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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看到了阳光下庭院的美,却不知在他眼中,阳光下的她有多美。
她的明艳比太阳强光还要耀眼,她顽皮又不拘一格的性子,硬是将朴素的青白常服穿出了灵动的味道,在阳光下的反衬下,她周身像一个发光体,牵引他剥开她发光的原理。
探其第一步,就是和她单独相处,他倾慕她多久了呢,半个月?五年?还是十年?姨夫姨母为自己创造机会,可得要好好把握!他随她的脚步入了膳房。
膳房中的缪女一脸平静。膳房内的厨子们可是一惊,放下手中的活立即跑到房内一小片空地上,整理一下有些皱但洁净的长衫和围裙,恭谨的福身请安。掌厨拘谨,说:“奴才见过四小姐,膳房油烟大,四小姐亲自过来仔细身子,若是四小姐想吃什么,叫绿素姑娘传个话来就行。”
这庖厨见到缪女来,心下不免微惊,想谁家小姐和自家小姐似的往这里跑,都嫌弃膳房脏乱不堪,又是下人们干活的地方,躲着还来不及呢。
缪女愣了下神,用食指挠挠自个儿的太阳穴,她对眼前膳房的景象有些茫然,‘怎么走到了膳房里来了?’
方才她心里只想着,庭院中逆光站立的金玄,阳光打在他宽厚的背上,在她的角度看他整个人就像降临凡间的天神一般!帅得直冒泡泡!若是能与帅气的他共进午餐,并且吃上自己亲手做的饭……想想便是甜蜜。
于是她就鬼使神差的来了膳房……
“凑、”缪女鄙视自己,她是外貌协会的吗?看见帅男人,心就不是自己的了。
缪女将自己分神的原因全部加注在金玄身上,语气变得不自然的呛锐,对厨子们说:“你们忙,我来这里找口水喝。”又语气极不好的对金玄说:“王爷您身子金贵,来这地方做什么?”
金玄笑,眯着眼睛里的开心,“想看侄女儿为本王做什么午膳啊。”
“做什么你就吃什么!”缪女念着出了门去。
一个小厨子端着水杯往这边来,停下脚,却见缪女已经走远了,举着水杯不知问谁,这水不喝了?
金玄笑眯眯的接下小厨子手中的水喝干,与缪女说了一头午话也是渴。看着缪女妖丽的背影,他道:“你这小厨子倒是机灵。”
阎王一笑也了不得,吓得膳房厨子们齐齐一激灵,这才反应过来,王爷竟跟在四小姐身后也进了膳房。连忙伏身跪下,把好容易才组织好的语言说出来:“奴才们见过睿亲王,王爷千岁!”
“免礼。”金玄将杯子递回给小厨子,打量起膳房。
膳房内各式炊器,存了珍馐美味的瓮缸样样齐具,还有大小十余个盛酒的大陶缸,若是这缸里装满了酒足有千斤!这丫头……好爱喝酒!金玄不禁为缪女的身体担心起来。
打开大缸的木头盖子,酣甜的酒香飘出来,好酒!
灶台上冒着蒸腾的白气不断散发出饭香,因为是饭点,膳房有些许凌乱但不污脏,金玄问:“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掌厨上前一步,站在金玄身后一米远处躬身,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看去。原来是放在灶台一角的鎏金鸳鸯大火锅,便开口解释:“回王爷的话,这锅叫鸳鸯火锅,是四小姐叫人定制的。”
“火锅?”闻所未闻,王爷上前两步研究起来:“吃饭用的还是取暖用的?”
“是吃饭用的,奴才也是头一回见。”这大厨好像与金玄有了共同语言,越说越开心,作为一个名厨,不仅是菜式得他关注,就是这种做饭的工具他也得关注。
四小姐回府后就带来很多新鲜东西,为他填补了不少在膳食方面的空白,他现在可是真有炫耀的资本了呢。原先和他同个级别的厨子别提现在有多巴结他了,他现在的见识可多着哩!
掌厨接着说:“四小姐定制了这锅还没用过。奴才听小姐说,是先将大料放入锅中,小姐说这是锅底;再注入开水把锅放在火炉上煨着,水开后先放肉,汤里就有了肉香味;再放各种蔬菜进去,小姐说这叫涮菜。”
说完吃法,这掌厨的眯起眼睛,中指与大拇指相对捏住自己上唇的胡子,神气道:“鸳鸯锅形如其名,如鸳鸯一样不分离,一半是辣汤,一半是清汤,可以让吃饭的人各取所需。投其所好,这可谓是小小锅中的玄机所在啊。”
金玄转身,正巧看到厨子摇头晃脑、高谈阔论的说玄机。他说的开心,听的金玄心情也不错。大厨话落,见阎王正笑脸看着自己,又想起刚才在王爷面前自己肆意的夸夸其谈,他的脸瞬间僵住,大腿肌肉抖个不停。
金玄轻拍他的肩,“你说的很好,快准备吧,今儿中午就吃火锅了。”
“鸳鸯锅……”金玄念叨着,还不忘把酒缸旁的小酒坛抱起一个,出了门。
因为王爷一句话,所有人快速的运作,停掉手中半成熟的菜换上新菜。拿叙炉的,刷锅的,熬汤的,忙得热火朝天!
