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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席老爷子摔倒瘫痪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席辰睿找了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脑科名医来给他治疗,但都说席老爷子年龄过大,就算是做手术风险也很好,只能服用药物促进恢复,只是这样痊愈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席辰睿对外的说辞仍然是老爷子上楼梯踩空摔倒,只字未提起关于地下密室的事,只是孟小然注意到,他最近似乎对总裁办公室内那些脑科医书非常感兴趣,如果没有工作他总是去翻阅,还做标记。
今天开完会,他没什么其他工作,就又那里一本书,捧着走到沙发处,慢慢看起来,格外认真。
“你到底想要从医书里找到什么东西啊?”孟小然拱着脑袋到他腿上枕着,睁大眼睛好奇地问。
席辰睿抿唇,手盖在了她的眼睛上:“这些医书都是爷爷的,和地下室内的医书一样,我想看看能不能从上面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能确认当初被关在地下室内的人,到底是谁。”
孟小然闭着眼睛问:“周轩不是去查DNA了吗?查不到?”
“现在全民DNA信息库警方那边都没有完善,一般是要留有案底才能甄别出来,所以并没有找到答案,不过周轩已经取了指纹去查,可能能得到更详细的情况,只是时间需要比较长。”席辰睿说道。
原来是这样……孟小然闭着眼睛想着那间囚室,又去想那些医疗机械用具,心里无端有些烦躁,翻了个身侧着躺着。
“猫儿,你觉得地下室关着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席辰睿忽然问了一句。
孟小然一愣,睁开眼睛看着他的下巴问:“你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仔细想想那些细节,你感觉那里是为一个人准备的,还是为两个人准备的?”席辰睿的手轻轻抚摸这她的脸颊,声音低沉,显然他自己也是若有所思。
孟小然便去仔细想了。
地下室内的医书她也看过,都是脑科书籍,而且脑死亡和脑出血被重点标记了,足见对象可能是一个患有这种疾病的人……不对,等等!
孟小然忽然找到了矛盾点,脱口而出:“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医书和逃走的那个人有矛盾!”
席辰睿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起来,认真地听她说。
“医书重点标记的部位是脑死亡和脑出血,如果那个被关在地下室的人有这种病状,那么他不可能能挖出那个逃生洞,也不可能逃得出去。”因为无论是脑死亡或脑出血,病人都是不能自主活动。
席辰睿点点头,孟小然的猜想和自己的一样,他补充道:“而如果地下室只关着逃走的那个人,那这些医书不应该存在那里,所以这个地下室应该曾经关过两个人,只是出了些什么原因,到后来地下室只关着一个人。”
“除了小屋,其他地方完全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所以即便那个脑出血的人曾关在地下室,那也是很多年前的。”孟小然抚掌非常肯定道,“我简直是被福尔摩斯上身了。”
席辰睿:“……”
这种时候就不要闹了好吗!
孟小然嘿嘿笑着,蹭蹭席辰睿的肩膀:“我说的对不对?快点夸我啊。”
“对,我早就说你肯想的话,一定能想出来结果的,是你自己平时懒惰不肯动脑。”席辰睿笑了一下,伸手搂着她的肩膀到自己怀里,手也习惯性搭在她的肚子上,“两个月大了,是不是?”
孟小然现在都已经改成穿裙子了,比起上个月她更能清楚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自然是孩子在他肚子里长大了。
“但是我发现你最近胃口好像减少不少,怎么回事?”席辰睿眼神有些担忧,“需不需要让张医生给你看看?”
孟小然忧伤地说:“我特么又不是猪,爷爷都成那样了难道我还能没心没肺地继续吃喝玩乐?”原来决定的五一长假要去度假,现在看来好像也没希望了。
的确,席老爷子突然变成这样,现在已经成了一道阴霾深深压在他们所有人的头上,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心情好的。
“妈最近没时间给你炖汤,你去让秘书给你点一份送来。”席辰睿还想继续看医书,孟小然就自己蹦跶出去,看秘书小姐们很忙的样子,她想着自己也没事,就自己溜达下楼,反正汤品店是在公司旁边。
今天早上下了小雨,路面湿滑,空气湿润,却让人感觉非常舒服,孟小然愉快地呼吸这春末的气息,忽然诗兴大发,正打算为此良辰美景赋诗一首的时候,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吓得她什么诗都给忘记了。
孟小然黑着脸:“你干神马!”
