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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护人员要将解永昌送到医院进行进一步的检查治疗,沈蔚蓝想跟着去,他摆了摆手对顾长生说:“长生啊,我没事了,120会把我送到医院的,你就再帮个忙,把小蓝送回去,大晚上的,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师父……”解永昌一个凶狠的眼神甩过来,沈蔚蓝住了嘴。
“解叔叔请放心,我一定将沈师傅安全送回去。”顾长生看着沈蔚蓝,眉毛挑了挑,好像在说,你不是说不想欠我人情嘛,看,又欠下一笔。
沈蔚蓝无语凝噎,尴尬的扭开了脸,看着救护车将师父拉走,她才上了顾长生的车。
明明前几天她才怀疑他有家暴的癖好,今天就欠了他人情,她这人最怕欠人情,因为还不起,尤其对象还是这个谜一样的男人。
“去哪儿。”顾长生系好安全带,如今俨然变身沈师傅的小司机。
沈蔚蓝想了想,答:“单位。”师父住院,殡仪馆很多事情要处理,明天有的忙了。
顾长生木着张脸开车,沈蔚蓝小媳妇一样坐在副驾驶上,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而尴尬。
车子开出几百米远,她忍不住歪头看了顾长生一眼,脑中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死去的妻子,死者身上的种种迹象表明,死前她的身体受过大小不同程度的损伤,不只一次。
真的是家暴么,还是有其他原因?
沈蔚蓝的眼中染上几许迷茫,对顾长生,她不知道该把他归类为好人还是恶人。
一切都像是蒙了一层纱,包括他在顾宅面色清冷地递给她那笔数额巨大的封口费,包括他刚才对自己的恶声恶气的指责,这个男人,他们不过才见了三面而已。
“沈师傅对我的脸很感兴趣?”顾长生凉凉的声音拉回沈蔚蓝的思绪,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试探着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跟你的妻子感情很好吧。”
顾长生的气息一窒,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看来沈师傅不是对我的脸感兴趣,是对我的家务事感兴趣。”声音里已经有了几分冷然,像淬了冰的剑。
沈蔚蓝心里有些慌,不知什么原因,此时的顾长生让她感觉惧怕,就像儿时面对喜怒无常的爸爸一样,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发怒,就原形毕露了,荒郊野外的,杀人抛尸很正常吧。
可是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多日,她既然已经硬着头皮问出了口,索性这次就问个明白。
“我只是对你妻子的死感兴趣。”
气氛凝滞了几秒,沈蔚蓝歪头看着顾长生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顾长生冷笑了一声,唰的一下停了车,因为惯性,沈蔚蓝的身子狠狠往前倾了倾,又被安全带拉回来。
“下车!”顾长生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让人不宜察觉的颤抖,沈蔚蓝固执地坐在副驾驶上不动,“你在害怕什么。”
顾长生怒极,动作很大地将安全带丢开,开了车门下车。
沈蔚蓝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心惊肉跳,以前爸爸要打人之前,都是这么声势浩大的,这一刻,她忽然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懊悔,甚至想尖叫。
顾长生转到副驾驶的位置,将车门拉开,一把将沈蔚蓝拉下来,然后砰的一声摔上车门,车子擦着她的身子绝尘而去。
沈蔚蓝落汤鸡一样被溅了一身的污水,劫后余生似的脸色苍白着目送那辆宾利开远,惊脯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