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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阿妄惊诧的目光洗礼中,那抹优雅的紫衣翩然而去。
是了,人前的他只是南雅,一个识大体的风尘女子,而非她面前会絮絮叨叨的阿邪。
视线被掌纹遮去,阿妄微怔,暗想这手养得很好,可祁王乃是带兵良将习武之人,怎会有这样一双漂亮的手?
这是一双可媲美魔法师的手,她想。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纤纤玉质,指如削葱,最是衬着月白色的云锦……云锦?她这才惊觉自己还搂着夜无念的胳膊半倚在他身上,忙松开手,正襟危坐。
夜无念见她如此,只是轻轻一笑,好像方才深情款款的男人并不是他,就如同她之前情意绵绵的假象。
两人一时静默无言,这可苦了轿子外头的凌绝,眼见夜宴时辰差不多了,赴宴的太子都派人来催了一回,自家主子却不急不躁。
也对,他邀南雅赏花请太子赴宴,多半是为了这个叫阿妄的女子,如今美人在怀,夜宴去或不去,全凭他心情。
沉默了良久,无念突然问她:“你想见大哥?”
她并不否认,“不然我也不会赶走南雅姑娘,执意要与王爷同去宴会。”
这女人,分明也是为了妖满楼那个男扮女装的,心知瞒不过他,却偏偏口是心非。
他也不揭穿她,折扇伸出轿帘外示意凌绝起轿,便有四个黑衣裳的影卫成了轿夫。
“本王的妃,有些人迟早是要见的,不止太子,还有澧帝和太后,那之前,大概还会见到禄王。”
“太子资质平庸,却暗藏心机,兼有太傅及丞相两股势力相助,身后出谋划策者不在少数,行事不可谓不阴险;禄王诡计多端,其母景氏更是野心勃勃,又有夜都三大家族之一景家撑腰,气焰不可谓不嚣张;再有就是尚未封王的双生子夜无眠夜无寐……”
阿妄听得无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倦意袭来,闭上眼睛浅浅睡去。
她对夜无念毫无防备,他若是真对她心存歹意,用梦寻的话来说,她根本奈何不了,无论醒着梦着。
“真傻。”他揉了揉她额前的发,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自说自话,“他们都在觊觎那个位子,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既随我入了局,今后便难得安宁,这些尔虞我诈的伎俩不得不防。”
顿了顿,他又低声道:“也罢,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
阿妄原本只是假寐,靠在他肩上却很快入梦,大约是含芸香之效,她又梦到了星罗圣城。
那座城池很大,不隶属于任何国家,可说就是一个小小的王城,城中有大多数的魔法师和战师,以及少数的铸剑师、药剂师和战师,还有数个地位尊崇的占星师,而城主,是他们唯一效忠的王。
只因占星师数年前便留下的预言,她一出生就是国师,却没有人赐予她名字。
六岁被带到少城主府,初见那个顽劣的少年,她已是星罗圣城最年幼的中级魔法师,地位等同帝师。
魔法师大多体弱,年幼的她穿着宽大的法袍站在那里,仿佛随时能被风带跑了似的。魔武双修的少年身长如玉,一把就将她抱起,然后就被他不苟言笑的小师父狠狠训了……
打斗声将阿妄惊醒,她眼角带泪,夜无念肩上的云锦晕湿了一片。
“仅这一次。”他微凉的话响在耳畔。
“啊?”阿妄初醒,迷茫地望着他。
他捏住她还带些稚气的脸颊,霸道而认真地说:“为他人而流的泪水,不准再落在我肩上。”
他的眼神就像是炽热的火种,落在她脸上会熊熊的燃烧起来,逼得阿妄不敢直视他。
两人早已不在轿子里,而是并肩坐在一处高墙,凛冽的夜风夹杂着寒意袭来,耐寒的水生紫云杉晃动时沙沙的细碎响着,她缩了缩脖子,“这是何处?”
“湖心小筑。”无念的目光缓缓从她身上移开,风把他的长发吹乱,阿妄看到他的侧颜,不知何处而来的暗光勾勒出他的轮廓,在昏暗的夜色中美得朦胧。
不远处的打斗声再次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顺着无念的目光很快找到了声源处,星星点点的荷灯明灭,层层叠叠的纱帐缥缈,那才是阿妄熟悉的湖心小筑,而他们此时所在的这处高墙,隐在一棵巨大的紫云杉枝叶间,她以往竟不曾留意过。
不得不说,这是一处绝佳的窥探之地。
湖心小筑本就是供人赏玩的雅居,冰莲花间把酒共话,是多少文人骚客心之所向,只是主人阮娘性子古怪了些,只在圣女节前后开门待客,是以这几日来此的人络绎不绝,偏今日不同,祁王殿下设宴请太子,龙威军直接围了潋滟湖,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潋滟湖说小也不小,祁王此举兴师动众,却也是他惯有的风格,阿妄忍不住又看了眼身边人,身着华贵举止优雅,实在看不出是个荒淫奢靡的主。
他突然转过头来,四目相对,阿妄心下一慌,险些从高墙跌下,无念手疾眼快,把人捞进怀里。
阿妄稳住了身形,他却不肯放开她,“别乱动,好好看戏。”
他所谓的“戏”,自然是湖心小筑露天花台周遭打得难解难分的数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