“我还以为你中邪了,没事露出魂魄离窍的表情做什么?”白晏表情很无辜。
“你难道不觉得我这个表情是陶醉?”孟小然眼神不可置信,犹如看到了石器时代的野蛮人。
白晏抽抽嘴角:“陶醉什么?”
“大自然。”
“矫情。”
孟小然:“……”几天不见,怎么感觉晏美人从傲娇进化到了毒舌?
白晏今天穿着很休闲,淡蓝色衬衫和米白色休闲裤加上棕色皮鞋,打扮很时尚,黑发很飘扬,喧子很性感,和她这个穿着距离孕妇装也就差一个尺码的老土女人一起走在大街上,成功引起了许多春心萌动的母性明里暗里的吐槽。
孟小然丝毫不介意,她已经习惯在这些看不到她内在美的凡夫俗子面前深藏功与名。
“你跟着我干嘛?”孟小然拐入汤品店,顺手拿了一份菜单。
“怕你这个四肢不协调的人,怀了孕之后更加不协调,外面下路路滑摔倒了,还要麻烦我给你打电话叫救护车。”白晏把要坐在床边的孟小然拎起来放在隔壁的座位上,背对着落地玻璃坐。
孟小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也懒得问,一边翻看着菜单一边说:“晏美人,担心我就直说,别那么嘴硬。”说着对他抛了个媚眼,“小样儿。”
白晏抚掌感叹:“几日不见,阁下越发不要脸了。”
孟小猫默默点了一份虫草汤,给他点了他最讨厌的苦瓜汤。
“席老爷子的情况没好转吗?”白晏问。
“还是老样子,吃东西都要吃些流质食物,短短几天人都瘦了一大截了。”孟小然撑着下巴说,“阿睿在联系各地名医,但看了检查报告后,都束手无策,毕竟都是八十岁高龄的人了。”
白晏淡然道:“万事不可强求,命里有的终须有。”
服务员把汤盅端上来,孟小然身体往后倾身,靠在椅背上,笑着说:“你说这种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违和感啊。”放在小腹的手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张纸条,怔愣了一下,也没去看纸条内的内容,立即站了起来,抓住了离开的服务员。
“纸条是你给我的?”
“不、不是啊。”服务员眼神茫然,表情更是无辜。
白晏不明所以:“怎么了?”
身边忽然有人快速冲出店门,孟小然放开服务二话不说就要追上去,白晏却拉住了她,重心不稳差点崴脚,白晏又连忙揽着她的腰身,顺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才避免了摔倒。
“你干什么?”孟小然立即就从他腿上站起来,而那人已经没影了。
白晏脸色比她更难看,愠怒道:“我不拉着你你是不是要追上去?外面下雨路滑,你那样莽撞地跑出去,摔倒了怎么办!?”
孟小然鼓着腮帮子,理解他是担心自己,当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跑掉她心里也有些懊恼,愤恨地跺了一下脚,重新坐回位置。
“怎么了?”白晏看她的颊侧还鼓得和只仓鼠似的,却没打算哄她,心想她要说不出个不得不追那个人的理由来,他还要责骂她。
孟小然摊开掌心,把纸条拉开,果不其然又是那个给她传过纸条的人写的。
——不准告诉任何人,明天我会去找你。
“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写纸条引我去查我爸妈去世的真实原因的那个人。”孟小然也没顾及就给白晏看,低着头慢慢喝汤,“他想和我见面了。”
“你不准单独去。”白晏撕掉纸条丢进烟灰缸,“如果你不想告诉席辰睿或者其他人,那我就陪你去。”
孟小然眨眨眼睛看着他:“容我透露给你一点,对方绝对是道上的人,手上有人命的那种,你确定你要这么毫不犹豫地跟我去?”
白晏盯着苦瓜汤皱眉,显然非常排斥,对峙了半响后他还是决定重新点一份,听到孟小然的话,他便是笑了一下:“我手上也有性命。”
孟小然瞪大眼睛。
他慢吞吞地补充:“鸡鸭鱼猪,牛羊鸟禽,长这么大我结束了不少活生生的性命,我会怕?”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正在面临我猫生最大一次抉择。”孟小然一脸严肃。
“你的抉择就是让我陪你,或者让席辰睿陪你。”白晏很不屑地哼了一声,又威胁,“如果比打算单枪匹马,我就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