目相接,修媛的眼神变得凌厉无比,她眼中瞬间暴涨的厉芒,射得花贵妃心里一颤,不自觉的转开头,避其锋芒。

“起舞吧。”太后吩咐道。

“慢!”修媛制止舞姬起舞,她对太后说道:“这些舞姬排舞,年年如此,并无新意,臣妾给太后出个主意,保证能让太后看到与众不同的舞姿。”

“哦,皇后所言有理,宫中司乐坊这两年确实没有佳作。不知道皇后能有什么好办法呢?”太后似乎有点兴趣。

修媛望着花贵妃盈盈一笑,说道:“素闻花贵妃长袖善舞,舞姿乃是宫中一绝,想来应该比这些司乐坊的舞姬跳得好。今日是除夕盛宴,花贵妃你可不能藏私哦。”

花贵妃素来心高气傲,一听此话,立刻火冒三丈,她是堂堂的贵妃娘娘,居然拿她和这些下贱的舞姬相提并论,还要自己在这些比自己低级的嫔妃和奴才们面前献舞。她越想越忍无可忍,对着云君浩撒娇的说道:“皇上……”

“莫非花贵妃的舞只能跳给皇上一人看,连太后和本宫都看不得吗?”修媛望着云君浩问道:“皇上,你说呢?”

不知道修媛要干什么,云君浩望向她的眼睛,却什么信息都没有得到。他还是开口对花贵妃说道:“能为太后和皇后献舞也是你的荣幸,你该尽力而为。”

皇上发话了,花贵妃心里虽然不满,但还是顺从的换上了舞衣。

音乐声中花贵妃论起长袖,翩翩起舞。修媛无心注意她的舞姿,她冲着花贵妃露出轻蔑和嘲笑的眼神,直到她看到花贵妃眼中爆出强烈的怨毒之色,她才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一曲舞毕,太后赞赏的说道:“花贵妃舞姿确实妙曼,哀家平日里看惯了众人群舞,今日见到花贵妃一人独舞,真是别有滋味呀。”

“谢太后夸奖。”花贵妃说道。

“是呀,本宫今日沾太后的光,能得到花贵妃亲自献舞,真是三生有幸啊。”修媛说着将身上的翡翠挂链取了下来,递给小鹿子说道:“就把这条翡翠链子赏给花贵妃吧。”说着她望着云君浩问道:“皇上,你说好不好?”

“皇后要是愿意,自无不可。”云君浩不知道她为什么针对花贵妃,但还是习惯性的开口配合着她。

小鹿子接过翡翠链子,交到花贵妃手里。花贵妃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她狠狠的甩给修媛一个怨毒的眼色。

花贵妃重新落座,舞姬们重回殿内开始了新的歌舞,然而殿内的气氛却不一样了。所有的人都各怀心事,修媛灿烂的笑着,她的目的达到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曾今为伤害她的谣言推波助澜,她要让这里所有的人都记住她今天凌厉的眼神,让她们知道,这一切她都会讨回来的。

尤其是花贵妃,她不仅给了她一个下马威,还成功的激起了她的怒火。她想起一句歌词: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就在修媛心中冷笑不已的时候,殿外传阵阵钟声。

新的一年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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