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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刚诧异挑了挑眉,不过面瘫脸并没有多余表情。作为一个称职下属,只需严格执行主子命令就行。至于疑问困惑,主子不解释,身为下属就绝不应多问。
自问绝对入列称职下属的冷刚,将眉间诧异压下,淡淡应,“是。”
转身下了楼,瞬间不见人影。
严或时认出伪装后的慕晓枫,正不着痕迹往她那边挤去,费心想着如何做出偶遇的样子引她注意。
忽然有人急匆匆迎面走来,严或时恍神瞬间,竟然被那人撞了一下。
“哐当”一声,从那人身上掉下一块令牌。差点被撞翻的严或时心里正怒,眼角无意掠见那面令牌字样,怔了怔,眯起睛飞快打量那人一眼,随后敛了怒意,顺手将掉落草丛的令牌拾起握在掌中。
“这位兄台,真是抱歉。”那人稳住身形,连忙伸手去扶严或时,“都怪我急着赶路,一时大意撞到兄台,不知兄台可还好?”
扶着严或时站好,他连忙诚恳弯腰作揖致歉。
慕晓枫瞥见这一幕,眼睛微微发亮,不管那人出现是巧合还是刻意,对她来说这都是个好机会。
“没关系,”严或时笑着摆了摆手,眉心略蹙,似是极力隐忍疼痛。目光在那人华贵衣裳上凝了凝,这才递出令牌,“这是公子的东西吧?”
“啊……谢谢,谢谢。”那人错愕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伸手接过令牌。
就在严或时欲借着令牌与人攀识之机,慕晓枫拉着赵紫悦飞快隐入人群,迅速往暗中安排好的地方去。
那是与兰园相连的一座宅子,外表看着就似普通民宅。慕晓枫为了秘密带赵紫悦外出看病,先是租下这座宅子,然后又重金聘来一位医术不错的大夫,特意暗中安排今天到宅子里给赵紫悦看诊。
待慕晓枫带着赵紫悦到达花厅,那六七十年纪却一脸顽童相的大夫已然坐在那里。
“陈大夫好,”慕晓枫含笑与那满身药香的大夫打过招呼,直接将赵紫悦拉到旁边坐下,“这位就是病人,烦请陈大夫给她看诊吧。”
陈大夫抬头,瞥过赵紫悦苍白枯瘦面容,冷不丁凝见她艳艳生光红唇,眉心立即跳了跳。
“手伸来。”敛去惊异,平淡的声音严肃得一丝不苟。
赵紫悦缠绵病榻好几年了,拗不过慕晓枫软磨硬泡才答应外出看病,其实在心里她对自己的病压根不抱什么希望。
平静看了对面严谨的大夫一眼,将袖子往上挽了挽才伸出手去。
大夫把脉半晌,然后又询问半天。慕晓枫就守在旁边,见他问诊事无巨细,但眉色沉吟,面相严谨却又教人看不出深浅。
慕晓枫七上八下待在一旁,在大夫收手沉吟片刻,隐含殷切的盯住了慈眉善目的青衫老者,期望这个大夫真有妙手回春的本事。
“嗯,夫人的病不是简单的伤根寒症,”陈大夫盯着赵紫悦过份艳红的嘴唇,黑瞳内有精光闪过,他一边捊着胡子一边慢条斯理道,“老夫还需采集夫人与这位姑娘的血液研究一番才能确定。”
赵紫悦愕然,“我的病与晓晓何关?”
陈大夫没看病弱孤枝般的赵紫悦,眉眼上扬,精光闪烁盯着慕晓枫不放,高深莫测的道,“老夫这么做自有老夫的道理。”
慕晓枫暗下翻翻白眼,果然有本事的都爱故弄玄虚。
“娘亲,不妨事,”慕晓枫安慰的笑了笑,看向陈大夫的眼神隐含不容质疑的确定,“估计陈大夫也就需要采集我几滴血液而已。”
取她的血可以,不过仅限几滴。
“对吧,陈大夫?”
陈大夫咧了咧嘴,默默斜她一眼,估计他敢否定的话,这丫头大概一滴血也不肯让他采集。
赵紫悦对于贡献自己血液倒不排斥,可要采集她女儿的血,情况就不同了。她愧歉的看着少女,犹豫道,“晓晓,娘亲的病……”
“娘亲别说了,”慕晓枫打断她,撒娇的摇了摇她手臂,“你真的心疼我,就赶快好起来。”
“行了,都把右手伸出来。”陈大夫趁着这当口,已经准备好两只干净的碗放在桌上。
银针刺破指头,其实并无多大痛感。在慕晓枫强烈注视下,陈大夫不敢多放她们的血,只从她们指头挤了几滴就悻悻收手。
“那我们就等大夫的好消息了。”慕晓枫付诊金的时候,背着赵紫悦,悄悄将藏在袖里一朵兰花交到了陈大夫手里。
明亮的眼睛对着陈大夫眨了一下又一下,陈大夫咧了咧嘴,望了望前头那个风一吹就倒的女人,气哼哼将兰花收好。
不想令赵紫悦徒添担忧,慕晓枫将心中怀疑一并瞒着自己父母。
看诊完毕,慕晓枫也不多作停留,万一这时被那个恶心男人发现缠上就麻烦。现在最紧要先弄清楚她娘亲的病,暂时腾不出手来收拾,唯有先避着。
慕晓枫母女刚出了宅子,就有人信步进入花厅。
那人眉目潋滟如画,举止行云流水一样淡然从容,但这样一个气度尊贵高华自生的人,神态却是跳出世俗的平静冷淡。
他看向陈大夫,目光似飘忽的风又似寒冽的冰,陈大夫心头一颤,就听他声音漠漠问起,“药老,她中的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