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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隔几日,祈落便遵照潋晟师尊的意思前往上殿,想要将那弟子口口相传的妖女带到下殿养伤。
他本就不是什么爱听信流言蜚语的人,也并在意那女子是不是真为妖女,可心里还是有些在意,毕竟是那师尊特意交代过得事情,能让自己师尊都那么上心的人鲜少。
他踏着浮梯玉砖来到师尊的殿里,却惊讶地发现那大门之处久久地立着一人,一个很妖娆的身影,拖着黑色长裙泻地,散落的一头墨发与花纠缠不清。
苏浅是靠着玉璧墙面睡着的,长长的睫毛如蝶影般轻微颤动着,平淡的呼吸与空气连成一片,似一个雕像一样。
苏浅的样子倒让祈落觉得好生眼熟,他狐疑地走近那女子,微微行礼:“这位姑娘,师尊让我带你去落花殿静养一段时间。”
苏浅这才有意无意地睁开眼眸子看着他不动,幽幽的眼睛里满是平静,嘴角微弯着,沙哑的声音才现:“祈落,这几十年过得可还好?”
“阿苏?”祈落这才敢抬眼望着她,他并不那么确定眼前这般懒散成媚的女子竟是那苏浅,可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像了,不免还是叫住了她的名字。
只见她眼角眯着,笑笑道:“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我了呢,祈落。”
“还真是...你,阿苏。”祈落微微往后退 似是不敢相信面前的她是苏浅。
两人都久久不言,祈落这才回神看着她,问道:“是很久没见了,阿苏,这四十几年来没有寻到你的踪迹,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死了倒好,只可惜我还活着。”苏浅眸底散着精光,笑意不变。
“你倒是变了不少,阿苏,我刚刚竟有些认不出你了。”祈落剑眉微锁,看着她,却像在看着陌生人一般。
“我知道你对我尚存戒心,毕竟我已经消失了四十几年,既然我来到了这潋铭也是想问你一些事情。”苏浅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幽深的眼眸子暗流涌动。
“嗯,既然如此,那还是先移步落花殿。”祈落礼貌一笑,领着她下了上仙殿,两人走在玉阶路上,苏浅蒙着黑纱,别人也看不出什么了。
落花殿四周仙竹缭绕,也很少有人来打搅什么,寂静无声得,苏浅也自由得清闲,不过总是会有几双眼睛隔着漏洞偷偷观察她,苏浅也不予以理会,反而会徒增流言,只是天天蒙在纱布,还是有点闷闷地。
几日的时间里也没什么人来造访,自己已是半仙之身,也不用担心会饿肚子,每日只品着清茶度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她自己也安定了不少。
“阿苏,你找我可是为了当年青玉黄陵一事?”祈落走出竹阵,眼眸子看着坐在枯草地上闭目的苏浅。
苏浅这才睁开眼睛,幽深的眼睛垂眉看着地上的枯叶,微叹了口气,才道:“不错,就是四十年前的事情,告诉我,祈落,我消失後...南宫...南宫弈死了?”
这是她停滞了许久才说出的话,那句南宫弈死了的问题多年在她心里环绕不停,即使她心里已经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可她还是想亲耳听见这目击一切的祈落讲出来才好。
祈落看着她,安静了许久,唯有一双眼睛看着苏浅苍白的脸颊,才微合上眼皮子,说道:“昭鸢含将他的尸身带回了魔界,我也说不出是不是死了,但照那样的情况,呼吸已经没了。”
又是昭鸢含。苏浅的十指交缠着枯叶紧握着,心中的大石头越来越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眼睛顿时有些阴寒:“既然这样,那我还真得去一趟魔界了。”
“你被锁心咒控制,魔界根本去不了。”
“锁心咒?潋晟的锁心咒根本对我无用。”苏浅冷笑,手抚上右臂上刻印的锁心咒,眼底一片阴霾的笑意,祈落知道她就是那苏浅,但现在根本认不出她了。
“你如此便说出来,就不怕我将你禁住?”
却见苏浅嘴角微弯起,这才慢慢站了起来,裙掀缥地,漫了一朵黑花开绽,她指尖轻对着那落花殿肉眼看不到的结界,才缓缓道:“你认为你这结界对我有用?”
祈落这才笑了起来,他说:“这结界对你是没什么用,但你想错了,阿苏,阻碍你的不是这些阵法,而是一个想见到你的人。”
想见她的一个人...苏浅身形一顿,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也没有准备好与故人的重逢。
竹林口渐渐显现出一道绿影,正慢慢向她走近,他还是一如四十年前的样貌,一点都没变,他近望着她,笑笑道:“苏浅,许久不见。”
“还真是很久没见了,凉朝。”她望着他,喃喃出口,愣愣的神情看着近处的凉朝,似是有些在做梦的样子。
凉朝的面容如故,却平添了几分沧桑,料想他这四十几年也过得不好,但他的笑容一如既往。
“祈落,我能和她单独说几句话吗?”凉朝看向祈落,一笑而过。
祈落离开后,凉朝这才转头看着她,望着苏浅的眼睛,有些无奈:“苏浅啊,久别重逢,能不能与我聊聊?”
