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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夜,花草多惹飞虫蚊蝇,萧无敌不喜欢,就命人弄走了花草,现在全变成光秃秃的青石板。
萧无敌才推开房门,便看到对门的房间大敞着门,偏头转移视线,在院子一角的枣树下看到一袭白衣的孔容。
孔容也发现了她,只是冷漠的扫她一眼,借助月光,继续摆弄手里的花草。
萧无敌眉头微皱,走上前几步,指着花草问:“这是什么?”
“驱蚊草。”
萧无敌原本想找“花草惹蚊子”的借口让他撤走,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了,愣怔看他摆弄了半响后,没话找话,评价道:“长得很特别。”
孔容不说话,连个眼神都没有赏给她。
萧无敌讨了个没趣,无所谓的耸一下肩,转身,在院廊里找个地方坐着,仰头看天。
孔容在院子四周摆弄一圈驱蚊草,有章法的在院子里洒下一些白色的粉末,一切忙完之后,抬头看见她并没有走,只是找了个位置,坐着对月冥思。
月色溶溶,暗淡的光线下,看不明她脸上的神色,却能看清她鼻头至下颚的弧线曲折优美,唇形饱满,唇角紧抿,清冷的月辉笼罩在她脸上,更显肌肤苍白。
她侧影单薄,就这样随意坐着,有股说不出的愁绪哀伤,让人动容。
孔容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隔着十米的距离安静的看着她。
“孔大夫,我怀孕多久了?”萧无敌柔软的声音带着丝丝凉气,划破寂静的夜色。
“一个多月。”
“具体是哪一天能知道吗?”
“不能。”
“大约是哪一天呢?”
“……”
孔容不知道她葵水具体时间,更不知道她是何时受孕,当然回答不上来,无法回答,就只能沉默。
萧无敌在心里默默算计一下,从太子寿宴那天算起,距离现在已经有四十五天了,如果是那次受孕,确实是有一个多月身孕,这个孩子的父亲就有可能是秋长情或者皇曦澈的。
无怪乎她会这么想,秋长情告诉她,那天的罪魁祸首是皇曦澈,可得知她怀孕了,第一个反应却是让她打掉孩子,光这点就可以怀疑他。
皇曦澈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做过此事,可他对她的种种态度,又不得不让人怀疑。
无论这两人有没有可能,跟此事绝对脱不了关系!
虽说史乌笛从小到大,养在深闺人不识,可她文武双全,在京城声名远播,谁也不能保证,在此之前她没跟人做过此事。
萧无敌突然记起来,在她来这世界的第二天,大街上有个大胖子跑过来,对史乌笛纠缠不休,还言辞凿凿,说跟她有过婚约,那个人,貌似是燕靖王世子。
再次仔细回想当时的状况,那人眸光坚定,着急申辩的模样,可以肯定他跟史乌笛之间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哈!难保不会是那人的孩子呢……
萧无敌头疼,习惯的抬手按压额角,闭上眼睛,甩开脑海里各种荒谬的猜想,让自己安静下来。
其实孩子是谁的,对她来说困扰并不大,关键,她想查出此事真相,不能平白就这么被人陷害!
从她再次醒过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隐隐的透着阴谋的味道。然,冤有头债有主,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她,至少要为冤死的史乌笛讨个公道!
可是,现在她还没来得及实施她的计划,就被告知自己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谁?孩子究竟要还是不要?
这横插一杠的突发事件,让她不得不犹疑,她需要更谨慎的进行接下来的事情,更全面的权衡得失。
如果,能知道怀孕的具体时间,想查孩子的父亲,无疑会相对简单一些。
可这不是现代,无法推算具体怀孕的那一天,而她也不是史乌笛本人,很多事情属于记忆缺失,并不清楚生理期是什么时候,这就增加了查询的难度。
萧无敌见孔容半天没有回话,心中了然,转换个话题,问道:“我体内还有鸠酒的毒吗?”
“应该没有。”孔容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只是平静看她,有问必答。
萧无敌嘴角翘起,似乎笑了一下,带点调侃,道:“紫溪介绍孔大夫的时候,将你说得很牛掰,可现在,我却觉得你似乎不是很行啊。”
“……”孔容面容不变,死水一般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转瞬即逝。
萧无敌并没有看他,也知道,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变换。
她只是轻笑一声,自说自话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身为大夫,你怎么能给布模棱两可的答复呢?”
“这必须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才能知道。”孔容辩解道。
“嗯。”萧无敌点头,又问:“如果体内有毒,会导致孩子怎样?”
“身或心残缺,具体情况,只能等孩子生出来才能知道。”说到这里,孔容面容有片刻恍惚,脑海里呈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印象中的那个人,白衣似雪,温柔似水,笑容恬淡而干净,就是对他造成身残的人,也能淡笑泯恩仇……
“现在无法知道吗?”萧无敌不抱希望的问。
“鄙人惭愧,能力有限。”
“你师傅能吗?”
“师傅……也许。”
萧无敌又似是笑了一下,再没有开口。
夜色渐深,空气中开始泛起薄雾银霜,泛着丝丝的凉意。
孔容看她完全没有回去睡觉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燕燕姑娘,夜深了。”
萧无敌骤然转头,目光锋锐冷彻刺骨,直直的盯着孔容,答非所问的说道:“我不想要!”
孔容平静的回视她,淡淡道:“要不要随你,还请慎重。”
“怎样才能做到不要。”她口气坚决,像是为了说服自己进行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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