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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乐和慕千浔夜未央的关系特别,如果林萧贸然伤害神乐的话,即便得到了长久的生命怕也是没有运气活。然而当局者迷,林萧想要长生不老的愿望已经根深蒂固,他的执念已经强大到可以不畏惧妖界与魔界的强大势力。
赵轻音对林萧有意,自然不会任由林萧自取灭亡,所以才会发生救神乐的事情,哪怕林萧会因此降罪于自己,哪怕自己于他再无可能,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慕容墨阳既然参与了这件事,皇宫也不会容他,从此他也要踏上漫漫逃亡路。
神乐不再说话,命运真是奇怪的东西,不管她神乐怎么做,似乎只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执念太过可怕,伤人伤己,然而,无论是谁,都逃不过心中执念。
“我们逃出去以后要去哪?”神乐问道。
慕容墨阳看神乐轻松面容楞了下道:“神界。”
神界?神界确实是个好去处。神魔之井有结界守护,非有缘之人不能进入,如此便能少了许多麻烦。
或许是惊魂未定,两人都不再说话,良久神乐莫名其妙的扯出一抹淡笑,似无意轻道:“衡弄文……”
慕容墨阳闻声猛的一震,却故作镇定的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然而神乐抬首了然的笑:“我一直认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因为你身上的荷香纠结,我以为那是香袋所制,现在我知道那是和我的牡丹香一样与生俱来的香气。衡弄文,你到底还要骗我多久?”
慕容墨阳僵着身子片刻才回转头,木然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神乐抱着双膝,抬头看宫殿天花板上雕的秀质木花:“也没多久,在清心阁看你煮茶的样子觉得熟息,后来多想了下就想开了。你说我要是做事之前都能多想想,是不是就不会做那么多错事了。”
衡弄文也就是现在的慕容墨阳,变戏法样周身焕发出淡紫光芒,灰衣衰败的模样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七年前荷香紫衣轻笑的模样。
“对不起。”
神乐没兴趣听他道歉,斜靠着梁柱也不看衡弄文:“我以为今生不会再见到你了。”
衡弄文轻笑:“我也没想到今生还能以本来面目见你。”他盯着神乐看:“一别六年,神乐变了好多。”
“我终究是要长大的。”可为什么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看清的事情就越多,越长大越不快乐。
故人重逢,无外乎两种情形,一种相顾无言只有泪千行。一种是非打即骂闹得你死我活。神乐的表现显然已经超出了故人重逢应有的表现。时间在不断地教会她接受真实的东西,无论是真实的幸福还是真实的痛苦。
如果一个人漠然了,也就证明她绝望了,至少不再奢求了。
梁下传来若隐若现的女子笑声,片刻,三五个小丫鬟拥着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妃子出来在厅里散步。神乐歪头朝下面看着,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几月之后,自己也会像她一样吧,挺着肚子,每日里只想着肚子里的小东西怎样怎样。
衡弄文皱眉,他清楚神乐这个孩子是要不得的,但看神乐的样子,多半是舍不得这个拾来之子。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几个侍卫猛然推开殿门,呼啦啦十几人全拥了进来,神乐一惊,以为自己被人发现了,刚要动作一只冰凉的手悄无声息的附在她手上,神乐回头,是衡弄文。
一个貌似是这群侍卫的首领的人站在最前面对大肚子女子行礼:“贵妃娘娘,宫里闯进个刺客,属下例行公事也为娘娘与龙子的安全着想,特地来搜查一下,望娘娘移步。”
那大肚子女子明显不乐意让人翻动自己的寝殿,还想争论什么,侍卫首领一声令下几人便分头去搜,神乐和衡弄文已经隐去身形就坐在他们头顶上方,以他们凡胎肉眼很难发现他俩所在。
然而神乐只是一分神的时间,下面忽然响起一声女子的惨叫声,再看时,那女子已经抱着肚子在地上缩做了一团,惨叫声不绝于耳,一声比一声凄厉。下面的人神色慌乱,叫御医的叫御医,叫贵妃的叫贵妃,乱的一塌糊涂。
大肚子女子身下忽然蔓延出大片血迹,而且有越衍越盛的迹象,一个吓傻了的丫鬟颤着手指后退道:“娘娘……娘娘的……胎保不住了……”话刚说完就被一个年纪长些的老妈子一耳光扇倒在地:“你个贱婢,咒娘娘!”
