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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鸢有些乏累,靠在软榻之上,半眯着眼,看着跪在殿下的刘婉儿,缓缓道,“ 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臣妾岂敢对贵仪娘娘说谎,臣妾和秦妹妹只是美人,若是没有婕妤娘娘的命令,臣妾岂敢去冷宫,还对林娇儿出手。当初婕妤娘娘拉拢臣妾,是对臣妾说了,林娇儿是害了太后娘娘的凶手,即便她怀有身孕,她出了事,皇上也不会有多生气。此外,但凡有事,也有她为臣妾和秦妹妹做主。”
刘婉儿低垂着头,声声如泣。
“然而现在,臣妾和秦妹妹被林娇儿所伤,容貌举,楚婕妤却是要将臣妾和秦妹妹踢到一旁,根本不愿为臣妾和秦妹妹做主。臣妾心里委屈,想着贵仪娘娘是公道的,又得皇上的宠爱,是以,臣妾才想来贵仪娘娘这里寻求帮助。”
“贵仪娘娘,您可愿为臣妾做主?”刘婉儿说着,立刻便是趴到了地上,纤背微微颤。
“你口说无凭,本宫是不能信你的。”苏鸢实在是累得紧,淡淡的看了刘婉儿一眼,便是闭上了双眼。
刘婉儿跪在地上许久,只得到了苏鸢的这个答复,最后实在没能听到苏鸢其他的声音,只得先称起了身子。
但此刻苏鸢呼吸均匀,俨然已是熟睡。
“刘美人,娘娘累了,要不,您晚点或是改日再来?”
绿儿轻轻给苏鸢揉着肩,看着苏鸢已是睡熟,瞧着刘婉儿如此,只得压低声音,轻轻对刘婉儿道。
先是在楚轻凝那里碰了冷壁,现在在苏鸢这里又是得到了这句话,心下顿时如同再被泼下了一盆凉水。
刘婉儿到底只是一个美人,心下再有不甘,这时不先退下去又还能如何?
只不过,有时候这人的心思,却也让人说不清楚。
苏鸢虽与刘婉儿是回了这番话,然而在苏鸢心里,却又有着另外一番打算。
苏鸢正愁无人可用,刘婉儿就自己送上了门。她虽不够精明,却妄存了野心,这对苏鸢来说,岂不正好。
林娇儿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但楚凝绝对不会出手。如今,这刘婉儿倒是可以好好利用利用。
“绿儿,我这里有一瓶玉肌膏,你去给刘美人送去。她脸上受了伤,若是留下疤痕,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另外,你再跟她说,”苏鸢取出一个白玉色的瓷瓶交给绿儿,只与她这般缓缓交代道。
刘婉儿那边刚回去不久,见苏鸢身边的亲近侍女便亲自给她送东西来,心里顿时有些得意。
“美人娘娘,我家娘娘说,您若还有别的需要,可以跟我说,我回去给您准备。”绿儿想着苏鸢的话,便又继续对刘婉儿道。
“不必了,你就先回去罢。多谢贵仪了。”刘婉儿现在心里高兴的很,直接打发了绿儿,就对着镜子抹了些玉肌膏。
“原来这贵仪娘娘也不过如此,我随便说说,她竟然就信了。等贵仪娘娘将楚婕妤扳倒了,你我就再将贵仪一军。这宫里的两个得宠妃嫔,自此就全没了。”刘婉儿瞧着自己脸上已看不到任何痕迹,心情愈发的好。苏鸢那里的,果真是好药。
秦羽听着刘婉儿的话,心里仍是有些局促谨慎,“这药,真的是贵仪娘娘赠的?”
