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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酒吧里依然骚动着不安份的因子,舞台中央依然有一个跳着钢管的妖姬。长发,性感的热裤紧身衣,却没有小彩那份独特的狂野。段浩要了一瓶八六年的拉菲,自斟自饮的喝了起来。等文彩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微微有些醉了。
“哟,浩哥,这都喝上了。”小彩边说边拿起酒瓶一看,“哇塞,还是八六年的拉菲呢,土豪啊这是。”
段浩没有搭理她,夺过酒瓶继续为自己倒了一杯。
“陪哥喝两杯!”他边说又边为她也倒了一杯。
“段浩,你不能再喝了,你的那杯,我替你喝了吧。”说着小彩便把他那杯仰脖竖尽。
正欲再拿自己这杯时,被段浩一把捉住手腕儿,
“我自己来!”他的眸底尽是心伤。
她微微叹了口气,只好由着他去。
段浩不明白,他们二十几年的兄弟之情,竟比不过一个只认得一年多的女人。他更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他心里气,他一心为了承轩,一心为东天,可是到头来,却被这样冤枉。他段浩从未为自己活过一天。
“凭什么!凭什么!”心底翻腾的愤怒与不甘,让他在一瞬间发泄出来!那只硕大的拳头砸在钢化玻璃上,看着都疼。
小彩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是微微有些心疼的拿起他砸在玻璃上的手,轻轻呼了呼。
段浩突将她的手反扣于他的掌下,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如果你在就好了,我也不会这么孤独......”
小彩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儿可怜,她怜他,也爱他......
阳光有些炽烈,照进屋里的强光透过眼睑那薄薄的一层,使人毫无睡意。段浩朦朦胧龙的醒来,头还有些晕晕的痛痛的,他下意识的扶了扶额,一抬眼,全是陌生的物什,这是哪里?蓦地想起昨晚不是在酒吧喝酒吗?只记得小彩也去了,之后的事,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走下床,环视了一圈儿,看到梳妆台上放着一只相框,相框里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
他的心咚咚的跳着,整颗心似快跳了出来,整个人忽然就愣住了,其中一个是小彩,而另一个,另一个竟然是文素。她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小彩这里怎么会有跟文素的合影。他无比好奇与惊讶的拿起那只相框,看着相片中的文素,那么年轻,那么稚嫩,又那么美好,一直隐藏在心底的那份情感倾刻间汹涌而出。
“文素,如果你还在该多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姐,是他们,是他们对不起我姐。”不知何时小彩站在了房门口,手里正端着早餐,“我姐姐她从来没有怪过你。”
段浩拿着相片缓缓转身,眸光盈盈的看着他,
“你是文素的妹妹?”
文彩微微点头,
“我是她堂妹,比我大六岁。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贩卖毒品数量过大,最后被判死刑,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坏人的孝,我父母列死了之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对我避而远之,包括我堂姐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叔叔婶婶,若不是我堂姐一再要求让他们收留我,我都不知道我现在是否还活着。被叔叔婶婶收养后,他们对我并不好,可是堂姐却对我很好,有她的一份,都会有我的一份......我上大学毕业后出去游浪,钱总是不够用,每次不等我开口,堂姐都会打给我,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亲的人就是我堂姐,谁若是对不起她,我便让他十倍的后悔!”文彩红着眼圈,眸底是深深的伤痛。
这丫头藏得好深,见她的时候,总是没心没肺的,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凄惨的身世。
“那你是故意接近我的?”段浩联想到近些日子的偶然,这才恍然大悟。
文彩没有否认,
“对,我就是想看看一直深爱着我堂姐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到底有多爱我堂姐,让我堂姐对他心存愧疚。”
段浩讶然,
“你是说文素对我心存愧疚。”
“是的,我在我堂姐的遗物中发现了一本日记本,上面记着她每天的心情,身边的人或事。”
段浩的心突然剧烈的抽动,抱着文素的照片,颓然的坐到床边,忍不住泪流满面。若不是他的残忍,她也不会绝望,也无不会无地自容的带着遗憾离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看到这样一个血性的汉子哭成这样,文彩觉得堂姐是幸福的,在她离去后这么久了,他仍然深深的记挂着她。