那小丫鬟缩在一边发抖不敢再言语。
神乐看着那一片鲜血浑身战栗,好像那血是从自己身体里流出的一样。血气腥味很快就蔓延到屋梁,神乐身在其中,想不感同身受都难。她瞪着慌乱的大眼睛,手紧紧的抓着小腹处的衣料,浑身除了战栗竟一动不敢动。她颤颤的开口:“这样孩子就没有了吗……化作一片血水……”
衡弄文将她揽入怀里声音颤抖:“不要害怕,你不会这样。我去给你找圣母水的解药,喝了就没事了……”
殿外慌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几个御医模样的人背着药箱匆匆进来,只看了一眼女子身下的血迹便摇头道保不住了。那女子半睁着眼颤着声的哼出要见皇上几个字。一个小丫鬟哭着跪在地上:“娘娘,皇上此时正忙,抽不出空子见娘娘……”
神乐此时认出这女子便是先前被自己脸上画王八的妃子,这女子肯定也没想到前日里她还和林萧同床共枕,今日里她落得此等大难,林萧竟连瞧也懒得瞧一眼,当真是薄情寡义之极!
眼瞅着殿里的人越来越多,衡弄文只能带神乐出去,天罗地网术极其耗费修为,皇宫内的除妖师只能轮番接力才能维持此术,只要等到他们换人的空挡就可以突破出去。
神乐依旧没有从那血色中醒过神来,浑身抖得厉害。他们耽误了这许多时间,果然有个除妖师撑不住要替换,衡弄文趁机化作一道紫光从天罗地网的缺口里遁了出去,而后一路急行,成功逃离皇宫。
天空黑的没有一颗星子,也没有月亮,像一匹墨色缎面,从头到尾黑的彻底。宣德城中的灯火如掉落凡间的星矢,越来越远,在这一片祥和掩盖之下,不知有多少秘卫在匆匆夜色里穿梭往来。
万里高空,月黑风高,一朵洁净祥云极不相称的飘在空中,如同一只蚕丝绣作的白蔷薇开在墨色缎面上。神乐望着渐行渐远的皇宫,淡淡开口:“你是仙?”
衡弄文一袭淡紫宽衣,额间一点清明仙印,却是显露出本来仙姿。他的声音没有变,一笑一语皆是十二年前的衡弄文:“我是天庭文曲星君弄文。”
神乐想笑,眼泪却先一步跑了出来,搞得她此时的模样十分可笑,落在衡弄文眼里却是满满的心疼。
衡弄文扶住神乐肩头,神色黯然:“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骂我?”神乐垂目而笑,任凭衡弄文钳着自己肩头,衡弄文没死,好好的活着,从头到尾好笑的都是自己,又怨得了谁,怪得了谁。
他所了解的神乐从来是敢怒敢言喜怒于形,一别十二年,怎的就变成这般压抑沉默处事淡然了?衡弄文心中一阵抽痛,情不自禁的将神乐揉入怀中,嗓音沙哑:“对不起,我以为平安回到妖界才是你的归宿。”
神乐任由衡弄文抱着,泪眼模糊却没有一丝哭声,她伏在衡弄文肩头苦笑:“我也以为妖界才是我的归宿,可为什么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明明谁都没有错,明明可以很快乐,为什么……为什么变成这样!”
神乐忽然紧张起来,瞪着一双泪眼,浓黑的眸子里黑漆漆的再看不到任何色彩,她一把将衡弄文推开,后退了两步慌乱道:“我不能跟着你,我盗了太上老君的仙药,天庭会来捉我的……我已经害你一次了,不想再看你被我连累……”
神乐转头看了身后万里高空,又退后两步,眼看着站在了祥云边缘,不管衡弄文曾经怎样骗自己,失去了一次便懂得了珍惜,她能再见他来得不易,又怎能再害他一次。
小云知心的钻出神乐衣袖,准备带神乐离开。却被衡弄文一手按住,另一手拉着神乐衣袖急道:“我并未听说天庭丢失仙药的消息,你可能想多了!”
神乐一愣,一个趔趄瘫坐在祥云上:“你说什么?”
“我说天庭并没有传出丢药的消息,老君粗心怕是没看出来。你……不会是因为此事……”衡弄文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好笑道:“自己吓自己,搞得自己失魂落魄。怎么这么久你还是改不了胡思乱想的毛病……”
神乐似乎一时消化不了此等喜讯,待在一边愣神。而衡弄文任由她慢慢吸收,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意,只是不经意扫到她小腹,刚刚舒展的眉头复又皱起。
圣母水的解药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