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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云峥离开的那一日,清漪也离开了,缘由还要从拜月宴那晚说起,清漪与云峥分开之后也没能回到屋里为太后取衣服,李德海来了,说是皇上召见她。
清漪随李德海进了皇帝的书房,来了许多次,还是头一次在里头闻到酒的味道,想必定是有大事。
“清漪来了啊,快进来。”皇帝自从将她送去太后那里,回回见她对她都很是亲切。
清漪还没来得及行礼,皇帝就将一道折子递给了她,“虚礼便免了,先看看这个。”
清则的字,是道捷报,汝城大捷,清漪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向上扬,难怪皇帝竟在书房喝起了酒,这可是十几年来头一次赢了南沙。
“清则果然没让朕失望,前几次故意输给南沙,那掖奎也是傲慢大意了,所以这次汝城之战,清则打开城门,他也竟想都没想就挥军直入,被清则来了一招关门打狗,听说那掖奎最后突围得很是狼狈啊。”
汝城之战赢了,清漪便松了一口气,上一世是靠着三千将士与南沙拼死赢来的,这一世看来损失并不惨重,她竟迫切的想要看到他们,确定他们是否都安好。
“说来也有些可悲,朕知道这好消息,却也只能与你分享。”皇帝举杯又喝了一杯,清漪这几日的所见所闻也大底了解了皇帝的处境,太后年迈他应该是不愿意她太过操劳了,皇后不可信,皇子们的眼中也就剩皇位了。
清漪为皇帝斟酒,“皇上,其实二殿下在南沙之时时常挂念皇上,每逢皇上寿辰都会记得让厨房准备寿面。”清漪希望这些微不足道的消失能够给面前这个孤寂的人一些安慰,她知道宓妃之死清则内心是怪过皇帝的,但对于皇帝,他还是尊敬多一些,尤其是在后来那些艰难的岁月。
“清则如何想朕,朕心里清楚,大概是爱恨参半吧。”
皇帝在外人看来有些昏庸,一直放任孟氏一族在朝中扩张势力,其实清漪越来越觉得皇帝才是最清醒的人,一切都似乎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皇上,虽然汝城大捷我与皇上一样开心,但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担忧。”
皇帝放下酒杯看向清漪,“你说。”
“之前二殿下一直传回战败的消息,朝中不轨之人只是看笑话不作为,如今汝城大捷,二殿下必定名声大振,恐怕有人不会再坐视不理。”据她回忆,汝城之后清则的队伍比之前更加困难,因为粮草被断了。
“朕也知道,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行军打仗最为关键的便是粮草,若是我想对二殿下下手,必定会从粮草下手。”清则的将士所吃的粮草都是四皇子的人在负责,要在这上面做手脚轻而易举,而且稍微有些克扣迟缓,都是致命之举。
“朕当初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事先将薛太师派去做了监军。”皇帝思索了一会儿,他去到桌案前,取了纸笔,匆匆写下了什么,再盖了印章,塞进信封,“清漪,你带着这封信去一趟军营,务必亲自交到薛太师手中,若是粮草出了问题,他看了此信便知道如何做。”
清漪接过信,“我即可便出发!”
