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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说司乐大人专程前来听曲?”厢房内,云姬吃惊的问道。而一旁的梦姬却有些发愣,似乎没有听到修媛带来的消息一样。
“梦姬姑娘这是怎么了?”修媛猜测梦姬的反常可能跟猛都有关。他们俩一个风风火火的埋头往外冲,一个痴痴愣愣的呆坐在房中,想必是梦姬已经跟猛都坦白了一切。
“还不是哪个猛都!”云姬没好气的说道:“梦姬姐姐把什么都告诉他了,他倒好,听完以后二话不说,拔腿就跑了。亏了梦姬姐姐还把真心掏给他,真是狼心狗肺的坏东西!”
听完就跑了!修媛回忆了一下刚刚见到猛都的情形。他是有些失神,连撞到他老子都没反应过来。不过,修媛觉得当时的猛都只是有些失神罢了,他的眼神里面还有些兴奋,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估计他是太激动,想要回去告诉他爹。看来是梦姬太敏感了。
“他还会回来吗?”梦姬突然开口问修媛:“文公子,他是不是生气,不原谅我了?”
修媛呵呵一笑,说道:“如果他真的不回来了,这会儿又怎么会陪着他爹在包房等你呢?如果他真生气了,他爹来的时候,他又怎么会那么紧张。他还不是担心他爹找你的麻烦,在前面替你挡着啊!”
“真的!”梦姬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他爹怎么来了?”
“感情我刚刚说的话都白说了,你是一个字没有听见啊!”修媛一阵大汗,不得不把自己前去拜会猛勒,以及邀请猛勒过来听曲的事情,简要的再说了一遍。
梦姬听完修媛的话,对着她深深一拜,说道:“公子能解开梦姬的心结,帮着梦姬促成此事,就是梦姬的大恩人。梦姬无以为报,只能再一次感谢公子了。”
“别说这么多了,当务之急是赶紧准备一下,让猛勒大人看看你们的实力。”修媛说道:“我先出去了,你们记着不要紧张,只捡自己最拿手的曲子表演就可以了。”
修媛叮嘱完梦姬二人,回到猛勒所在的包房内。此时,他们父子儿子眼眶都微微有些泛红,估计已经把事情说开了。看这父子二人,确实是重情重义之人,修媛心里面也替梦姬感到高兴。
“大人,梦姬姑娘听说你来了,有些紧张,要准备一下方能出来献曲。”修媛说着,对猛都使了个眼神。
猛都会意,立刻起身对他爹说道:“父亲,我去后面看看,催催她们。”
“突然让她见我,想必她会有些紧张,让她多准备一会儿也好,你无须催促。”猛勒的话让猛都一时不好离开了,修媛赶紧清咳一声,说道:“大人,让他去看看也无妨。”
猛勒这才说道:“好吧,你去吧。”猛都疑惑的看了修媛一眼,他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这样听修媛的话。不过他也顾不得多想,听他老子一松口,他立刻一溜烟的跑了。
等猛都走远,修媛这才说道:“大人,想必你们父子二人把话已经说开了。看你的意思,似乎也不反对他们往来,既然如此,他们小儿女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让他们自己闹去吧。”
猛勒听了修媛的话,微微一愣,说道:“是啊,多谢皇……”他原本想说皇后娘娘,一开口才想起之前跟修媛的约定,在人前他应该改口,于是连忙说道:“多谢文公子的提醒。”
修媛跟猛勒没说几句话,包间的窗外隐隐传来乐声。修媛起身将窗户拉开一道缝隙,让乐声能更好的传进来。
猛勒是爱乐之人,此时他虽然没有看见奏乐之人,却早就被乐声吸引。他闭目欣赏起来,脸上微微带着欣喜的神色。过了良久,猛勒闭着眼睛感慨道:“不愧是赛超兄弟的遗孤,确实有他的风骨。自赛超兄弟获罪后,我多久没有听到如此美妙的乐声了!”
修媛也能听出梦姬的功力深厚,以她的年纪和这些年的经历来看,她能练就如此非凡的技艺,除了幼时跟随父亲扎下的深厚根基之外,天分恐怕也是极高的。
修媛将窗户轻轻拉开,对猛勒说道:“大人,你不想看看故人之女吗?”
猛勒睁开眼睛,往窗外看去,梦姬也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之下,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些发颤。梦姬的乐声戛然而止,她疾步走到舞台前面,对着猛勒就拜了下去。
故交相认自然是有一番感人的场面,等他们相见完毕,抒发完感情之后,修媛才将猛勒二人请到后院的厢房内。
“大人,你听了梦姬姑娘的曲子,觉得如何?”修媛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以她的实力,能否通过层层甄选,最后胜出?”
