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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轻音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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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 被衡弄文送回来,绿衣就瞪着俩大眼珠子散发强烈怨念,神乐怕被波及睡得远些:“你不能怪我,要怪也要怪你自己功力不够,让人打发了回来。”

“衡弄文不是女的,你骗我!”绿衣怒道。

“我什么时候说他是女的了,我说的是如你所想,你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神乐狡辩完又扮委屈:“何况你刚才也看见弄文清君的仙姿了,连本姑娘都差点把持不住。牧离那么大把年纪了,功夫又好长得又不赖,怎么就没老婆呢?说不定啊就是好衡弄文那类的呢?”

衡弄文扳弄文,为了我今晚的安稳睡眠,也只能先小小牺牲一下你的品行了。

绿衣果然陷入深思中。

神乐如愿以偿的安稳睡大头觉,正迷糊着听到有人叫她,她哼唧了两声翻身再睡。那声音又大了些,神乐实在不能忍受,睁眼就看到绿衣对她伸舌头挤眼。

神乐愣了下,这是什么鬼?“大姐,又怎么了?我好困啊!”

绿衣精神亢奋,摩拳擦掌道:“以你对衡弄文的了解,我该怎么对付他?”

神乐闭眼趴着哼唧道:“一剑劈了他……”

“不行不行,我打不过他!”绿衣提醒道。

“……那就劈了牧离……”

“那是我相公,我为什么要劈他?”绿衣问。

“衡弄文!”咆哮中。

神乐看看被封了睡穴的绿衣安静静的睡着,满意的冲衡弄文点点头,这样总能一觉天明了吧。

一朝梦醒,已换天地。牧离和绿衣本就浪迹天涯,正好神乐也要去找解药,四人便一道走了。

市井之中最少不了的就是闲言碎语,神乐随便听听聊以寂寞。传闻种类很多,像宫里哪个妃子得了势,哪家公子又掳了三里铺的姑娘填八房,哪家喂牛的草料又被哪家偷了些,大到王公贵族,小到乡野村夫,或惊天动地或鸡毛蒜皮,天下之有,无一不谈。

神乐从这些错乱复杂的家长里短中整理出了一条惊心动魄的消息。

蹿到衡弄文身边:“三日后赵轻音会被斩首!”

衡弄文没有特别表情,昨日他便知道这个消息了,只是怕神乐冲动,所以没告诉她:“林萧这么做,就是想引出你。”

“林萧太过心狠手辣,若是我不知道这消息,赵轻音企不是要白白冤死了?”神乐义愤填膺道。

“你知道了也不能去。”衡弄文说的郑重:“林萧此次就是为了捉你,赵轻音的事交给我和牧离。”

“只是可能要耽误给你找解药。”衡弄文说的犹豫,神乐却坦然拍拍肚子:“还是救赵轻音要紧,这家伙还早着呢。”

衡弄文不再说话,神乐也沉默了。她知道解药多半是寻不到了,那就让她带这孩子再快活两月,然后由她亲手将它送走。

三日之期已到,到处都张贴着赵轻音的画像,好像生怕神乐看不到似得。衡弄文和牧离绿衣三人已经乔装打扮好混入围观的市井之民中。绿衣依旧粘着牧离,而他们这场一厢情愿的纠葛神乐已经从衡弄文那知晓了一二。

这本该是牧离对衡弄文温情的枕边话,但因为现在他二人另有任务,所以这一厢情愿的事件由神乐为大家讲述,若有讲解不到位的地方,忍着别说。

绿衣呢是除妖师世家出身,因为是个女孩,家人只想着将她养做大家闺秀。然而绿衣一直认为巾帼不让须眉,她是个女孩照样可以承担除妖救国的重任。她偷着学武功和半吊子的除妖术,最后干脆就离家出走决心要独自一人闯荡江湖。

江湖嘛,人心险恶之地也,这一点神乐是深有体会滴。绿衣涉世未深再次印证了江湖险恶这个事实,没两天时间她就被人骗的身无分文露宿街头。

于是她只好使出行走江湖的看家本领街头卖艺,她在闹市里舞刀弄枪,累的半死还没收到钱呢,就被官府以公然使用管制刀具的罪名关了两天禁闭。

被放出来后有好心人给她支招,说是帮人捉妖可以赚到大大的钱。她听了下午就接了一单生意。

月黑风高夜,她一身绿衣鬼魅般飘荡在街道上,等待猎物的到来。其实她想穿身夜行服会比较正规,可是囊中羞涩她也就免了这个念头。她整整潜伏了两个时辰,空荡荡的长街里依然没有一丝异样。

正当她想偷懒放松一下自己酸麻的腿时,长街模糊的尽头响起清澈的叮铃声,声音像是她从小听惯的铜铃声,似乎又有些不一样。没多久,铜铃声渐渐大了起来,一个人影也暴露在昏黄灯火下。

