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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孤晴不紧不慢的走下楼，瞧见和墨小白四眸微瞪的墨月白，不禁微微一笑：“月白哥哥，这小蹄子可是你弟弟？”
墨月白看着她微微挑唇：“小蹄子？这词用的倒是恰当。”
随手将怀中不敢说话的墨小白放在地上，墨月白轻佻双眉继续道：“晴儿，这弟弟我倒是没有，但是能和你一同念书的妹妹却是近在眼前了。”
他说着又顿了顿，拿着腰际的扇柄轻轻敲打手心，和墨小白算账：
“我跟你说过什么，你可是全都忘了？”
墨小白脸色一变，身形一闪就想跑，却被原地不动的墨月白随随便便的抓在手上：
“还学不乖？”
墨小白认命低头，声音略带撒娇的意味：“哥哥…我这不是想你了么。”
“有多想？恩？”
墨月白挑眉看着她，凤孤晴走了过去轻掩唇角：“白墨公子，您这账还没结呢，要不要请你哥哥代付啊？”
墨月白眸光一闪，转而望向继续想开溜的墨小白：“我觉得，你真不是个省心的妹妹。”
墨小白委屈反驳：“你也不是个省心的哥哥呀！爹爹和娘亲他们……唔！干嘛”
墨小白还想说什么，却被墨月白一巴掌捂住了嘴，似笑非笑的威胁：“你别乱说话，咱们回去说”
他这么说着，又回过头略带歉意的笑了笑：“晴儿，我回家把这小蹄子安顿好，你先自己忙”
凤孤晴点点头，目送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瞧见那墨小白打闹的神情，她忽然微微一顿，淡淡笑道：
“关系不错，头一次见他能和除了我以外的人亲近”凤孤晴淡淡垂眸，一丝落寞在她眸中挥之不去。
……
“还朝公子，能不能单独来一下？”
璐瑶用面具遮住脸，熟悉的嗓音让凤孤晴走到旁边，璐瑶探出个脑袋悄声道：
“不好了，老爷执意要让月娘当正房，还说什么‘反正也是随了你的愿’”璐瑶这句话让凤孤晴面色一暗，她连忙跑去后面换了罗裙回凤府。
凤府内，大夫人跪在地上哭成了一团，一旁坐着脸色铁青的凤清明，他一看见凤孤晴走进来，就迫不及待的迎面给了她一巴掌。
那巴掌狠狠的挥在了脸上，凤孤晴被打的偏过头去跌坐在地上，她慢慢起身微蹙双眉，什么也没说。
“爹爹怎么了？”
依旧是静静的语气，那种淡然的态度让凤清明顿时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免的冷哼一声：
“你这混账，之前说了不该说的话，如今我偏要废了这凤府的大夫人！她太目中无人了”凤清明怒指大夫人，大夫人哭的瘫在地上。
“老爷，我对你的心，你怎么可能不清楚？我虽然也是后来居上，可却也是爱你的啊！”
“敢问爹爹为何如此？”凤孤晴话语悠然，凤清明搂着月娘，轻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回去，这才道：
“你们这些娘们都是一个样子！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只有月娘她真心待我好，可你们竟是谁都不喜欢”他说着又顿了顿，看着大夫人继续继续道：
“哼，凤府的大夫人何等尊贵啊！但是你若是没了老子！你尊贵的起来么？我娶个妾你就哭哭啼啼，还有没有当家主母的样了？”
“老爷！您怎么可以说话这么不留情面？我好歹也替你养大了两个女儿，虽然老二年幼，可最终都是我的功劳啊！”
大夫人跪在地上抱着凤清明的小腿哭的声嘶力竭，凤孤晴看着一旁吓傻了的凤婉儿，神情淡漠：
“爹爹，如今你处死谁，废了谁，休了谁，与我何干？她不是我娘，我娘也不会如此卑微祈求于你，哪怕…她曾经也爱过你”
大夫人止住了泪，眸中带着一抹怒意和卑微：
“孤晴，你别火上浇油了，你是凤府的长女，好歹也劝劝他，不要让他娶了那勾栏院的女人啊！”
凤孤晴摆明了不想帮忙，因此只是微微垂眸：“庶出的长女么？我哪有劝爹爹的资格？大夫人抬举我了，更何况…”
她言语一顿，又继续道：
“她已经入院了，也和爹爹双宿双飞，我之前也曾问过，劝过，如今你们把这些事情跟我说，我又能做什么？”
场面顿时闹得僵持不下，门外的璐瑶忽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老祖宗醒了！听见这里闹得很，正怒火四起呢”
她这句话非常管用，大夫人连忙擦干净脸，整理衣装，就连凤清明也急忙喝下一口茶压住怒火，场面由一踏混乱变得亲近有加。
尽管是在做戏，凤孤晴也还是忍不住嘲讽出声：“这姜还是老的辣，若是早知道祖母出面便有用，我这巴掌不就用不着挨了。”
她的面颊还泛着滚滚红晕，瞧着大夫人一脸委屈的望着凤清明，她眸中闪过了一丝不屑：
“大夫人，我还有句话想问你”