猛勒略微思付一会儿,开口说道:“小侄女的技艺已经登峰造极,若是光凭真才实学的话,她必定可以挤进前十位。不过,我只担心……”
猛勒说到这里,顿住没有继续说下去。梦姬似乎早知道他要说什么,接口道:“伯伯是担心层层甄选,各级官员中有人营私舞弊,侄女不一定能跻身十强?”
修媛知道这样的层层甄选,里面难免会有一些官员,私下做出一些事情,妨碍甄选的公平性。这个问题她早就想过了,见梦姬二人把话说到这里了,她觉得正是将自己的计划说出的时候。
修媛轻轻开口说道:“二位所说,确实是成功路上的一道障碍,不过我已经有解决之法。二位可愿意听?”
听说修媛有办法,猛勒二人当然是洗耳恭听。于是修媛开始跟他们分析起情况来。修媛分析,梦姬必须要跻身十强,并且在皇上和公主面前表演的时候,得到公主的赏识,才能成功的达到替父翻案的目的。
而要做到这一点,有两个比较大的障碍需要突破。第一点,就是猛勒他们刚刚说的,司乐官员层层选拔,难以避免其中有人营私舞弊,妨碍甄选的公平性。第二点,则是进入十强后,御前表演中,如何得到公主的欣赏,从而拔得头筹。
关于第一点,修媛分析,梦姬的第一步,自然是在猛勒这一级司乐官手中选拔,这一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猛勒之上,还有两级司乐官,猛勒也不敢保证他们没有营私舞弊,所以,梦姬要通过后面两次甄选,就不一定那么容易。
修媛想了个办法,就是让事情闹大一点。乐姬甄选原本就是威利泗举国关注的大事,如果再人为的把甄选场面搞大一些,事情就好办了。至于怎么把事情搞大,修媛决定让猛勒将甄选公开化。
威利泗乐姬的甄选,都是各级官乐坊主持,至于选拔的地点和形式,都由各级官乐坊自行做主。按照惯例,一般是在官乐坊的演乐大厅举进行选拔,除了官乐坊的官员之外,还可以邀请当地的名士乡绅,一起参与选拔的评定。
而修媛要猛勒将甄选公开化,就是要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哈齐镇虽然只是一个边境小镇,不过这里也是客商往来的一个要道,每日来此的商旅络绎不绝。如果把甄选放到闹市广场公开进行,不仅可以保证选拔的公平性,最重要的是它的宣传作用。
闹市广场是客商云集之地,这些客商里面不乏大户人家、皇亲贵胄家的采办,也有很多大商号的掌柜。这些人虽然只是跑腿的,不过他们能接触到的人,都是些大人物。最重要的是他们南来北往的,很快就能把消息传扬出去,这可是一个最好的*会。
只要公开甄选时,梦姬表现得好,加上云歌馆以前积累起来的人气,她名头很快就会宣扬出去。梦姬的名头越响,那么上面那两层的司乐官,就不敢轻易的把她踢下来。再由猛勒出面,为她周旋一二,那么她跻身前十就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
至于第二个问题,怎样赢得公主的喜爱,在十强之中拔得头筹。修媛之前对这位异国的尔雅公主并不了解,不过听猛都和猛勒描述,这位公主很喜欢异国风情,她对大玥的东西都很好奇。
于是修媛想到,云歌馆参选乐姬,不一定只有梦姬一人,她可以和云姬组成一个姐妹组合。这样不仅更有噱头,而且在最后的比试中,云姬那一手富有大玥特色的好琵琶,必定可以成为梦姬的助力。
二人组合虽然没有先例,却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许,所以,只要第一步打响了名头,猛勒只须以这个说辞替她周旋,应该问题不大。至于选曲和排练方面,云姬和梦姬姐妹二人早有默契,倒是不用特别操心。
修媛说完自己的计划,猛勒二人对她可以说是佩服有加。猛勒知道修媛的真实身份,对于这个超凡出众的异国皇后,他自来是钦佩的,如今听了她的方案,他更是对修媛佩服得五体投地。
猛勒起身对修媛一拜,说道:“公子大恩,猛勒替我那赛超兄弟先谢过了。公子如今,自身尚在危难之际,还能对我们出手相助,这份恩情我猛勒记住了。若是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猛勒但凡能做到,必定全力以赴。”
猛勒的话说得修媛心里面疑窦丛生,她不由得开口问道:“大人此言,我不太明白。我有何危难,竟会让大人说出如此严重的话来?”
猛勒听了修媛的话,疑惑不已,他冲口而出:“公子难道不知道,大玥已经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