苏浅同意了,只是不知道凉朝究竟是在拖延时间,还是真心想与她说话,祈落带他来此本就出乎意料,估计是不想让自己出去。
凉朝说这四十几年来他都与狩西,白素贞来往甚密,有时候还会一起去看看天际的云海什么的,这日子也倒是很悠闲。
“我倒是想不到已经四十年过去了,有时候时间还真是不留情。”苏浅喝着清茶,却品出了一种苦涩。
“苏浅,南宫弈已经死了。”凉朝看着她,脸上已经没了笑意。
只见她抓着杯盏的手顿住,低垂的眼睛才暗暗看着凉朝,低声道:“祈落请你来就是为了让你来劝我?”
“是我要来的,苏浅,当年我就不该让你去延龙国。”
“没错,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都是我的错,凉朝,否则南宫弈也不会受伤,他也不会被带到魔界...”苏浅的眼神黯淡无光,却不断说着是她的错。
凉朝微惊,起身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身子,直到苏浅整个头埋入他的怀里,这才平静下来。
“这不是你的错,苏浅我这次来不是阻止你,止虚知道魔界入口在哪里,你可以去找他。”凉朝低低出声,生怕别人会偷听到什么。
“谢谢你。”她千言万语也只有感激之词了,对于凉朝,她却做不出什么回应,更多的只有愧疚。
祈落进来时,那两人早已经不见踪影,他只是笑笑,好像已经猜到是这种结果了。他是故意的,故意放他们走的,而他也已经准备好惩罚的下场了。
苏浅二人顺着云层的气流顺势飞身而下,本就不能三心二意,无法躲过背后突袭而来的利刃。
要不是有凉朝为她亲身挡住了那冰刃,恐怕她早已身受重伤。苏浅大惊,抱着凉朝躲避那蒙面人的攻击。
这气流乱窜的云层空间里是十分容易被卷进去的,本就不容易战斗,而那个蒙面人动作却十分敏捷,这对苏浅来说不利,她找了处平台暂时站稳了脚。
苏浅看着远处飘忽不定的人影,轻念咒语,几条白绫夺袖而出,直直地向那黑影探去,纠缠不清的白绫捆绑住了蒙面人,但那蒙面人也不做出任何举动,好像就是在等着一样。
凉朝撑着点力气还是可以站住的,苏浅的剑抵着蒙面人的脖间,剑身冷冷地散着寒光,她的眸子里印着那蒙面人低低的脸颊,她说:“你是谁?”
他却不答话,沉默得不像活物,苏浅眼见那白绫被他全身冷咧的寒冰斩断,她才意识到这是陷阱。
那多刃的剑向她袭来,处于近处的苏浅是怎么躲也躲不过了。
话虽如此,可还是有一位突然出现的银发男子出手救了她,那银发男子看准时机直接性拉着苏浅二人下了凡间。
那银发救了她一次,三人同时落在了一个海涯口上,浪涛击打着残破的岩石,表面早已凹凸不平。
她的恩人其实是个哑巴,因为不管她怎么问他,他都只是以摇头回答问题,连个表情都没有,除此之外,一袭黑衣,再加上一头银如华月的长发,倒是有着世外仙人的样子,只是他脸上有着三道多余的狰狞疤痕。
苏浅安置了凉朝的伤势之后,便强迫让他躺在草地上休息休息,因为至少凉朝是为了掩护自己而受的伤。
而那银发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苏浅见他呆呆地蹲在寸草不生的荒地上,手指尖轻轻抚着那枯草,拌着指头的绿流,却重新赋予了这片荒芜的再次重生。
他的指尖与枯叶相接触的瞬间,似是一处染了下一处,枯草萎花接连着重生,繁衍复苏,海与寒风不再呼啸,不再哭泣,现在她的眼里就是一片生机勃勃的原野,她惊愕,就算是神人也未必会做到如此程度。
此时此刻,他寮黑的眸子才深望着她,慢慢起身,银发也有那一瞬间在飞舞,他从怀间掏出了一个玉佩示意给她看看。
体盈通透的玉佩上写着“哑仙”,那这便是仙界的仙人了。
“哑仙,刚刚多谢你救了我。”苏浅向他礼貌一笑,浅浅的眼底全是哑仙的影子。
他摇摇头,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神情木讷地看着她,盯着她,似要将她看透顶才好。
苏浅牵强一笑,调皮地向呆愣的他眨眨眼睛,问他:“我有这么好看吗?”
那哑仙愣了几秒才连连点头,有些傻气,苏浅不禁一笑,是在没想到这仙人还有如此呆愣的一面,这倒是像极了以前的自己。
以前的自己总是被他称为傻夫人的傻夫人,现在想想,倒真是很怀念很怀念啊,可惜...