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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段浩几欲起身离去。
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倒不是说相信他的话,就是想听听他到底要放什么狗屁出来。
“说说看,”段浩两手一摊。
阮煜泽沉了沉眸,抿了抿唇,方才的得意渐渐变成了没底气,
“我想,你们都知道我喜欢芳青,而且喜欢到骨子里去,可是这好事不能都让他顾承轩一个人得了啊。既然他要美人,而且美人也中意他,那东天他肯定也就不在乎了。”
“你放屁!”阮煜泽的话还没说完,段浩怒拍桌子,破声大骂,“就凭那个女人能跟东天比?承轩只不过是同情她罢了,从小是个孤儿,没爹没娘的,再说了,像她这种脚踏两只船,肚子里怀得是谁的种都不知道,承轩能好好的跟她过一辈子吗?哼,阮总,你算盘倒是打得挺精啊,现在东天归你了,那女人跟承轩了,到时候孩子一生下来是你姓阮的,为了孩子,那女人不照样得乖乖的跟你?最终,你是江山美人兼得,那承轩呢?岂不是两头空?他才不会那么傻呢!即便是他选择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也必须不能生下来......”
承轩呢?不是说承轩在这里等她的吗?杜芳青赶到茶楼的时候,连顾承轩的影子都没见到,却听到了不她不该听到的话。
那句句如芒,刺在她的心尖上。她只觉得脑袋嗡嗡响,脸上火辣辣的,心上若压了块儿大石般沉重。即便是她不愿意相信段浩所说的话,可是出于女人的敏感,她不得不联想到顾承轩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没提到过宝宝的事,也从来没有像一般初为人父的丈夫一样抚着她隆起的肚皮跟宝宝说话或者胎教。更别说与她一起谈论宝宝的性别或者给宝宝起名字了。
是啊,他的前妻已经为她生了一个孩子,或许他从来就没认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心再次被感情迷失了方向,杜芳青不知道是该相信顾承轩还是该相信自己。许久未起波澜的心突然凌乱了。原来,别人口中的她竟是那样的不堪,她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一句也不想再听下去。她逃也似的向楼下跑去。走到楼梯拐角处时,觉得这样挂着泪红着眼眶出去未免太过狼狈。于是她驻足拭了拭眼角的泪,理了理情绪。正迈出一只脚欲下楼时,突然,不知谁撞了她一下,笨重的身体重心不稳,整个身子毫无征兆的直直的往前倾倒下去,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呼救......
“啊!有人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好多血啊!”
忍着剧痛的杜芳青缓缓侧过头,回望着楼梯拐角处,段浩正一脸惊慌失措的着她,使劲的摇着头,双唇不停的一闭一合,似乎在说:不是我,不是我。
湿湿热热的血顺着衣裙流了满地,杜芳青痛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茶楼里的人也乱作一团,有的替她擦汗,有的打电话叫救护车,唯独段浩站在楼梯口一动也不动。
“浑蛋!”就在这时,阮煜泽从楼上的包间走出来,看到了这血腥的一幕,他二没说,上前就抡了段浩一拳头,然后没命的奔到楼下,抱起杜芳青就往外跑。
所有人都对呆愣在原地的段浩指指点点,毫无疑问的将矛头对准他。若不是他,怎么会那么巧,杜芳青早不摔晚不摔,偏偏在他出现的拐角处摔了。段浩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再怎么讨厌杜芳青,但也不会狠心到把她推下楼梯,可是杜芳青为什么要这么做来陷害他,为什么!
