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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本已经淡忘了的痛,那原本已经选择忘记的伤,那样的心碎成粉的噩梦,却没有温柔的细语将她唤醒,而是一种皮肉撕裂的痛将她惊醒。
血与汗已经模糊了清漪的双眼,昏暗的牢房里她看不清那近在咫尺的鞋子属于谁,又一拨掺杂了辣椒与盐的水泼在了她的身上,慢慢的渗透进伤口,她痛得不断的嘶吼。
一只脚踩住了她的脸,她连喊也不能喊出声,“你这个贱人,我今日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随着声音落下的是狠狠的一鞭,那只脚离开了清漪的脑袋,但是鞭子却为曾停下,随着那一鞭又一鞭,还有不解气的咒骂,“你竟敢下毒害我妻儿,你这黑心的毒妇!”
清漪只残留一丝的意识,她知道此人正是四皇子正则,她干涸的双唇微微的颤动,却再也无力说出不是她的话。
“王爷,她好像昏死过去了,皇上说要亲自审理,可不能将她打死啊。”天牢的看守上前提醒,若是四王爷打死了清漪,他是皇子又是为王妃报仇自然不会受罚,介时替罪羔羊就是他们这些看牢门的。
“皇上要审?还审个什么劲,证据确凿,就算本王在这里杀了她也不冤枉!”说着正则又举起了皮鞭。
天牢的看守跪上前,“王爷,这清漪郡主毕竟是太子府的人,还是皇上亲自封的郡主,若是就这么死在了天牢里,介时死无对证,怕是……”
“怕是什么!”牢头原本是想着抬出太子与皇上来阻止四王爷,可却不想反而将他的怒火激得更甚,“这女人就是从他太子府上出来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幕后指使,我今日先杀了这女人,再与他算个明白!”
说着丢了皮鞭,直接拔过身边侍卫的刀,一脚踹开牢头,对准清漪的脖子,猛地挥起了刀。
只听一声清脆,不知什么暗器将正则手中的刀狠狠击断了,那断下的一段落在了清漪的脑袋旁,正则与牢里众人吓了一跳。
“什么人!”正则防备的问,但却没有回应,众人打量四周也不见半个人影。
“会不会是……鬼吧?”不知是谁在后面小声说了一句,因为天牢没有什么人可以轻易闯进来,再说如果真的是人,那应该现身救人,断了一把刀算什么回事。
那牢头看了几十年的天牢了,才不信是什么鬼怪,但心里想着利用这个也不错,“小的斗胆回句话,算来也是孽缘,这郡主的生父苏大人当年就是被关在这间牢房的,苏大人喊冤而去……”他故意装作害怕,声音颤颤的越来越小。
正则的脸上也有些不对劲了,这再凶恶的人他都不怕,但若是邪祟之物,他还是有几分胆怯的。
“王爷,留着她几日狗命,看那太子有什么话说!”身后的下人也上前来劝正则。
正则借着台阶便下了,“那我就让她再喘几日气,记得,不许给她吃喝,不许给她上药,若是这么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四王爷正则扔了手里那半截的刀,甩着衣袍便大步离开了牢房,那牢头一直跪在地上恭送正则,听到脚步声远去,他才叹了一口气,“到真是个草包王爷,鬼怪?连影卫都不知道,看来皇上真是没将他当做后继之君培养啊。”
牢头看了一眼身后昏死过去的清漪,伸手探了探她的气息,“影卫大人,清漪郡主气息甚微,在下没有什么好药,若是影卫大人不愿她死去,还是先去找些丹药给她保命吧。”
牢头也不知道影卫在哪里,反正宫里的老人都知道,这影卫只归皇上管,得罪不得,所以她连牢房的门也没关,就先走了,心里想着还是将家里那颗老人参拿来吧,被影卫保护着的人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死在他的手里。
牢头走后,一抹黑影落下,影卫笛七将手中的药丸塞进了清漪的嘴里,但她似乎已经不能自己下咽了,笛七扶起她,用内里将药丸送进她的喉间,逼她吞了一口。
清漪的身上还有未拔除的飞镖暗器,笛七将她身子扶起,但软弱无力的身子犹如风中柳叶般摇摇欲坠,他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运功将那些暗器都逼出去,再渡了一些内里给她,让她勉强保命。
那一夜,天牢里飘荡着悠扬凄婉的笛声,可却没有飘得进清漪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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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入狱的第二日,京都府尹开堂审案,皇上亲临旁听,而照顾到云瑶的身子,并未让她来大堂,而清漪是被人扛着仍在大堂之上的,因为笛七的丹药以及内力为她疗伤,她虽四肢还是无力,却已经能睁开眼了。
但对于清漪来说,这场开堂公审,从开始就只是一个宣判她有罪的过场。
证人是云瑶的贴身丫鬟,替云瑶把脉的太医,还有万轩楼那天巧遇的府尹夫人以及几个百姓。罪证是从她身上搜出的那个药瓶,还有云瑶喝下的那一晚她倒的茶水,还有从太子府她住的院子里搜出的各种制毒草药。
