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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缎蚕丝褥上,她眼眸微合,神情安静,一如数日前凤鸾被灭国时熟睡的模样,侍婢取来铜盆盛着的露水,金槿菊绣帕蘸水擦拭娇颜。
多俊的美人胚?
侍婢感慨。
槿菊珞帕下滑左侧脸颊,那道狰狞的伤疤,虽痊愈,可疤处过深过狠,仍让人感到头皮发怵。
可惜这道疤,硬将这副绝色的皮囊给毁了!
快速擦拭几下达成尊主命令,侍婢仓惶端盆逃走掉。
却未发现,一滴水珠竟在慌乱时落在床上人儿颈间,那株血色毒砂经水晕染,逐渐变轻,变淡。
床边轻纱幔帐随风飘舞,藏在被褥下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密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片刻,骤夜般琉璃的眼睁开……
三个月后。
“敛诚!”
她被不断重复上演的梦魇惊醒,玉臂扶额,早已是大汗淋漓。汗液淌至伤患处,一股被蚂蚁啃咬般钻心的痛传来,她却如失了魂的木偶,表情木讷,无痛,不惊。
裹鞋,披衫。
一系列动作冰冷却有序,如数落进门外,像是等待已久之人的眼里。
他,慵懒斜倚在门框红衣妖娆,丝线沿边绣金槿菊花瓣,祸国殃民的俏颜间,碧绿的眸散发风情万种的风骚,却又不失狡黠与奸诈,堪称盖世妖孽。
“帝女是准备要以这种悲天悯人的情绪继续过活下去吗?”
尧樾,那个如同他名字一样神秘莫测,据说也是战争爆发后将她‘捡’回来的人。
就像馊掉连狗都视而不理,却被随手捡来嘲弄玩耍那样。
一代女帝,说来讽刺!
“尧樾公子若是当真这样闲散无事,特意跑来奚落小女,那么小女或许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真的没什么把握,能成为讨公子你欢心的玩偶。”
她稍拢秀发,随意提了双鞋子下床,不顾尧樾那双炽热妖娆的眼瞳,轻纱掩面,自行来到门口摆弄花草。
“或是在小瑾儿看来,这些残花败柳比本公子更有吸引力?”尧樾见了,微蹙眉,竟有些醋意大发。
她不答,仍旧拎着木勺一颗颗给花苗浇水。
尧樾恼,一气之下,赌气大步流星到她面前,踩坏了几株较好的花苗,霸道的揽她进怀,就要吮吸那柔嫩冰凉的红唇。
初被搂时,花瑾骋刚要反抗,敏锐的嗅觉让她察觉到,他衣冠间似乎还带着一股不易被人发现的特殊药香,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迷迭。
可她却不避不躲,只用一种冷漠的姿态睨着眼前邪痞霸道的男子,冷笑:“养殖花蕾乃小女素日来的爱好,难道这也碍着尧樾公子清修了吗?”
尧樾稍愣,他那张翩若惊鸿的脸与她清冷的面容只有几寸之遥,似乎能够轻易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温度,可就在这时,欲吻她的动作却忽然毫无征兆的停下来。
“对结果失望了吗?”花瑾骋秀眉轻挑,眸子闪过浓浓不屑:“尧樾公子最擅长调制的催情药对小女子,无效!”
“妙哉,妙哉。”尧樾朱唇轻抿着,眼睛发亮:“小瑾儿,你究竟要给本公子多少惊喜才肯满意?常年受宫闱规矩束缚熏陶,温柔清雅的帝女继承者,竟然也懂这解毒之理,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