“你怎么这么烦人,难不成我还会骗你不成。这玉肌膏的效果的确不错,我记得你当时也受了伤,剩下的,你就拿去用罢。”刘婉儿有些不耐烦。
“不,不用了。我的那点伤,不要紧。”秦羽心下一惊,立刻摆了摆手,对刘婉儿回道。秦羽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也罢,你不要就算了。”刘婉儿晃了晃手中的瓷瓶,对秦羽的推迟也无所谓。
这剩下的药没多少,兴许她以后还能再用得上。
刘婉儿将瓷瓶往抽屉里收纳好,随后又讪讪开口,对秦羽道, “告诉你,咱们也不能光指着把苏鸢和楚轻凝斗倒了就能在后宫如鱼得水。最重要的,咱们还是需要得到皇上的宠爱。可惜的事,咱们鲜少能见到皇上一面。”
“不过,太后娘娘如今病了,没了以前那种威严,咱们可以试着亲近亲近。太后是皇上的母亲,咱们待太后娘娘好,皇上还能记着咱们。并且,在慈贤宫能见到皇上的机会多,两全其美。”刘婉儿神色微微一变,眼中透着闪烁的精光。
刘婉儿是个做实事的主,此刻方是对秦羽这么一说,下午就去了慈贤宫。只是偏偏不巧,同时在慈贤宫遇上了楚轻凝和苏鸢。
“臣妾见过婕妤娘娘,贵仪娘娘。”刘婉儿的目光与苏鸢对上,心下顿时一阵紧张。
“免礼。”
楚轻凝缓缓开口,准刘婉儿和秦xx起了身。
于楚轻凝心里,对刘婉儿有些抵触。这次在慈贤宫中见到刘婉儿,心里顿时对她有些防备。
刘婉儿这几日与苏鸢有些交集,但是两人之间到底如何,楚轻凝尚且未能了解得十分清楚。
“太后娘娘方才休息,你们且就先回去罢,不必请安了,免得扰了太后娘娘休息。”
楚轻凝微微一笑,缓缓与刘婉儿、秦羽道。
这刘婉儿现在来此,到底是怀揣着什么目的,楚轻凝心里不得不警惕。
“既然太后娘娘正休息,臣妾不好打扰,那臣妾就先告退,晚些时候再来与太后娘娘请安。”
“婕妤娘娘,贵仪娘娘。”
刘婉儿说着倾了倾身,秦羽也跟着做了刘婉儿的动作,随后两人就此离去。
“婕妤娘娘,何必对二位妹妹如此疏离,她们二人身上,倒也没什么利刺。”苏鸢微微掩唇,轻声笑道。
“不知贵仪娘娘在说什么?难不成本宫不想她们扰了太后娘娘休息,本宫这还做错了?”楚轻凝微微一笑,对苏鸢的这种反应,不禁直接回道。苏鸢是敌非友,在某些地方,她亦不必与其客气。
楚轻凝身为婕妤,以苏鸢的身份,自是不能直接与她顶撞。
此刻楚轻凝只需这一句话,便让苏鸢襟了声,没了别的话可说。
苏鸢正微垂着头,思虑着刘婉儿的事,只听得外面突然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母后的情况如何?”
晏啻没有让人出声,往楚轻凝和苏鸢这边走来,直接便是开口相问。
“臣妾参见皇上。”
晏啻突然来此,楚轻凝和苏鸢不由得顿时对晏啻行礼道。
“母后今日的情况如何?”晏啻待楚轻凝和苏鸢均是亲近,又重复了一遍。
“回禀皇上,太后娘娘的身体较前日要好上了不少。但识人,还是,”楚轻凝微微抿着唇,缓缓对晏啻回道。然而,话说到后面,却亦是欲言又止。
太后娘娘的身体虽是渐渐硬朗了,但意识却更加模糊,这样下去,楚轻凝担心陈太后的情况仍会演变得越来越糟。
楚轻凝既是无法开口明说,晏啻心里就明白陈太后的身体情况恐是不妙。在这个时候,晏啻亦是不对楚轻凝作出强求,非要她说个所以然来。
“母后的事,阿凝和鸢儿多费费心。”晏啻心下微叹,又对楚轻凝和苏鸢说道,“鸢儿,往日母后最是疼你,现在母后病了,你多陪陪她,有你在母后身边,兴许能让母后恢复些意识。”
听得晏啻这么说,楚轻凝心下微微一动,本想对晏啻说些什么。然而苏鸢就在旁边,她却不好开口。更何况,有些事,她也拿不准。
“皇上放心,太后娘娘那般疼惜臣妾,现在,臣妾定是要还太后娘娘那些恩情的。”苏鸢神色微凄,似为太后娘娘病重之事而神伤。
珍兰已死,慈贤宫内的老人也因太后的事而被处置。除非太后娘娘自己清醒,是她暗害了太后之事,怕是不可能再查到源头。苏鸢心里已将此事放下,应对太后之事,亦是游刃有余。
晏啻将苏鸢安排在陈太后身边,本是对陈太后极为不利。但在这同时,晏啻亦安排了楚轻凝照顾,这样一来,楚轻凝多少也能抑制住苏鸢的行动。
只是这样一来,楚轻凝和苏鸢之间,就难免会生出更多的摩擦。幸而苏鸢不想再给自己惹出其他的麻烦,对于是否要再对陈太后下手的事并没有下定决心,是以,这慈贤宫内,倒还能这般安稳。
“姐姐,”
齐妙仪去了芳颉宫,见楚轻凝迟迟没有回去,这才不禁来了慈贤宫。
“姐姐也要注意身体。”齐妙仪对楚轻凝当真是出自真心的关切,两人虽不是亲姐妹,可在这后宫中经历的种种,却早已让两人生了深厚的感情。
“妙仪,”
楚轻凝看到齐妙仪,将陈太后安抚着,便是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臣妾来看看你。”齐妙仪走上前去,直接开口。
随后,齐妙仪将内殿环视了一眼,不禁不悦的道,“苏鸢呢,她不是也该在这里吗?哼,不过,她哪里会真心给太后娘娘侍疾,既然已经回去了,那就罢了。”
“姐姐,天色太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齐妙仪到底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说苏鸢的不是,但是,齐妙仪来这里,是特地要劝楚轻凝早些回去的。
然而,齐妙仪的声音才刚刚落下,楚轻凝还未说什么,却只觉得自己一阵晕眩,差点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