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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医生？”沈蔚蓝也很惊讶，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他。
“你是来这儿工作的？”范一博扫到了她手里拎着的化妆箱，“你还真是一点闲不住啊，什么工作都要亲自上阵。”
“这边跟单位有点合作，只是今天空闲了，刚好顺道过来了解一下情况。”沈蔚蓝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顾长生的影子，“范医生到这儿来也是工作吗？”
“啊，算是吧，哈哈。”范一博搓了下手看了看二楼的方向，“在这里也能遇到，还真是巧哈。”
“呵呵，是啊。”
“那个……你不急着回去吧，有空我请你喝咖啡吧。”
沈蔚蓝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中午十二点，她还来得及吃顿饭再回单位，“我刚给死者化完妆，身上还有味儿呢，你不介意吗？”
“没事没事，我抵抗力强着哪。”范医生轻车熟路地带她转了几个弯，就转进了一家咖啡馆，她看着里面精致的装潢彻底傻了眼，疗养院里还有咖啡馆？尼玛刚才那吴院长还说穷得交不起水电费！
两人坐定，范医生喝了口水压压惊，瞧了沈蔚蓝好几眼，嘴动了又动话还是没说出口。沈蔚蓝看不下去了，“范医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这样我还真不习惯。”
范一博松了口气，“OK，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哈。顾家的事，长生都跟你说了吧。”
“嗯。”
“他那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之前就跟他说早点说出来比较好，他偏偏要藏着掖着的，这下说出来多好。”范一博一边用无所谓的口气说着，一边观察着沈蔚蓝的反应。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沈蔚蓝捧着杯子低低地叹了口气，范一博挑了挑眉毛，“你真的不介意？包括他妈妈是个杀人犯？”
沈蔚蓝摇头，“小时候我爸爸经常赌博，输了钱之后就酗酒打人，我妈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就跳楼自杀了。说起来，我跟他的经历还有点相似。”她的口气里带了一点自嘲，范医生惊讶得不行，“这就是你选择做殓妆师的原因？”
“有一部分吧。”
范医生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还没见过长生的妈妈吧，她就住在这家疗养院里。”
沈蔚蓝被这个消息震惊得整个人都傻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二楼的病房门口。范医生从门上玻璃里往里面看了一眼，说：“阿姨现在的病情好了很多，只是还不认人，等会儿你就把我当成长生，我先进去，你等会儿再进。”
“哦。”她听见自己木讷的声音。范医生推开病房的一瞬间，她动作迅速地闪到了一边，屏息凝听里面的动静。护工小静正在喂苏秀红吃饭，哄孩子一样，说好多话她才张嘴吃一口，半小时下来一碗粥还没喝进去。见范一博进来小静眼睛一亮，像看见救星一样，“范……顾先生，您来了啊。”
苏秀红闻言惊喜地抬头，一把推开面前的碗，屁股挪了挪给他让了个空，然后拍了拍床：“长生，快来坐！”范一博笑眯眯地坐过去，然后接过小静手里的碗，“让我看看今天的午饭是什么，呀，还有肉！”
“吃，你吃。”苏秀红把盘子往他那里推了推，眼里堆起笑意。这一幕被门外的沈蔚蓝看到，她的心狠狠一动，不管疯癫成什么样，她心里最挂念疼爱的还是自己的儿子，这样的一位母亲，又怎么会是杀人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