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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清爱苏云,即便是苏云走了十八年,也没有办法掩盖。他唇角的笑容一顿,还没来得及收起,眼中的温情就已经被阴翳所取代。
他没有办法忘记当年的美好,更没有办法忘记将那份美好从他身上生生剥离的疼痛——这是将那些害了苏云的人挫骨扬灰,他也永生永世难以忘记的疼痛!
十八年前,他有美丽动人的妻子,也有一双可爱的儿女。那年他的女儿林欣荣刚满八岁,而他的儿子也才两岁。他年过而立,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却遭受了丧妻失女之痛。
苏云的去世还是和她大学所学的专业有关。她自带“学霸”光环,专业实力突出,虽然年纪不足三十岁,但却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成就。但也就是她的成就,给她带来了杀生之祸。
“清哥,今天咱们实验室和其他制药厂的实验室搞联谊,我带着欣荣去,省得他们老打我主意,晚上我俩就不回来吃饭了,你和别随便吃点泡面糊弄过去啊9有皓然,你多照看一下!”苏云走的那天,她牵着女儿欣荣的手和他说,但没有想到,那竟成了绝响。
他当时心里扑通扑通乱跳,那个时候似乎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他强行压制了下去。当时他还自觉好笑,自己对苏云的掌控欲似乎有点太强,后来想起来,他没有追出去把苏云叫回来,是他此生所犯的最大错误。
那次联谊上发生了恐怖袭击,失踪多名药物研究员——且都是负责研制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的那些研究员。大家从事的工作都和制药或多或少有点关系,知道这个消息稍一猜测,就知道有人抓这些研究员是为了研制毒品。
苏云是负责麻醉药品研究的,也是被带走的研究人员之一。当时她和林欣荣靠得太近,因此林欣荣也意外被带走。
林楠清也不清楚她们被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只根据警方的场景再现,估计是那批人看林欣荣年纪小又没有价值,又怕放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想要杀人,但苏云拼死保护,希望救下林欣荣的性命。
苏云被带走的次日,她的尸体就被发现在了城郊废弃工厂,一周后,剩下的研究员被成功解救,但是其中并没有发现林欣荣。
换言之,林欣荣失踪了,生死未卜。
后来林楠清才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带队解救那批研究员的人是名在役特种兵,名字是苏奇,而最初发现苏云尸体的,也正是这个男人。林楠清想去找苏奇,问问他是否知道林欣荣的情况,只是,苏奇死在了那场解救任务中。
没有了苏云需要他保护,他也心灰意冷,将那家制药公司交了出去。最初制药公司到他手里的时候已经是濒死状态,但是他令公司起死回生,并且获得了不错的效益,手段也令林家的人看好。他也因此回归了原本家族给他安排的道路,成为了林知银行的行长。
林楠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终于回过神来,脸上的痛色一时还没有敛去,就连眼角也似乎存在着淡淡的水光。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林楠清匆忙地收敛神色,但紧紧蹙起的眉头却没有办法轻易抹平。
“林先生,”是霍熠谦的声音,“听小姝说您找我。”虽然是一夜没睡,但他的精神看起来却比安睡整晚的林楠清要好太多。
林楠清回过头去,不冷不热地答了一声:“嗯。”他盯着霍熠谦的脸看,希望从霍熠谦的脸上找到一些属于苏云的影子。只可惜,他失败了。
他的这副模样看在霍熠谦的眼睛里,却成了为楚怡然抱打不平。霍熠谦心里冷笑,但脸上却始终不显,依旧维持着对待陌生人的面无表情。
“咱们去谈话室聊聊?”霍熠谦是主,林楠清是客,因此虽然是林楠清来找霍熠谦,但这邀请,也理应是霍熠谦提出。
林楠清盯着霍熠谦的脸又沉默了片刻,这才点了头:“好。”
他没有在霍熠谦的脸上找到苏云的影子,那么他看见苏容容时候的感觉应该没有错——苏容容长得的确有点像苏云,只是头发太短,所以整个人的气质改变不少,所以让他不好确定罢了。
苏容容姓苏,不知道会不会和苏奇有关系?林楠清心里打了个嘀咕,只将这个疑问记了下来,便跟着霍熠谦往谈话室走。
走进谈话室,林楠清又恢复到了商场上的模样。他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和刚才脸上难掩沉痛之色的模样判若两人。