他颓丧的坐在楼梯的台阶上,细细回想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难道,难道杜芳青肚子里的孩子真不是承轩的?她怕孩子生出以后会对她跟承轩的感情造成威胁,再加上刚才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她怀恨在心,所以就借此机会把孩子的事情也解决了还能给他一个教训,让承轩恨他?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女人也太狠毒了,之前他也太小看她了。
在送去医院的路上,杜芳青痛得几次都昏死过去,可是为了孩子,她又坚强的让自己醒过来。可是越是清醒,痛感就越是强烈,等送到医院的时候,那担架床上的白床单已经被血洇得透透的,几乎能拧出血水来,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不知怎么得知情况的顾承轩在杜芳青被推进急救室的前一秒突然就赶到了,
“芳青,芳青,”他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你怎么样,怎么样?”他紧紧的抓住她的手。
杜芳青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脸色煞白,双唇也毫无血色,被汗浸湿得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额头上,原本微睁着双眼的她看到顾承轩,竟微微闭上了发眼睛,两行泪从眼角缓缓滑出。
“医生,若是两者只能保一个,一定要保大人!”在即将关上急救室大门的那一刻,顾承轩高声叮嘱道。
嘎吱一声,急救室的两扇门被紧紧的合上。
满头大汗,青筋暴起的阮煜泽早就握紧了拳头,虎视耽耽的盯了顾承轩好久。不明所以的顾承轩抓着阮煜泽就怒问: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压抑着的阮煜泽倾刻间爆发,一把揪住顾承轩的衣领,
“顾承轩,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芳青,她那么相信你,那么爱你,可是你,可是你却几乎要了她的命!如果我是你,我根本就不会在乎孩子究竟是谁的,只要是芳青的,我都会对他好,把他当作自己亲生的,而你呢,却容不下一个孩子,要这样的伤害芳青,王八蛋!”他两眼通红,似要吃了顾承轩一般。
顾承轩莫名其妙,又痛心疾首,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芳青为什么会成这样?
“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我怎么会害芳青,我怎么会害我自己的孩子,阮煜泽,你败我东天我可以原谅你,你胆敢伤害芳青一根头发,我决饶不了你!”
每个人的心都悬着,紧紧的揪着,恨不得揪得抽搐。
此刻,顾承轩什么也不想想,只是焦灼难耐的看着急救室那盏刺目的红灯。阮煜泽的爆燥也渐渐停止了,盯着腕上的表,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
大约一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护士捧着一个用白布包着的东西,有血从那白布里渗出来。
“护士小姐,怎么样了,大人怎么样了?”顾承轩一个箭步跨过去迫切的问道。
阮煜泽也奔到了护士的身边,他好奇的看了眼护士手中捧着的东西,隐约从那白布的缝隙中看到一张红通通的,皮肤薄得几乎透明的婴儿的脸。这护士手中捧着的竟然是一个婴儿。
“孩子,孩子!”阮煜泽惊呆了,不禁失口惊呼。
顾承轩的心咯噔一跳,拨开护士手中包着孩子的白布,小小的婴儿浑身是血,胳膊腿儿紧紧的缩在一起,还是在母体中的样子。他紧紧的闭着双眼,微微张着嘴,小得比巴掌还小,那小胳膊只有大人的手指那么粗,看起来好可怜好可怜。
顾承轩的心剧烈的抽痛着,他涨红的双眼,泪花在眼眶里打旋。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下孩子的小脸,已经温凉。
“护士,这孩子......”即便他已经猜出了结果,可是他依然不愿意相信。
“护士,大人怎么样了?”阮煜泽一心挂念着还没出急救室的杜芳青。
“还在缝合伤口,由于大人昏迷太久,孩子拿出来的时候,已经窒息而死。”那护士看了看顾承轩,又看了看阮煜泽,觉得有些奇怪,这两个男人究竟是急救室那女人的什么,为何个个都这么紧张。“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她问了句,“这个孩子你们看怎么处理?”
“我是!”
“我是!”两人竟异口同声。
那护士小姐有些急了,
“究竟你们谁是她的丈夫。”
顾承轩与阮煜泽相视一眼,
“我!”阮煜泽抢先道。
而这次,顾承轩并未与他争执,他默默的抱过护士手中的孩子,
“把孩子交给我吧,我想与他单独相处一会儿。”他的声音是哽咽的,甚至可以看到他眼底那份剜肉削骨的痛。
接过孩子的时候,孩子已经彻底没了体温,浑身发紫。顾承轩的心像如刀绞一样痛。这是他的孩子,这是芳青为他生的孩子,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他?他抱着孩子,一步一步,走得极其沉重......
看着他那痛心疾首的样子,还有那宛若老人般蹒跚沉重的步子,那抱着孩子出来的护士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顾承轩抱着孩子走后没多久,急救室的门突然又开了。
医生满头大汗,急忙忙走出来,
“你们谁是O型血?病人由于失血过多,需要输大量血液,血库里的O型血正紧张不够用,你们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