绿素还在惊吓里迷糊着,今日中午两人就由另一个小丫鬟伺候,丫鬟道:“小姐,午膳做好了,现在传吗?”
缪女扔下手上的书做上桌:“传吧。”
暖暖的四脚短腿炭盆上架着暖暖的锅被端上桌,随后两人份的麻芝酱,小料,小菜也上齐了。缪女眸子亮了,“吃火锅?”随即又问金玄道:“你的主意?”
“侄女儿这里就像一个大宝箱,好多新鲜东西呢。本王好奇,侄女儿是如何想到的?”
缪女呆住,这人不仅很会转移话题,还会经常把人问到死胡同里,怎么解释火锅这个朝代没有的东西?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她乌黑的眼珠一转,你会转移话题我也会,“王爷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王爷可否将对我的这称呼换掉呢?”
“换掉吗?一声‘侄女儿’叫着很顺口。”金玄倒了一碗酒,是酣醇的江米酒。
“我听着不顺耳!你偷拿我的酒?”缪女把那碗酒端到自己跟前,喝了一口,味道酸甜不辣。
金玄抢过她手中的碗,颇有些不快道:“女孩子少喝酒。”又转回到刚才的话题道:“直呼‘缪女’不好听,猫儿、狗儿,那叫你‘女儿’?”
“噗!”缪女侧头,一口带着米粒的酒喷到地上,‘女儿’?亏他说得出来!
金玄坐在缪女对面,只好笑的看着受惊的缪女,他喝一口酒,他也爱喝酒。不再开玩笑:“丫头现在不愿解释没关系,一中午的时间还长,咱们一边吃一边说。”
缪女擦擦粘了酒水的嘴巴,对金玄皱皱鼻子,这人真是、明明可以称呼‘丫头’,偏偏这样叫了那样叫,故意拿自己寻开心丫9解释?我一个现代人和你一个老古董,有什么好解释的。
鸳鸯锅,一半白汤似牛奶,一半辣汤似烈焰,短短几分钟,锅中就咕嘟咕嘟的冒了泡,水汽形成的薄雾稍稍将两人的视线隔开。
其实这些年,缪女吃火锅的次数屈指可数。火锅,这种可以烘托气氛的东西,并且与家人一起吃,火锅太过幸福,缪女不敢碰触。这个锅也是这半个月她刚定制的,想着和爷爷奶奶,爹爹与哥哥一起分享的,第一次却是和金玄一起享用。
“可以吃了吗?”见面缪女失神,金玄提醒道。她眼中的伤在雾气中他看不清楚,但他能觉察她刚刚的身影有些落寂,她实际是个爱说爱笑的人儿,那失神的安静不适合她,她时有让他觉得心疼。
“土包子,锅里什么都没放你吃大料啊!”缪女嗤笑的笑话他这个老古董。
金玄哑口,他只是随意一句让她回神的话竟被她瞧不起了,瞧着一桌子生菜生肉,他还真是不知道从何处下口,他笑:“土包子,是形容我?”
“王爷真是聪明,可聪明也不太好,现代的词语也能分析出词义,真了不起!”
金玄赞同的点头:“的确不好,若是不那么聪明,也就不知道丫头你是在骂本王了。”
锅内的肉片被烫的从鲜红变成粉白,缪女用漏勺把肉舀到自己碗中,自顾吃了起来。金玄也学着她的样子去舀肉,舀了几下却是一丁点肉渣都没有。缪女见王爷吃不到肉心里发笑,叫你不请自来吃霸王餐!就叫你吃不着,姐要吃多少那可是有数的!
金玄对缪女耍得小心思也不在意,甚至喜欢她这种样子,她嘛,明明才十六岁但心智成熟,少了几分小女孩儿的天真烂漫,她偶尔的小玩笑让她看起来可人,金玄也就陪她玩玩。
她不给自己吃?
“喂!你干嘛夹我碗里的?”一双筷子伸向她的碗,抢她的肉。她立即护住碗,不过还是晚了,肉已经被夹走,还是一大坨肉!
金玄不愠不火:“姨夫让侄女儿款待本王,本王却到现在依然饿着肚子,为了不让侄女儿被姨夫说,不如就先把自己喂饱。”
“油嘴滑舌……行了,把肉都倒进锅里就是了,一人一半,谁也不抢谁的。”眼见肉没有了,缪女很没出息的先投降
“可是本王爱吃味道淡的,麻烦侄女儿吃辣的吧。”
“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