绿衣勾起一丝邪笑,二话不说执剑便向那人影砍去。没错那人影正是牧离,长剑挥来他却镇定的动也不动。

“啪……”

肉体与地面接触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而后被一连串的咕噜声压住。

绿衣趴在地上镇定装死,手中长剑被摔出了数尺。她的肚子在咕噜噜叫,竟是饿极半空里没力气摔下来了。此时她已失了先机,只能以静制动,伺机偷袭被误认为妖的牧离。

牧离是木头嘛,只歪了歪头便转身离开了。绿衣当然不会让他逃掉,执着的抱着牧离的腿。

牧离呆呆看看自己脚下的不明物体,而后固执的拖着一条腿艰难的前进。绿衣被他拖着,又失了长剑,肉搏的话估计也不是这人对手,只能抱着牧离的腿有气无力的喊:“捉妖精啊,妖精在这啊……”

奈何肚子饿极,声如细蚊,喊了半天也没人搭理她,终于她支持不住晕了过去。而后的情节就很老套了,无非就是牧离扮了英雄救美的角色,给了绿衣两肉包子。

然后绿衣感激涕零,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只好以身相许,望郎君笑纳。牧离呆呆拍屁股走人,绿衣便不依不饶的跟到现在。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牧离从头到尾,从前到后一句台词都没有,一句都没有。

人生本来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人金银财宝鲜花软语哄着,人家连看你都懒的看一眼。有人呢只用了两肉包子扮猪吃老虎,人家美女就粘着揭都揭不下来。

那个闲话聊完了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午时三刻赵轻音就会被处斩,离赵轻音送到法场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神乐此时身处法场附近的阁楼上,这个角度刚好可以将法场一览无余。她并没有见过斩首的场面,想来喷的满处是血的场面也不会怎么好看。

但似乎凡人想的和她不一样,犯人还没被押来,围观的人已经围满了了法场,人声沸沸嘈杂不堪。

“知道吗?这个赵轻音本是宫廷里有名的御医,皇上面前的红人!”

“那是犯了什么事,竟落到这等地步?”

“欺君!听说那赵轻音原本是女子却假扮男子混进宫的……”

“我怎么听说皇上早就知道她是女人,这次发怒好像是什么她毒死了先皇……”

“还有人说宫里刚滑了胎的妃子也是她下的药……”

“这……当真该杀……”

“唉,宫里的事谁又说的清呢……”

身边多了个人,却是乔装打扮的衡弄文,他穿了一身土里土气的粗布麻衣,弓着腰走路还咳嗽,乍一看还真是个乡土老夫。

他肩上扛了付扁担挑着两箩筐干果,凑到神乐面前粗着嗓子道:“小公子要不要买些干果?”

神乐斜眼瞟他,阴阳怪气道:“你咳得那么厉害,说不定就有什么痨病,你这干果我可不敢吃。”

衡弄文眯成缝的眼睛射出一道精光,只一瞬便隐去了。他又向前蹭了蹭:“尝尝,干净的……”

神乐不再和他开玩笑,小声道:“你不下去守着,上来做什么?”

衡弄文也轻声道:“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下去。”

神乐白眼:“下面除妖师虽然多,你可是神仙,还有牧离帮忙,能出什么事?”

“但愿吧。”衡弄文点头道:“那我下去了。”

“嗯嗯,去吧去吧。”顺手在他箩筐里抓了把瓜子,闲闲磕着。

林萧的如意算盘虽然打的好,可就是偏偏没有算到慕容墨阳是神仙所化。真正的慕容墨阳的遗体还在后宫的房梁上躺着,林萧八成以为她是孤身一人吧。

眯起眼睛看底下的人,捏着瓜子皮一个一个的瞄着:“三十三,三十四……”

林萧果然下了大功夫,光是神乐发现的除妖师就有半百。世态炎凉,前一刻还对你百依百顺的人下一刻就不惜任何代价的对你刀剑相向。可就算林萧这般对她,毕竟当年有些情分,要对他下手还真做不到。

法场尽头鸣起了锣鼓,三百精骑护送着两辆车缓缓前进,一辆皇辇,一辆囚车。

皇辇之中林萧闭着双目,正襟危坐。而囚车里赵轻音发鬓凌乱,奄奄一息的缩在狭小的边角。有人用烂菜叶子小石子扔她,她也缩着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而林萧却视若无睹,任其为之。

神乐将手握的指节发白,就算要引她出来也用不着这样对赵轻音吧!赵轻音虽冷漠无情却独对林萧情有独钟,这份情意林萧也要视而不见吗?

可是她躲在这里又不能下去,暴揍林萧的重任只能交给衡弄文了。皇辇渐近,法场里也沸腾了起来,呼啦啦跪倒一片,举目无有一人面目。神乐悠闲的嗑瓜子,看衡弄文下跪,木头脸呆愣,硬是叫衡弄文压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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