清漪有了开口说话的力气,但当府尹将一切摆在她的面前,她便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这就是一场阴谋,一场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的阴谋。
高堂之上的皇帝是她唯一的指望,她努力抬头,投去希望的眼神,可是那张脸的冰冷的,眼神里更是没有一丝怜惜,她终于明白帝王原本就是冷血的。
有几次府尹小心去看皇帝的脸色,毕竟清漪是皇上的义女,但看那神色,也觉得皇帝此时对清漪应该是完全放弃了。
府尹问清漪还有什么话要说,清漪费力的摇摇头,几个衙役拿来笔墨纸砚让她画押,她却迟迟不动,她没什么可说的,但她也绝对不会认罪。
“来人啊,她身上有伤不便画押,帮她一下。”府尹此话一出,一个衙役便拉过她的手,想要勉强她按个手印。
清漪使出全身的力气,她抽出自己的手,对着公堂之上的皇上和府尹说:“我无话可说,你们可以杀我,但我绝不画押。”
府尹一愣,这不画押便是不认罪的意思,不认罪如何判刑,若是平时他早就让衙役毒打一顿,直接按下把拇指了,可皇上在他又做不得,为难之际,起身向皇上请示,“皇上,人赃并获,可郡主拒不认罪,毕竟是郡主,臣想是否给郡主一两日反思己过,再行判夺。”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是府尹,如何办案你定夺吧。”
府尹听令,当场宣布三日之后再行会审,让衙役先押清漪回天牢,清漪嘴角一抹苦笑,何必做这么一场戏,没有人问她为何不认罪,既然已经给她定了罪又何必拖到后天。
“等一等!”公堂之外突然有人高声喊,只见孟云峥扶着他父亲孟蒙义大人匆匆赶到了公堂,他们跪在公堂外,孟蒙义高声喊着:“皇上,请皇上替孟家做主,微臣爱女不幸,遭歹人毒害,今日一定要有个公道!”
皇上看着孟蒙义,那一脸的冤屈与痛心疾首的样子,他知道云瑶流产之事对他应是不小的打击,“宣孟爱卿进来。”
孟蒙义进来之后也顾不得大臣的仪态,对着勉强撑着身子的清漪就是一顿臭骂,而孟云峥看着满身是伤的清漪,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绞痛。
清漪不去管孟蒙义那些话,她只觉得很可笑,明明这一切都是设计给她的陷阱,为何这孟蒙义会骂的这般动情,未免演得太过真实。她看向云峥,这公堂上满满都是人,可她知道最可能相信她的,唯有云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孟云峥的声音很小,可清漪却听得真切,他为她为什么,因为他已经相信这一切都是她做的了,这样的认知像是另一把刀刺进了她的心里,她彻底的孤立无援了。
“为什么对云瑶下如此毒手!你与她无冤无仇,是不是有人背后指使!”孟蒙义追问,那逼着她的神情似乎要将她生剥了。
清漪的身子摊在了地上,因为她觉得太过恐怖,孟蒙义的这一问才是今日他来的真正目的吧,他们要陷害的不止是她,从太子府搜出的毒药,那明显他们是要将矛头对向清则!
他们的目标是清则,这个意识让她努力爬起来,或许这就是为何皇上不救她的原因,因为不想因为她在牵扯出其他,清漪苦笑,虽然方才还在怪皇上冷血,可现在竟没那么恨了,她咽了一口口水,“是我,是我对王妃下毒的,因为我父亲当年被孟大人陷害才会惨死,我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报复在王妃身上,都是我做的!”
所有的人都因为清漪这番话一怔,虽然他们都默认清漪就是那个罪人,可听到她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但她的理由又是那么可信,她父亲苏鹏当年的案子的确是孟蒙义经手的。而此时最为震惊的莫过于云峥。
“清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难道也是为了报复才答应嫁给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孟云峥一脸的不愿相信,他一直在等清漪辩解,一直在等她说这一切都是冤枉,可如今她不仅承认,还坦白了对孟家的仇恨。
孟蒙义一个巴掌落在云峥脸上,“逆子!这个女人毒害你的妹妹,你还要被她迷惑多久!”
“皇上,微臣求皇上为王妃做主,为我孟家做主啊!”孟蒙义跪在堂上几乎是含泪喊完的。
皇帝坐在上头,止不住一阵咳嗽,所有的人都在等他平复,而最后他转向一直沉默看戏的府尹,“如今人已经认罪了,这案子该结了吧?”
府尹一愣,但立即明白了意思,赶紧回到座位前,一拍桌子,那判词似乎之前都是想好的,张口就来。
死罪,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对于清漪来说这不是陌生的判词,只是没有想到她竟与她父亲一样的下场,只是没想到多活了一世,却也还是活不到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