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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食材,令人垂涎的菜香。
花瑾骋却没胃口。
被斩断手脚扔进兽笼的敛诚,奄奄一息竟却又被野狗抢夺弑咬、咀嚼、吞咽时的死状,每每想起,还是感觉不寒而栗。
在触地身亡的那一刻,幽深的眸紧盯花瑾骋那张纯媚无度的脸,忏悔哀求:
“十年前,暮阳下的约定敛诚从不敢忘,可苋荛怀着我的骨肉,骋儿,请你深记这辈子敛诚的辜负,就算还有来生,人海茫茫也万不能原谅我分毫,啊!”
深记你?
敛诚你凭何这般自信,斩钉截铁的以为在你‘以死谢罪’后,被辜负的人还得深深记得你。那个,伙同胞妹谋朝篡位,欺君罔上的罪人!
敛诚你好狠的心,即便死掉也不愿还我片刻心安。
泪,悄无声息的滑落,宝石般剔透,竟也苦涩咸酸。
究竟,该有多不想重新面对,才会在敌军攻陷城池后选择束手就擒?究竟,是抱着何种心境,才执笔亲手在她的颈间画上那株毒砂,护她出城逃过一劫?
到头来,伤我最深的是你。救我一命的还是你,敛诚。
不知何时,窗外竹林涧奏起一首笛曲,袅袅笛音,如梦似境,余音婉转哀伤,全然不符此番雅致秀丽美景。
吱。
虽尧樾再三提醒,决不能踏出这处小苑半步,可她终是抵不住诱惑,更顾不得半夜寒风,循声追去。
竹叶扑簌簌狂舞曼妙下,有那么一位白衣男人正懒散的倚在竹杆上,墨丝随风飘摇,虽不得见尊容,但仅凭那朵勾勒在腰间未绽的金色紫罗兰,也不难看出此人身份的尊贵无匹。
“尧樾,是你麽。”
听到身后细微动静,男子敏锐的转头。
映衬着月色,只见他柔柔一笑,清秀五官中带着一抹俊俏却病态的虚弱,又带着一抹神秘,让人猜不透。只是,他目光虽是正对花瑾骋的,但黑白分明的干净眸子却又显得无神,涣散,似是虚空着一般。
云,云懿?
花瓣枝桠扑簌簌的摇曳下,花瑾骋秀眉微蹙,披着浅黄璎珞衫的玲珑娇躯,却也是不愿被人察觉的轻颤。
传说,云国王爷云懿虽是先皇后所生,却因天生身体虚弱而常年委身清净的山林调养,所以并不怎么受先皇的待见,再加幼时受伤患上眼疾,虽精通琴棋书画,兵法谋划,却最终拱手将皇位让给生性暴戾嗜血的云狼,无缘天下。
将青髻间碧螺簪拔下,花瑾骋谨慎的一步步靠近‘仇家’,敛诚惨死前歉疚忏悔的眼神不断在脑海盘旋游走。
“原想着,只要助狼弟登基王储,万人景仰,他暴虐的脾气就能逐渐收敛,怎知,这不过是本王的一厢情愿罢了。”云懿叹气,无光的瞳孔似是刹那变得惨淡,未觉身后凌冽杀意,他继续低吟:
“听说此次花鸾遭殃,皆因一女子,花苋荛?”
“啪!”
螺纹旋簪跌在地,碎成玉渣,最后那三个字,花瑾骋听后浑身冷不防一颤,妖孽美眸黯淡,后退几步差点摔跤,幸是搀扶樱树才能勉强硬撑站定。
树杈枝桠偷漏的月色下,她笑容显然有些吃力,惨白的薄唇蠕动,像是在绘画那名儿,那个被刀鞘硬生生铭刻在心脏最痛处的名字。
“苋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