她缓缓走过去,放下手中的早餐,在他身旁坐下,
“浩,别这样,你这样堂姐也不会安心的。”她轻轻揽过他的头,依在她瘦小的肩上,“堂姐走了,还有我,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这次沉重的打击,让杜芳青一蹶不振,从昨天醒来到今天,她滴水粒米未进,呆呆的倚在床头,眸光呆滞的看着前方。跟她说话,她似没听到般,毫无反应。有时会突然泪流满面。作为女人,徐丽莹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可是作为嫂子,她实在不忍心看到她这样。
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打击,任谁也无法承受。心地善良的她,只得陪着她默默的流泪。
“芳青,你好歹吃点,这样把身子弄垮了,以后怎么办?你还年轻啊。”杜芳仲端着碗汤,急得直转悠。“两个大男人,口口声声说爱芳青,芳青现在正需要他们的时候,却连个人影儿也没。”
正嘟哝着,门嘎吱被推开,阮煜泽提着两大袋东西,胳膊里夹着一大束鲜花,走了进来,
“哥,芳青,公司有点事,所以来晚了。”他边说边将东西放下,忙走过去,坐到床边,“感觉有没有好点,吃东西了吗?”他很关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紧紧握着她一只手,“哥,把汤拿来,我喂芳青喝。”杜芳仲忙把汤端过去递给了阮煜泽,汤勺递到嘴边时,杜芳青依然如活死人般,不张口也不说话,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前面。阮煜泽无奈,只好放下汤碗,急得在床前走来走去,“芳青,他顾承轩伤害了你,可是你还有我,还有哥,你不能这么消沉,振作起来,好吗?”他蹲在她的床边,苦口婆心,千般柔情,“你这样折磨我们,你忍心吗?芳青,算我求你了,吃点东西好吗?你这样做值得吗?他顾承轩有为你掉过一滴泪吗?”
或许是说到了痛处,杜芳青缓缓侧目,眼神淡漠的看着他,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静宜吧,如今她也不是一个人了。”
一直躲在门口没敢进来的马静宜突然泪崩,她没想到杜芳青这么维护她,可是,可是她都做了些什么。
“芳青,”她忍不住走了进去,“对不起。”
阮煜泽的心顿时悬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马静宜怯懦的看着他,
“芳青都这样了,毕竟我们相识一场,我来看看她不也是应该的吗?”
“别说些没用的,芳青她需要好好休息。”阮煜泽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她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点头,
“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她而已。”马静宜紧紧握住杜芳青的手,“芳青,吃饭吧,你这样最后苦的还是自己,孩子没了,以后还能有,想想我,我也是死过一回的了,不也过来了吗?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儿,啊。”
杜芳青苦涩的笑了笑,
“嗯,我知道,我在努力说服自己,哥,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带他们都出去吧。”
阮煜泽忙拉着马静宜走了出去。杜芳仲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如今成这样,跟他不无关系,可是他也不有替她痛,不能替她受。
徐丽莹一直看着她,好像有话要跟她说,可是最后也被杜芳仲拉了出去。
阮煜泽一直把马静宜拉到大马路边,怒声质问,
“你到底什么意思?什么你对不起芳青,啊?你到是跟我说说?若是你胆敢胡说八道,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马静宜低垂着头,鼓着一肚子气,以前的她从来不会受这种委屈,更不会如此低声下气,
“阮煜泽?”越想心里越不甘,终于忍不住爆发,“你什么意思,啊?受委屈了,受打击了就想到我,过得好了,就把我弃在一边,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忍气吞声,就为了乞怜你那么一点点感情,而你呢,仗着对我的那一点点乞怜对我百般过份,我有说过什么吗?你现在是总裁了,了不起了,可是我不在乎你的名份你的地位还有你的钱,如果是,从一开始我就不会爱上你了。放心吧,我不会跟她说什么的,但是,拜托你以后说话做事都摸摸自己的良心!”说完,马静宜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承轩在悠悠阁的旁边选了一块儿临湖向阳的平地,这是他为他们的孩子选的。那是他跟芳青的第一个孩子,他已经很对不起这个孩子了,他不能再让他孤独的冷冰冰的离去。所以,他要把他葬在他们的爱巢旁,能时时刻刻见到他,陪伴着他。他还买了水泥,大理石,石雕......他要亲手为他砌一座充满爱的小坟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