“不必这么急,明日再走便是,对清则的事,你倒是比朕这个做父皇的更在意。”
清漪觉得皇帝今日心情是真的不错,竟然会那她逗趣,她不禁回了一句:“皇上这么费心的教导我,不就是想我尽心尽力为二殿下卖命嘛。”
皇帝一愣,清漪心里有些打鼓,但随即皇帝便哈哈大笑起来,清漪心中送了一口气也跟着笑了。
在汝城,一场大战之后,将士们在修整,因为战乱暂时搬离的百姓也在慢慢的返回家园,清则一身戎装,在城楼上巡视,身后跟着的古叔依旧还是那一声书生的长袍,手里不着兵器,只有一卷兵书。
“这几日不要放松警戒,对京城的百姓也要严格搜查,掖奎的性子我知道,这次吃了大亏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谨防有奸细进城。”
守城的统领俯首称遵命,“末将已经吩咐下去,若没有通牒一律不准进城。”
所谓通牒,便是在诱敌进城前,为防止普通百姓受到波及,给每户发的命牌,等仗打完了,他们便可凭着通牒返回城里。
“殿下,汝城知县求见。”一侍卫上前禀报。
古叔在一旁一副惊觉的样子,“这佟知县早上来过一趟,那时殿下还在与众将领商量部署防卫事宜,我便让他先回去,瞧着人老了,记性也大不如从前了。”
清则看看古叔,觉得他还是有几分演技的,什么忘记都是托词,是想着凉一凉那佟知县,“让他上来吧。”
士兵领命下去了,清则望着汝城城外景致,被几千铁骑已经践踏得没有了原先的生机,“这佟德筹早先年是孟府的门生,过了不惑之年才得孟府知遇之恩,当然对孟府是忠心耿耿,对我心存排斥那也是正常之事,可这一路过来,汝城算是治理最为得当的,百姓的口碑也不错,所以即使对我傲慢,我也忍了。”
清则感慨之际,佟知县已经上到了跟前,“下官佟德筹参见二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古叔瞧此时佟德筹恭敬的样子,想起了他们初来汝城这老头竟闭门不见的光景,见清则上前扶起佟德筹,古叔不得感慨,清则年纪虽轻,但心怀度量远胜过自己。
“佟老不必如此大礼。”
佟德筹不禁汗颜,“此番下官未着官服前来,便是来请罪的,之前多有怠慢,还请二殿下责罚,让下官在城门口站岗放哨都行。”
古叔笑了,“佟大人真是老当益壮啊,在下比佟大人还年长几岁,都无此信心了。”
“古先生说笑,在下这是无地自容啊,不做些什么,日后便没有脸面在汝城待下去了。”清则之前为了对南沙大军来个瓮中捉鳖,让百姓们暂且搬出汝城,到附近山上一躲,他不仅反对不执行军令,还煽动百姓誓死守城。结果清则率领部下,挨家逐户去劝说,最后就剩他佟府一家不愿走,清则没有为难,反而派重兵守卫。
南沙大军入了汝城,清则关上大门让将士给了他们狠狠一击,被逼急了的南沙兵冲入民宅,幸好大都都是空房子,佟德筹亲眼看着那些为了守护他佟府的将士与南沙兵厮杀,连他的小女儿都说他的不是,所以这仗一结束,他便舍了老脸来请罪了。
清则与古叔相视一笑,看来这佟德筹不仅是个好官,也还是个正直贤明之人。
“佟大人,我不罚你,反而要拜托你一件事。”清则拉过佟德筹的手,站到了城墙边上,“古人言:大战之后必有大伤。汝城一战,我们赢了,修整几日我们大军又要开拔,可这被毁的庄稼,这被损的房屋,就拜托大人带着百姓一起修复了,不能让百姓因为大战而流离失所,民不聊生,那国之不稳啊。”
佟德筹长叹一口气,不禁感叹:“老朽也是糊涂了,妄听传言说二殿下种种不是,如今才知道二殿下乃是真心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那一副肠子都悔青了的样子,古叔看着却十分欢畅,他知道从今后,二殿下又少了一个敌人。
但最后佟德筹还是到了城门口守门去了,是他自愿的,古叔去劝过他,他说对汝城百姓最为熟悉的就是自己,他亲自守门便不会让一只南沙的苍蝇飞进来。古叔将原话带给了清则,清则那时正埋头看书,只说了一句:“那他去吧,瞧他辛苦受累也算对得起我们之前受的委屈。”
古叔憋笑着出了门,果然二殿下也并非好得罪的。
但这佟德筹守城门,还真是又做了件让清则不欢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