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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期间,叶落云时不时的给晏啻布菜。然那筷子上沾了胭脂,叶落云却完全没有觉察。
晏啻喜爱叶落云,也是喜爱她的那份知书达理。
然而自她落胎以来,晏啻却隐隐觉得自己原先所看到的东西似发生了变化。
尤其是叶落云与楚轻凝坐到一起,叶落云的那种美,在楚轻凝那种平静温婉的气质的衬托下,直接就落了俗套。
楚轻凝或许没有最完美的五官,但那双眼睛中的神韵,却是极为少见。
楚轻凝饭而不语,期间虽有命青竹给晏啻布菜,更多的却是专注着自己的事。
晏啻多次看向楚轻凝,可在她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中,却始终看不到她真实的情绪。
这次楚轻凝将他和叶淑妃邀来这里,如果说仅仅是一起用膳,那晏啻是绝对不信的。但过了这么久,对于其他的事,楚轻凝却又只字未提,这让晏啻也不禁有些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
晏啻正思索着此事,只听得殿外顿时一阵喧闹声传来,似乎是有人发生了争执。
“娘娘,外面闹起来了。”吟香小巧的身子,灵活的闪入了大殿,脸色十分焦急。
待吟香还来不及说后面的话,只见得一名五大三粗的婢子直接撞到了吟香的身上,吟香一个踉跄,又往叶落云琳兰身上撞去。
琳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身子一动,却是硬生生倒在了叶落云身上,将叶落云一起拽着摔倒在地。
叶落云今日的拽地长裙本就格外烦冗,这次琳兰一拽,倒是将这衣摆又往下扯了一截。
此刻叶落云稍显狼狈,连忙将自己的衣衫拢在一起,起身之余,却再度被自己的衣摆绊倒。
琳兰立刻上前扶起叶落云,将叶落云紧紧护着。
看到这一幕,楚轻凝不禁暗暗佩服青竹的办事能力。
“还不将她抓出去!伤了皇上,你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楚轻凝面色一凝,立刻对跟进来的那些婢子喝道。
“是,是。”那些婢子连连点头,立刻冲到那名五大三粗的婢子周围,将她团团围住。纠缠一番之后,才算是将她勉强制住。但那婢子却是僵持在那里,不肯离去。
“求皇上为奴婢做主,奴婢的姐姐入宫为婢,却枉死后宫,奴婢求皇上姐姐讨回一个公道。奴婢知道奴婢今日之举,定是惊了圣驾。但奴婢贱命一条,奴婢不怕死。求皇上为奴婢做主!”那名极为蛮壮的婢子再度挣开了钳制,扑通一声,顿时跪在了地上。
“皇上恕罪,此事是臣妾的疏忽。”楚轻凝见到此状,立刻微低下头,开口请罪。
此刻晏啻眉头微皱,颇为沉默。瞧着楚轻凝看了片刻,只对地上跪着的婢子道,“你姐姐是谁?枉死后宫又是何意?”
“奴婢的姐姐名为云瑶,是皇上大婚之前新选进宫的一批婢子,后在凤雎宫内当差,后来又被皇后娘娘送到了祁云宫淑妃娘娘那里。但是前不久,奴婢的姐姐死在了凤雎宫,是被活活掐死的。死之前,奴婢的姐姐定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死状狰狞。奴婢的娘亲在见到姐姐尸首的那一刻,当场便旧疾复发去了。奴婢现在孤身一人,什么都不怕,只求能给姐姐讨回一个公道。”那名婢子跪在地上,双目含恨,情绪已极度隐忍。
楚轻凝看到这里,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往青竹那边看去,见她一脸茫然,心下顿时也意识到了什么。
“皇后,可有此事?”晏啻神色微微一边,只将目光直接落到了楚轻凝身上。
“启禀皇上,云瑶的尸首的确是在凤雎宫内发现,但凶手尚未查明。”楚轻凝微微低下头,缓缓答道。
“皇上,奴婢知道凶手是谁。在奴婢的姐姐死前几天,姐姐曾来找过奴婢,那时候姐姐对奴婢说了不少话。现在想来,那是姐姐在暗示奴婢。杀害姐姐的,定然就是淑妃娘娘。”那婢子连忙开口,立刻急切的说着。随后那婢子便是睁大了双目,满眼恨意,死死的盯着叶落云。
叶落云此刻恍然与这名婢子的视线对上,看到这双与云瑶一模一样,却又充满恨意眼睛,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传言里云瑶死后眼珠子就是瞪得极大,死不瞑目。从没想过害怕的叶落云,这时竟被这眼神慑的慌了神。
叶落云这一反应,直接就落到了晏啻的眼里。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认为你的姐姐是淑妃娘娘所害,可有其他的证据。”晏啻眉头微微一拧,目光从叶落云的身上移开,看向了殿下那名婢子。
若是换了之前,此刻这名婢子早已惹怒了晏啻,哪里还有她说话的机会。
“奴婢没有。”那婢子缓缓垂下头,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气馁。狠狠的咬了咬唇,那婢子口中渐渐渗出了血液,此刻再度抬起了头,那满富恨意的眸子再度落在了叶落云的身上。 “但奴婢的姐姐曾说过,她知道了淑妃娘娘的秘密,淑妃娘娘不会放过她。”
“放肆!”叶落云脸色骇然一变,情绪亦有几分失控,“皇上,臣妾冤枉。”
“淑妃,朕还没有说是你,你不必着急。”晏啻脸色一沉,语气微冷。
“可是臣妾,”叶落云看着晏啻的这番态度,心下顿时一凉,更有几分惊慌失措。
“你先回去罢,此事,朕定会让皇后查明。还有你落胎之事,朕也会给你一个交代。”未等叶落云将话说完,晏啻便直接打断。
看着叶落云眼中的慌乱,晏啻心里更是寒了几分,十分失望。
“臣妾告退。”叶落云微微抿唇,倾了倾身,只能离去。
眼下叶落云的衣裳只稍作整理,与来时的耀眼完全无法相比。
原本叶落云是作好了来羞辱楚轻凝的准备,哪知竟会闹出这种事。
那个婢子定然是楚轻凝所安排,故意说这些话扰她心神。她竟一时大意,乱了方寸。叶落云心下暗暗懊恼,只可惜皇上已经怀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