“霍熠谦,我这次过来找你,是为了怡然的事情。”林楠清本想在商言商,对霍熠谦以职位相称,但“霍熠谦”三个字却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以至于他自己都愣住了。
“是我做的。”霍熠谦坐在沙发上,却身体笔直。他近乎冷漠地开口,说话的语调平淡到不可思议。
林楠清表现出一点惊讶的神色来,他再次打量霍熠谦,似乎在研究霍熠谦是哪里来的胆量,居然胆敢和楚怡然对着干。
“看来怡然这次没有猜错,”林楠清收回了打量的神色,“你的目的。”他淡淡地问,声音略显低沉,使得整片空间都变得沉闷起来。
“既然楚怡然猜到是我干的,那当然也应该清楚,我为什么这么干。”霍熠谦却将问题抛回给了林楠清。毕竟,“证据”两个字从谁口中出来都可以,就是不能由他说出来。
因为,他一旦说出来,就相当于他也认定了余思慧的嫌疑。
“怡然想拿证据换婚姻,老实说我是不赞成的。”但林楠清却并没有相关的顾虑,直接就把话摊开了说:“但是我是她的舅舅,我会支持她做的选择。”
电话里听了楚怡然说这件事,当时他就表示了反对。不过这是他和楚怡然之间的内部矛盾,是要在解决完楚怡然和霍熠谦之间的矛盾之后才需要处理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霍熠谦没有反驳,“如果是我的孩子,不管做了什么,也无论对错,我也都会力挺。”他也并非只是说着好听罢了,无条件地为自己的子女着想,这或许也是为人父母的通病。
至于护短的霍熠谦,自然更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楠清脸色一冷,从笑容到板着脸之间的转变快到眨眼间:“那么,你就是有意要和我作对?”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么大胆的年轻人了。这样的胆色,就是当年,他年轻的时候也不曾有的。
“虽然和你对上,我是以卵击石,但如果我要一门心思想对付楚怡然,那恐怕就是以石击卵了。”霍熠谦发出冷哼,他的确不是林楠清的对手,身后的背景亦没有林楠清强大,但是他只要只对着楚怡然下手,也未必不能让楚怡然蜕下一层皮来!
“我需要护着怡然,你何尝不要顾忌着霍氏?要真的两败俱伤,怡然的那点小打小闹换一个霍氏,这笔买卖倒也不亏。”林楠清并不为所动,开口道。
霍熠谦却早有准备:“前两个月你为了私事对霍氏出手,没过多久又再次和霍氏合作。如果这一次你还出手,恐怕对你和银行的声誉都不好。”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眼睛直视林楠清,借此让林楠清看清楚自己的态度。
——他不是在要挟,他这是在告诉林楠清,他霍熠谦,既然说得出,那就做得到!
“历史不过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女孩,可以让胜利者在上面随意涂鸦。”林楠清似乎在讲哲学,但又似乎在警告着霍熠谦——只要他最后胜利了,那霍氏的是非就可以由他来书写,发起商战的原因也就不是他两面三刀了。
对于林楠清的威胁,或许霍熠谦之前还会担心,但现在却是巍然不惧:“但是,如果楚怡然进去了呢?”
这个进去,自然不会是指她进什么好地方。
“你什么意思?!”林楠清猛然站起,双眼瞪得大大的。
他失去了女儿,而楚怡然失去了她的父母,敲楚怡然的年纪只比林欣荣大了一岁,林楠清就将楚怡然接到自己的家里来,将其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现在听霍熠谦这么说,自然也由不得他不吃惊。
“就是你想到的那个意思,”霍熠谦的语气不悲不喜,“楚怡然被扣的那批货中被查出不符合销售标准,而她送到南华医院的有一批一次性针筒消毒也不过关。”他说着,顿了顿,脸色也愈发冷冽。
“——而且,早上刚刚收到的消息,她被扣在海关那边的那批货里,夹杂了违禁品。”
楚怡然所犯的问题简直一个比一个严重,而“违禁品”的问题被他放在了最后,也就证明了这个问题是最大且最严重的。这从霍熠谦的脸色变得那么严肃,也可见一斑。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楠清的脑海中忽然窜出了一个可怕的结果,他难以置信,不由开口追问:“你口中的违禁品,是指什么?”
霍熠谦稍一犹豫,并没有选择隐瞒:“楚怡然应该没有胆子沾,但也难免有人搭了她的顺风车。”他顿了顿,然后死死地盯着林楠清的双眼,似乎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好久才吐出了一个字。
“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