她站起身，淡淡的笑意映照在脸上，大夫人抬起头看着她，不解的神情充斥双眸。
“大夫人，您说，刚刚的情景，是不是看着有点眼熟呢…”凤孤晴笑的自然而妖娆，她那张还未退去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讽。
是了，前世，她也是像凤婉儿这样害怕的缩成一团，瞧着爹爹恶狠狠的殴打娘亲，大夫人也曾像月娘那样傲不可视。
如今她略施一计，便把这些全部扭转了回来，刚刚凤清明的那巴掌虽然用力极大的挥在脸上，可她却感到了一丝畅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祖宗正向这边赶来，我不想和你这丫头拌嘴，有什么话不能一会儿再说么？”
大夫人面色还有些铁青的惨白，凤清明坐在一旁冷哼一声，对着里屋召唤：
“月娘出来吧，里面怪闷的”
凤孤晴看着凤清明和月娘混在一起的模样，忽然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或许应该赞叹自己有先见之明在凤宝楼说出了那番话么？
“我先走了”她没兴趣久候，该打的他也打了，该发的脾气，他也发了。之后的事情再和她没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你走什么？先过来拜新夫人。从此以后我看你们谁还敢无视月娘的存在！今日闹了这么一出，我不过是想换个方式告诉你们！我凤清明想要的，你们谁都阻止不了！”
凤清明的双眸泛着猩红，那恶狠狠的目光似是想将凤孤晴瞪穿才罢休。
凤孤晴心中了然，他只是在‘报复’而已。
“我让你跪下！你难道没听见么？”凤清明大力的拍了拍桌子，那温怒的神情让大夫人都不由得一震！
凤孤晴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目光一直停留在月娘那越发得意的面孔上，在心中自嘲的笑了笑。
果真应了墨月白的那番话，她虽然是想算计大夫人让她也体验被凤清明逐渐抛弃的局面，可却未曾想凤清明如今已经恨自己入骨了。
跪，还是不跪？
“我看谁敢让我孙女跪这猪狗不如的东西！”
凤雅忽然出现在门口，她拄着拐杖一脸的怒气，凤孤晴微微一怔，随后在凤雅的一旁瞧见了墨月白和墨小白的身影。
“老祖宗！您带着外人来大堂是为何意？”凤清明更为温怒，凤雅却十分淡然的走进屋，和墨府的人坐在上座。
凤孤晴没说话，只是微微垂眸退到一旁。
“这不是外人！而是你怀中那勾栏院女人的主人！”
凤雅怒敲拐杖，墨月白坐在那好整以暇道：“凤当家，您这话还真是说错了，你那女人出自我府，她未交赎契，怎么就是‘你的人’了？”
凤清明老脸涨红，忽然了然：“莫不是…那凤宝楼是你们墨府所掌？”
凤孤晴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她嘲讽的双眸微微上挑：“我的好爹爹，你连这最基本的都不知道，竟然还敢在这江湖行走？还敢揽妾？”
凤雅微微蹙眉：“你已经被我赶出凤府了，这当家的位置我会另选，你这孽畜，我就当做从不认识。带着你的女人给我滚出凤府！”
凤清明整个人都傻了，他放开月娘，浑身一震，随后指着凤孤晴厉声道：
“老祖宗，您若是废了我这个当家，那我第一个先在此废了这个孽女！她最起码也是我所出，我知道您疼她宠她，可是您如今此举也太过偏执了吧？”
凤孤晴微微挑眉，走到他身旁：“爹爹，你觉得我这长女当和没当，有何区别？”
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凤清明愤怒中的一巴掌！她被打的偏过头去，随后擦干唇角的血渍，眸色一冷：
“这才是你对我真正的恨意”
凤清明瞪起双眼！他随后又要挥下一掌却被墨月白瞬间摁住了手腕：“凤当家，有话不能好好说？”
他眸色渐渐变冷，执着凤清明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凤孤晴抬起头拦住了他：“月白哥哥，你让他打”
墨月白微微一怔，凤孤晴重复道：“让他打，他打的越凶，打的越狠，我便心中越发的畅快，这不过是他落败的悲惨罢了，我是他女儿，这算是最后的孝道。”
凤清明浑身颤抖，凤孤晴走近一步，继续道：“快点，你如今还能打我，过了今天，你便是跪在凤府门前，我都只当你是条不会吠的狗！”
这句话无疑给太多的人带来了震撼。
“你，你就因为你娘的事情，而如此恨我吗？我最起码也是你爹啊！”凤清明终于颤抖出声，他对面前的这出闹局简直是不敢置信。
凤孤晴微微垂眸，笑意颇冷：“我只是单纯的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